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书(43)
木偶的大小都不过三寸上下,模样是一男一女,且男女左右手相连,还有根红色细绳缠绕脚踝,新奇可爱。
陈弘道看了片刻,只觉那男木偶面容熟悉的很,略一想,不禁脱口而出:“这,这雕的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曹步廊道:“你再看看这女的。”
知道那男木偶是自己的形容后,陈弘道便好奇起那女木偶来,仔细端详,那眉目,那脸型,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突然,一个激灵闪念,陈弘道不禁脱口而出道:“这是明瑶?!”
“对啦。”曹步廊笑了起来,道:“男的是你,女的是蒋家的姑娘。”
原来,陈弘道有一个挚爱的恋人,叫做蒋明瑶,两人情深意笃,只是因为陈弘道的母亲反对,至今仍未在一起。
曹步廊夜里从陈弘德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便连夜做了这一对木偶,摆明了要讨好陈弘道,且不怕陈弘道不喜欢。
蒋明瑶就是陈弘道的软肋,陈弘道怎能不中招?!
他果然是又惊又喜,忍不住伸手把那一对木偶接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
曹步廊瞧着陈弘道满脸欢喜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得意。
却见陈弘道猛然抬头,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明瑶?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样子?”
曹步廊指了指陈弘德,说道:“是这位小哥告诉我的。”
陈弘道诧异的看向陈弘德,陈弘德干笑了两声,说:“哥,昨天夜里你和老爹出去,我在家里闷得慌,就跟曹前辈闲聊了几句,顺便提了些你和明瑶姐的事情……这个,哥啊,你们先聊,我去刷锅,我去刷锅,晌午我做饭啊!”说罢,一溜烟跑了,心里还暗暗诧异的想:“我昨晚是咋他娘的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了……”
这边,曹步廊说:“我从你兄弟的口中听来这位姑娘的样子,就凭空雕了出来,用的时间不长,不算精雕细琢,所以肯定不会太相似,小哥勿要介意。”
“前辈太谦虚了。”陈弘道又看了那木偶几眼,不禁由衷的赞叹道:“前辈,您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能雕刻的这般精巧,还能让晚辈认出来她是谁,真是国手大师的水平!”
曹步廊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陈弘道摩挲着那两只木偶,越看越喜爱,可隐隐之中,心头仍不免有些忐忑,道:“前辈,您送晚辈这样的好礼物,晚辈受之有愧。”
“我听你兄弟说了,你和这姑娘情投意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你母亲不同意。”曹步廊叹息了一声,道:“我雕的这一对木偶,其实是用了厌胜术。”
陈弘道吃了一惊,问:“厌胜术?”
在陈弘道看来,厌胜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曹步廊一说,他就变了脸色,心中顿觉那木偶或不是什么好物。
曹步廊见状,连忙说道:“小哥不要害怕,我下的厌是好意。”
陈弘道狐疑的问:“好意?”
“对。”曹步廊说道:“其中有个明堂,这两只木偶学名唤作‘和合偶’,以红线牵连手足,上合执手之意,下寓月老牵线,是专一咒男女相好的。”
陈弘道不禁低下了头,脸上有些发热,但心中却十分喜欢。暗想道:“难为曹步廊这样有心,听了我和明瑶的事情,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挫折,便用如此好意祝福。亏我先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
曹步廊察言观色,知道陈弘道心中欢喜,又说道:“小哥你看,你那具木偶的脚底下刻的还有字迹。”
陈弘道便把木偶翻起来,看向木偶的脚底板,果然见那两只脚底下都有些细小如蚊的字迹,虽然微末,可辨别之下,却是个个清晰无比,足见曹步廊的工艺是何等精湛!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陈弘道看的清楚,那左脚底刻的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右脚底刻的则是“麻衣陈弘道”。
“是啊。”曹步廊笑道:“如果没有你的出处和生辰,这木偶虽然以你的模样为工,可也是会效力不强的。”
陈弘道问:“生辰八字是弘德告诉你的?”
“是啊。”曹步廊说:“你兄弟能记住你的生辰八字,也很不容易。”
陈弘道又去看“明瑶”的脚底板,却只有左脚底下刻着“御灵蒋明瑶”,右脚底下空空如也。
陈弘道不禁愕然看向曹步廊,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曹步廊说:“用这木偶偶代替你们俩,是需要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家世的。不过,你兄弟只知道你的,却不知道这姑娘的,所以我就先空了出来。”
“哦!”陈弘道问:“那还能补刻吗?”
“当然可以啊。”曹步廊说:“你现在告诉我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我现在就能补刻上去。这’和合偶’的厌胜术可是极其灵验的,再加上你们两人有情有义,心意相通,天底下真没有谁能拆散你们俩了。”
陈弘道听得怦然心动,竟再也不舍得把那木偶还给曹步廊了,甚至还想立即去找到明瑶,让她也瞧上一瞧。
曹步廊在旁说道:“小哥,你记得这姑娘的生辰八字吧?”
“啊?哦!我记得!”陈弘道晃过神来,才想到还要刻字呢。
曹步廊道:“那我刻上?”
“好!”陈弘道连忙找了一张纸,写了明瑶的生辰八字,给曹步廊看。
曹步廊默诵一遍,然后从衣袋中掏出来一根极其细小的锥子,在“明瑶”的右脚底下迅速的刺刻,片刻间,便告功成。
陈弘道捧在手中,连连诚谢,曹步廊笑着去了。
陈弘道则反复摩挲那木偶,愈发的爱不释手。
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曹步廊突然对陈弘道说:“小哥,后半晌我想到贵村里随便转转,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陈弘道看了曹步廊一眼,道:“在陈家村里转?”
“对。”曹步廊说:“老朽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日夜待着,有些闷得慌,想去透透气。”
陈弘道暗忖道:“曹步廊天天在家里闲着,确实无聊的很。老爹是把他当客人看的,没说过要困着他在家,不许他出去。”于是便说道:“没关系的,前辈尽管出去转悠。”
曹步廊笑道:“我怕再遇上你那个七叔,他对我可是有些误会。”
“哦。”陈弘道恍然大悟,说:“这个好说,吃完饭我就去找我七叔,给他说一声便没事了。”
曹步廊喜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真是麻烦小哥了。”
陈弘道说:“前辈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曹步廊诺诺道:“嗯,嗯!”
吃罢饭,陈弘道便去了陈汉礼家。
曹步廊收拾停当,暗忖道:“今日定要成功!”把那假《厌胜经》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之上,只等着陈弘道回来。
陈弘道回来以后,曹步廊急问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