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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无心(女师男徒)(40)

倘若宁玄予真大咧咧黑袍银发施施然地踏入子归大门,他日长老询问起来真不知如何解释。六道之中哪个不知道魔君陛下的标志特色打扮?!

宁玄予看到长平,轻轻点了下头,道:“我来看师尊。”

长平听他师尊两个字叫的顺畅又深切,心里一软差点要点头。

子归之上知道曾经玄予心里多苦的人莫过于长平了,他的长闲师姐,心思深沉,高洁清远,修成仙骨之时虽然正是青春年盛,可说她是断情绝爱,绝非妄言。而他这个徒儿,聪慧狡黠,倔强得要命,为了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爱慕,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长平心里叹息,却只能摇了摇头,道:“师姐不想见你。”

这几个字如同巨石陨落,站在魔君陛□边的湘寺立刻就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骇人的气息。

长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师姐她——”

“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玄予苦笑了下,点头,“我知道了。”

长平觉得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湘寺也很是诧异。

熟料魔君陛下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就直接继续往里走去,长平赶紧拦他,“不是师姐不原谅你,是……是,她真的不想见你。”

魔君陛下看着长平,道:“原谅我为何不想见我?”

长平其实早就猜到了他师姐那点心思,只是碍于面子懒得说破,倘若被徒弟知道自己师尊一副三岁稚儿的模样,别说是长闲师姐,就是他自己也要找块软豆腐好好撞上一撞。

宁玄予看长平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师尊此举,说到底无非还是不想见他不肯原谅他,他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有些话必须当面讲清楚,我有负于师尊,她要打要骂我没有一句怨言,只是,我真的担心她的身子。”

他万万不可能放任她又一次从他眼前烟消云散,赔上一身修为,他也要换的她健健康康。

长平没节操地又心软了。算了算了,师姐不见徒儿无非也就是爱面子,等她最后清醒的时候骗她玄予没来过就是,“且随我来,师姐……其实是有苦衷的,倘若她日后清醒问起这事情,你只说你没来过,听到了么?”

魔君陛下垂着眼睛沉思:“……何谓日后清醒?”

长平抚着额角:“你见了就知道了。”

后山当年宁长庚居住的茅草屋还是原来的模样,因为常年都会派弟子上来修葺,与当年宁长庚离子归出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宁玄予熟门熟路地进了茅草屋,这里他很熟悉,当年倘若他到处都找不到师尊的话,铁定就在这里窝着。那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宁长闲和宁长庚居然闹翻了,甚至还闹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二人子一个心如平镜不起涟漪,一个温吞如水,外人如何猜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又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那边长汀抓狂的咆哮:“师姐……师姐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再这样我……我就下山去请长庚上仙!”

“别……别,别叫爹爹来。”一道声音响起,说话的内容虽然和当初大名鼎鼎的长闲上仙极不相符,但是嗓音里那股凉薄如水的语调,任谁也学不来的。

长汀很诧异,这个威胁居然奏效了。他软了嗓音,用哄孩子的语调说,“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叫你长庚上仙来。”

魔君陛下垂眉思索了一阵,伸手推开了门。

小包对突如其来的阳光很不适应,抬起手遮了遮,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门口的人,方才笑眯眯地叫了声:“师尊,你来接小包了么?”

小包跑过来,扯住他的袖子,左右晃了晃。

宁玄予额角跳了跳,耐着子抚摸了下小包的脑袋,转头问旁边一脸仿佛吃了蟑螂表情的长汀和长平:“怎么回事?”

长平摇头:“师姐回子归的时候,清醒了一次,交代我们一些事情,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了。”

“师尊~”这厢小包抱着宁玄予的袖子轻轻地晃,口气软糯。

湘寺本以为会很是享受的魔君陛下居然皱起了眉毛。他挑起面前小包的脸颊,仔细看了看,然后不急不慢地抽出了自己的袖子,手指点了下小包的额头,她当即又昏了过去。

长汀抱住小包下坠的身子,怒气冲冲地瞪玄予,长平也是一脸不解。

“找宁长庚回来。”

“玄予,你这是何意?”长平问。

宁玄予轻轻瞟了长平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睡得香甜模样的小包,摇头道:“她不是小包,也不是我师尊。”

☆、34长庚归来

“你是何意?”长汀不满,“长闲师姐因为记忆被外界刺激强行唤醒,稍微承受不住罢了,你为何要说她不是你师尊,当年你欺师罔上,我如今还以为你已然生出悔改之心,如此看来,只怕是我的错觉。”

宁玄予低垂着眼睛轻轻看着他,不说话。长平拦住冲动的长汀,“有话好好说行不,你先把师姐放在那边床上。”

长汀并不听长平的劝告,又被魔君陛下轻飘飘的视线看的发毛,脖子一梗,道:“你给我走,子归不欢迎你。师姐她也只当从未认过你这个徒弟。”

“湘寺,下山去找宁长庚。”魔君陛下回头吩咐。

湘寺看了一眼那边炸毛猫咪似地长汀,叹息道:“是。”

长汀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小心翼翼将小包放在床上。

长平垂在袖间的拳头握了又送,平息下心里的冲动,道:“玄予你此言可有依据?为何妄言长闲师姐她不是小包,也不是你师尊?”

魔君陛下打开房门,边走边道:“她不是我师尊,并非是我不认她,而是她当真不是宁长闲,纵然身体是,里边装的灵魂也不是。”

长平拦住他,“何意?”

“这话得去问宁长庚。”魔君陛下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他当初用我师尊的骨灰重新给她新生的时候,应该是借了旁的孕妇肚子里的婴儿的躯体,师尊的灵魂在那个婴儿身上,婴儿的魂魄被师尊压制,直到现在师尊一时虚弱,她尸体里另外一个灵魂才有了反击的机会。”

长平听得身子发抖,他冷静了下,道:“是与不是还是等长庚上仙返回子归再说吧。”

“如此也好。”宁玄予道。

长平见他转身欲走,也不再拦,冲他背影问道:“为何你刚刚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长闲师姐?”

魔君陛□影怔了怔,“无论前世师尊还是小包,看我眼神一向清澈,凉薄,遥远。”他悄悄叹了口气,“绝无丝毫男女之情。”

???

宁玄予如此也就暂且在子归住了下来,长平将他安置在原来他的房间,里边摆设还是原来模样,甚至墙壁上还留着他年少时候的自己都辨认不出的狂草,床头摆着的还是他最后离开时候的那几本书,他翻了几页,上边有他的字也有宁长闲的字迹,一时间百感交集。

隔了几天,被长平派下山去找宁长庚的弟子空手而归。长平唉声叹气。长汀也被那个顶着小包的皮的小魔头折腾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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