我们医院都穿了(81)
“医馆的医仙们对病人一视同仁,却在救治时遇袭,若没有崔家五娘率女婢们拼死阻挡,医仙们很可能被突袭身亡。”
“一而再,再而三,纵火未遂,射伤魏家子弟,意图暗杀大医仙;此等恶毒用心,还说什么佛心慈爱,护佑众生?!”
张天师立刻跪倒:“陛下,大郢律令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贫僧一心为大郢渡佛法护众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对贫僧恶意揣测?”
太子知道大小般若寺的势力盘根错节,今日一击不中,以后必受反噬,面对张天师的质问,仍然不紧不慢:“前两批凶嫌共六人,被魏家收押,需要传来当作人证么?”
张天师顿时噎住,三秒后才回答:“陛下,大小般若寺上到护法,下到普通僧人,都心怀慈悲,佛门清静地,不可能做出此事!”
太子让大管家把大包袱解开,将大小锦盒抖落满地:“陛下,张天师自称为您练制独一无二的丹药,同时也替文武百官练制丹药,包括儿臣我。”
“张天师,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服了这么多丹药,仍然没对你言听计从?”
张天师望着大小锦盒有些茫然,太子明明吃了的,怎么可能?
太子命令婢女们打开大小锦盒:“陛下请过目,张天师每次呈上的丹药都色彩艳丽,每次都说独得一颗……陛下您的独得,儿臣这里也有……”
润和帝慢慢起身,在婢女们的簇拥中下了榻,看着每个锦盒中似曾相识的药丸,越看脸上笑容越多:“张天师,你用心良苦啊,练制这么多份,不知熬掉多少贵重药材?”
太子一语中的:“张天师,你这是欺君之罪!”
张天师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把丹药的事情直接捅出来,不可能的,人性就是如此,最是无情帝五家,太子一定每天想登基想疯了,怎么可能据实以告?!
太子这个随时会断气的,怎么可能不服丹药?他不想活得更久吗?
张天师混乱了,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怎么可能?
太子下意识拦在润和帝前面:
“张天师,陛下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为大郢定下长达三十年的安宁,我尊他敬他,他是我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
“从母后怀我开始,没有陛下的坚持和全力守护,我就不能出生;我出生后,如果没有陛下倾尽全力救治,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衷心希望陛下身体安康,也真心希望大郢繁荣昌盛。”
“张天师,你利用丹药与佛法,收买文武百官,排除异己,谋害忠良……这两年我搜集到了许多证据,你若不认,可以继续对峙。”
张天师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愤怒,最后佛相庄严的脸渐渐狰狞,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太子和润和帝。
太子大喝一声:“旅贲军,还不速速拿下?!”
旅贲军迅速把张天师反剪胳膊,摁倒在地。
张天师的脸紧贴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一个两个的都活不了多久,还如此猖狂?”
“陛下,您这么多日没吃丹药是不是觉得越来越无力了?没有婢女们的搀扶,你还站得住吗?”
润和帝下意识推开婢女搀扶的手,双腿一软,幸好婢女们扶得快才没有摔倒,这时才意识到丹药的危害,实在太晚了。
张天师继续大笑:
“太子殿下,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胸口是不是憋闷得厉害,你的唇色和指甲发绀又明显了,撑不了两刻钟就要晕过去,是不是?”
“以前硬撑,有太子妃在旁边替你遮掩,可惜今日她不在,谁替你支撑这副破烂身体?”
“一个快老死的润和帝,一个随时能断气的太子,还希望大郢繁荣昌盛?!真是痴人说梦!”
润和帝向内侍官明镜使了个眼色。
明镜立刻找了帕子牢牢堵住张天师的嘴,任他呜呜有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旅贲军士一记手刀把张天师打晕,免得他再横生枝节,然后因着职业习惯迅速搜身,发现不少颜色奇怪的小药瓶,都归置在一个空盒中。
润和帝仿佛耗完了所有力气,跌跌撞撞地躺回榻上,眼情悲凉而凄楚。
太子捂着胸口极缓慢地蹲下来,努力呼吸。
是的,张天师说得没错,他俩的身体都如此不堪一击,还怎么指望大郢繁荣昌盛?!
唇枪舌剑,仿佛一把致命无形无影的刀,直插他们的胸口,顿时疼得浑身发抖。
内侍官明镜注视父子俩,心疼难当。
太子是从不轻意言弃的人,但稍稍缓和以后看向润和帝:“陛下,我想去飞来医馆,医仙们医术高超,我想再试一试。”
润和帝摆了摆手:“你这样怎么上得去?”
太子笑眯了眼,像个撒娇的孩子:“只要陛下允许,儿定能上得了飞来医馆。”
润和帝仍然担心,但出口却是另外的样子:“你捅了这么大篓子,就想去飞来医馆躲事?想得美!”
太子还是笑:“陛下,您宝刀未老,对付张天师可太合适了。”
正在这时,锦王殿下的声音在寝殿外响起:“陛下,太子殿下,处置张天师之事,不如交给本王。你们确实该好好休息,调养生息,何必如此操劳呢?”
不等内侍官明镜通传,也不等润和帝宣,锦王殿下推开寝殿大门,一身戎装腰佩长剑,走了进来,带着一身耀眼的银色光芒。
第54章 逼宫
锦王身后是同样全身铠甲的私军, 手持刀剑,身背剑囊,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铠甲折射阳光照进寝殿, 房梁上泛着层层波光。
寒风阵阵吹寝殿, 驱散温暖,还带着隐约的血腥味。
润和帝眯起眼睛思量,本该守护在寝殿周围的千牛卫不见踪影,应该都已殉职了, 有多久没闻过这样浓烈的血腥味了?两年?五年?
哦,时光荏苒,上次已是十年前。
锦王大步走到润和帝面前:“陛下,身体如此疲惫, 早该颐养天年了,当太上皇不好么?”
润和帝闭上眼睛又睁开, 一副耳背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锦王凌厉之气仿佛打在丝麻上,没有半点回应,实在扫兴。
太子也闭着眼睛, 根据外面叛军的装备、面容神情,在脑海中模拟出他们闯宫的路线、必经之地、可能的打斗。
今日是正月十三,润和帝有口谕, 文武百官今日上朝后就可以连休三日,十七再早朝。现在,他们应该都在放松地吃“廊下食。”
也不知道叛军冲去廊下时, 百官们是什么反应?
锦王只打算逼宫,没打算杀掉润和帝, 转而居高临下地打量太子,眼神像在看死去很久的人,厌恶又愤懑:“九弟,你都这样了,不安稳待在东宫,还这样拼命做什么?”
“非也,九弟时常命悬一线,拼不了。可本王不明白,既然随时会死,还要死不死地闹了这么多次,何不给个痛快?”
“早死早超生,换个好好的身体,何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