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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祭(57)

火荆裹了裹裘袍说,我好冷。

我说,让我为你挡风。

她喜悦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我靠的更紧。

还冷吗?

不冷了,好温暖。

我看到她闭上眼睛,黄色的睫毛铺展在红润的脸庞上像极了漂亮的羽毛。太阳渐渐露出零星的一点,那一丝光亮刺破了黑色的幕布,呈散射壮扩散。我轻轻地对火荆说,睁开眼睛,朝阳出来了。

她抬起头,惊喜地叫起来,真的,日出好壮观。

风也停了,一切归于宁静,似乎全世界都在看这近在咫尺的日出。我们一直注视着东天,直到朝霞染成了红色,直到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竹长老闯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他说,你们?你们这是?老夫打扰你们了。说着他朝自己嘴巴打一巴掌,假装很用力。

第1卷 第二卷 花城篇(12)

是敛衾。

敛衾?

他一直在背后帮你。

他的伤好了吗?

好了。

暴风军团杀进来,界城可守的住?

姨夫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界城的实力是你远远想不到的,暴风军团的力量还不足以攻陷界城。

暴风军团的人来做什么?而且来的很巧,偏偏是在我被捉住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暴风军团为什么突然夜间杀入界城,这不是暴风军团的作风,暴风军团很少偷袭。难道是掉虎离山来拯救食人族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可不可以放出来?

不可以。

就算是帮觞这个忙。

觞,我可以把你偷着放了,可是不会把压寨夫人放了,把你放了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以前又有愧于你。压寨夫人是巫军的一颗筹码,如果她没了就等于没了食人族的加盟。谁想叫一个中立集团去加入自己的敌人军团?

真的不能?

真的,你不必再求情,求也没有用。

那我不勉强您了。姨夫,谢谢您的相救,也代我谢谢敛衾。觞告辞。

我无意中遇到了泼雨者,我问他,谁叫你们来的?你们来了多少人?

他说,是王,来的人不多。王收到依虹公主的信后,就派出少量暴风军团骚扰界城。依虹公主说你会到界城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为了保证你能顺利进行,王就派我们来给界城制造些乱子。

我说,没事了,你们撤吧。

暴风军团撤出后,我还留在界城里,看着漫天的火种,不知道该怎么对表妹。

黄竹拉着表妹从黑暗处走来,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表妹惊喜地说,表哥,我就知道,表哥你不会有事。

我说,我没有事,有事的是你。

黄竹长老把吹到她脸上,青青倾倒在我的怀抱里,像睡了一般。我对昏迷的她说,青青,表哥这是万不得已,对不起。

黄竹长老走到跟前,把嘴贴到我耳边悄悄地说,公子,你可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感情用事,至少大王答应过你,无论战局有什么变化,都不会伤害你表妹。

我把青青带到了喋血森林,青青醒来后,一直在哭泣,除了火荆,她谁都不理,我觉得很对不住她。

火棘飞鸽传书告诉姨夫,青青就在喋血森林。姨夫大人马上回信说,千万不要对青青有什么伤害,一切都好商量。

火棘问我,你说你姨夫会不会同意交换人质?

我沉思了片刻说,姨夫向来疼爱青青,再加上晶姨的劝说,不出意外应该同意交换。

可是发生意外呢?比如说巫帝国皇室施加压力。

那这要看天命了。

怎么做什么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呢?

不久以后,我在喋血森林的入口处看到了表弟岩青,岩青看我的时候面带怒色,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似乎可以把周围的红色森林燃烧尽。

他跑过来,抓住我的衣襟,狠狠地说,表哥,亏我们全家人还信任你,冒着作乱的危险把你救出,可是你却欺骗姐姐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失望多么痛恨?我一直把你当作榜样,因为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勇士。

岩青,你错怪表哥了。

什么错怪?事实胜于雄辩,那你说你是不是把姐姐骗到喋血森林做了人质?

这……

我只要你回答是不是!

是。

你是不是早已计划好要对姐姐下手?

是。

这些就够了,表哥,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不信,父母也不信,可是事实证明确实这样!我这次来喋血森林一是为了亲自问你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二是来看望姐姐。我来之前告诉过父母,如果我回不去说明情况属实。

岩青召唤出一只信鸽,把一封信绑在了信鸽腿上,信鸽飞走的时候掉落了一片羽毛,滑到了我的脸上,比大雪还要冰凉。

你快点离开喋血森林吧,这里很危险。

我这次来是要看姐姐的,本来就没有打算回去。

听话,回去。

火棘从林间走出来,笑得诡异,他说,走不掉了,来人,把这孩子给我拿下。流觞,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表弟的。

交换人质的地点是喋血森林前一里的黑山谷,这里树木的叶子都是黑色的,像是被黑夜浸染过一样。按照和约,双方都不能带太多的兵。火荆没有来,晶姨也没有来。

姨夫瞳仁里落满火焰,我们面对面,像仇人一样的注视着对方,却没有说话,有些东西是讲不清的。

双方同时释放了人质,火棘的压寨夫人身穿一袭白色的裘袍,清丽无方,有着鹤都六璧一样的绝世容颜,只是年纪比六璧大了些。

姨夫对青青和岩青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回来就好。

我刚迈开步子走的时候,姨夫突然说,觞,你就不想留下来见见你想见的人?

谁?

姨夫把眼睛微微一合,双手击掌,侍卫们整齐地让开一条路,我泪流满面地喊道,母后。

母后柔弱的身体如影子一般飘摇不定,她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她说,觞,你还好吗?

母后摸着我苍白的脸,为我拭去泪水。她说,我知道,你总是个坎坷的孩子,母后在巫都放心不下你,怕你会出事,所以不顾你父王的反对赶来找你。我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没有人照顾。

我说,我是瘦了些,有很多人照顾我,可是都不是我的亲人。

母后自责地说,是母后不好,是母后不好。

也不是,您来看我就令我好感动。其实除了外婆,您是最关心我的,觞心里明白。

母后说,其实每个亲人都很关心你,只是关心的方式不同。你父王也在挂念着你。你知道吗?当听到你被弊的毒箭射中坠崖的消息后,我都昏迷了七天七夜。你父王也痛痛地责怪了弊,叫你姨夫监督着,惩罚弊跪在大殿外十天十夜。当时,我真的怕你死去,好怕好怕。

我说,觞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母亲擦擦泪,她说,觞,母后希望你幸福,而不在乎你留在什么地方,巫都是你的痛,母后不勉强你回去,希望你在外面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