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27)
这话一说,顿时将谭老先生拖进水里,似乎这妖娆美人的画工是谭老先生调教出来,谭老先生早就画过。
谭老先生气的吹起胡子。
萧素贞听到这话,心里颇有些忐忑,这屋子里总共才三人,竟然有一老一少两头色狼,可要小心谨慎,不自觉间手臂横胸,挡住了丰满之处。
谭老先生干咳了声,道:“破夜,你世妹要去你的酒楼办事,你可要好生照应啊。”
薛破夜心里已经衡量,若是萧素贞在揽月轩聚集才子文人签名上书,那轰动效应非比寻常,只怕比自己精心准备散发的三千分宣传单更有效果,从某种程度来说,对酒楼的经营实在是天大的帮助。
不过却有一大弊端,这千字言的签字聚会,可是政治事情,自己一个小酒楼来承办这政治事情,只怕不妥,而且这次聚会的目标直指王世贞,杭州城一家小酒楼来举办弹劾杭州府尹的政治聚会,真是疯狂得很。
到时千字言呈上去之后,若是王世贞没有倒台,那么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薛破夜正衡量利弊,萧素贞已经柔声道:“有劳师兄操持了!”
薛破夜一愣,我靠,美人都这样说,那实在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微笑道:“世妹客气了,大家是一家人,有事自当相助。”看着谭老先生,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老师,只是这聚会太过庞大,学生手中的银子只怕不多,到时应付不上可就砸了场子,不如老师先借个万儿八千两银子给学生先用着,好让这聚会顺顺当当办下去。”
谭老先生眼皮直跳,皮肉抽搐,心中直骂这臭小子心黑,开口就是万儿八千,当我是开钱庄的吗?咳嗽两声,抚须道:“破夜,为师此番来得急,身边没带多少银子,这次聚会用上五百两银子已经了不得,哪里能用万儿八千两银子。这样,你先替为师担下来,为师回京后再双倍赏赐。”
薛破夜皮笑肉不笑,奶奶的,没钱就别扯这些,依然恭敬地道:“老师,你权高位重,挥挥手,动动指头,少不得有人给你送银子。学生平日循规蹈矩,勤勤恳恳,交友不多,实在没有法子,才向老师求银,还请老师救助学生!”一瞥眼,看了一边恬静的萧素贞,嘿嘿笑道:“老师为了救辰隐先生,总不会这些小钱都不愿意拿出来吧?你该不会让我和世妹灰头土脸地四处筹银吧?”
谭老先生嘴角抽动,脸色尴尬无比,终于叫道:“赵龙!”
一名护卫立刻进来,恭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谭老先生淡淡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今晚之前,送八百两银子到揽月轩!”
命令简短,声音充满威严,与薛破夜和萧素贞说话的语气大不一样。
赵龙也不多说,躬身道:“是!”退了下去。
薛破夜眼尖,看到赵龙在出门的一瞬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想必也是被这命令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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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水调歌头】
谭老先生见赵龙出去,才对薛破夜恨声道:“破夜,这下子够了吧?”
薛破夜自然不会说够,哪怕给一万两银子也没有说够的道理啊,轻松道:“先这样吧,要是超支,我再找老师就是。”
萧素贞感激道:“有劳世伯费心了,素贞感激不尽,待家父冤屈得雪,再随家父大谢世伯。”盈盈一礼。
便在此时,就听外面有人恭声道:“大人,卢府又派人过来了,请大人前去赴宴!”
谭老先生“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外面声音回道:“回大人,已经酉时了,天已黑了下来。”
“哦!”谭老先生抚须站起,感慨道:“岁月如梭,时光如白驹过隙,竟然已经入夜了。”
萧素贞款身道:“世伯有要事在身,素贞先行告退!”
谭老先生沉默片刻,终于道:“素贞侄女,这件事情,老夫自然是要竭尽所能!”从怀里掏出千字言交给萧素贞,低声道:“千字言就交给你了,聚会之前,切莫走漏风声。这千字言关系到能否洗刷你父亲的清白,可要好生保管,另外……唔……!”
萧素贞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慧,已经轻声道:“世伯放心,这千字言是我为了洗刷家父冤屈,亲自动笔书写,与世伯毫无干系。”
谭老先生尴尬地笑了笑,转视薛破夜,问道:“破夜,你愿意与我一起赴宴去吗?”
薛破夜忙摇头道:“老师自去,学生卑微,不敢掺合达官贵人的酒宴!”
谭老先生也不强求,点头道:“你不去也好,无非是阿谀逢迎溜须拍马而已,无甚大事,只是卢家是杭州首富,在朝廷里有人,我也不便抚了他们的颜面。”看了一眼萧素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若无事,代我送素贞回府,不许偷懒,可要送到萧府大门。”
萧素贞忙道:“世伯客气了,不用,不用劳烦…….世兄了!”
谭老先生嘿嘿笑道:“辰隐先生不在,我该当照顾你,破夜是你世兄,更当如此,素贞侄女不必见外!”咳嗽一声,薛破夜自然不会拒绝这等好事,呵呵笑道:“世妹不必客气,这是为兄当尽之责。”
萧素贞见薛破夜盛情权权,后日还要靠他张罗聚会,也不拒绝,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
当下谭老先生送了几人出府,萧素贞身边的小丫头见她出来,满是焦急的脸庞才平静下来。
谭老先生又让张虎为领队,附耳说了几句,然后让张虎领了几名兵士护卫萧素贞回府。
天色果然黑了下来,一弯新月已经升起。
夜风吹拂,吹在薛破夜的身上,竟然生起寒意。
轿子缓缓前行,张虎面无表情地带领着八名兵士护卫两侧,众人都是一言不语,只闻风声。
见到张虎如冰一样的面孔,薛破夜呵呵笑了两声,问道:“张大哥,在杭州还习惯吗?”
张虎“嗯”了一声,不多语。
薛破夜又问:“张大哥,杭州的风景美吧?比京都如何?”
张虎终于开了尊口:“薛兄弟日后去了京都,不就知道孰优孰劣吗?”他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薛破夜叹了口气,暗道:“可怜可怜,做奴才都做傻了,连人类的感情也都快要泯灭了!”又问:“张大哥武功高强,英明神武,不知道有没有咔嚓过人啊?”
张虎淡淡道:“你是说杀人?”
薛破夜点了点头。
张虎沉默良久,终于道:“都察院的铁三营,恐怕没有不沾血的。”他声音里竟然隐隐带着一丝无奈,薛破夜这是第一次看到他显露感情。
“铁三营?”薛破夜好奇这个新名词,疑惑道:“什么铁三营?”
张虎闭上嘴,不再说话。
薛破夜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呵呵一笑,道:“张大哥,大嫂还在京都吗?有孩子吗?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