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文气了个仰倒,再顾不得兄长风范,跳起来指着周卫江的鼻子就骂道,“在你眼里,都是别人错,你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我磨破嘴皮子跟你说了多次,莫拿画去见王山长,待入院试考过再说,你偏不听,偷着跑去,王山长是什么人,会贪图你一幅破画,让你进书院?你真是异想天开!偷着跑去了怎么样,啊?闹成了登州城的大笑话,害的我都没脸出门!你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到处跟人炫耀,你真当那些读书人是想跟你结交,人家是把你当猴耍,看笑话呢?你自己说,这一个月你花了我多少银子!请那些人吃茶,你得了一点好处没有?”
周卫江不服气地翻白眼,“子曰‘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我不与你争论!”
周卫文恨不得上期抽他两个耳光,“好,好!我是小人,以后你莫再到登州,莫再登我的家门!莫再伸手给我要银子!”
周老爷子被他们两个吵得脑袋大,“行了,别吵了。卫文,你是兄长,该做表率才是,说什么赌气决绝的话!卫江,你读书懂理,书上教你这么跟兄长说话了?快给你大哥陪不是!”
周卫江气委屈地看着周老爷子,见他瞪着眼坚持,才气鼓鼓地到周卫文面前,夸张地一拱扫地,“是我的错,大哥原谅则个!”
“这就好,这就好,自家兄弟,打打闹闹地才能更近乎。”周二发出来和稀泥,“你们也累了,快坐下喝点水歇歇。卫文,你爹和你娘这些日子还好不,年景不好,铺子里怎么样?”
周卫文脸色缓和不好,声调柔和地跟爷爷和二叔报了登州那边的情况。周老爷子听闻他们路上已经见了不少灾民,心有余悸,“多亏菩萨保佑,这一路上没出事。这么说,卫江去书院读书的事儿,是黄了?”
周卫江摇头,包着两泡眼泪,委屈地道,“才没有,七月入院试之后才知。爷爷,博文书院的王山长是个小气的人,孙儿不过说了两句他寡闻不识珍品,他就生气了,万一他从中作梗,入院试孙儿考的再好,怕也进不了书院了。”
周卫文满脸讽刺地低头喝茶,心说你周老七还真把自己当跟葱了,人家王山长是什么身份的人,连拿眼睛夹你一下都觉得费工夫!
周老爷子却深以为然,皱起了眉头,“那副画,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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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九章 万千忧思
周卫江不说话了,那副画他在登州找了几大书肆的人看过,的确是赝品,可恨的汪士基,都是他害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
“是假的?这可不成,咱们得找你私塾的那个夫子去!”周老爷子气的站起来,“这个狼心狗肺的,白读了那老些圣贤书,竟干出这样的黑心事!卫江,你明天就去,画给他,让他把银子退回来,再让他给你陪上这来回登州的花费!”
周卫江心中发憷,气鼓鼓地道,“去了他肯定不认,反会诬告说孙儿把画换了来讹他,无凭无据的,干嘛平白去丢那个脸。”
周二发和周卫文两个都没吭气,他们早看明白了,周卫江就是个炕头王窝里横,出去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周老爷子瞪眼道,“去,九十两银子呢,不要回来咋成!你二嫂和刘大人有交情,让她带着你一起去,不给钱就直接把他扭到衙门去,没一百二十两,决不能放过他!”
端茶水进来的马氏听了,插话道,“爷爷,二嫂怀着孩子呢,去打架要银子,本来就是大老爷们的事儿,哪能让她去呢。万一碰着她,等二哥回来了,你要怎么跟他交待啊!您别忘了,过两天表功的人就要来了,二哥现在不一样了,马上就要当大将军了啊。”
周老爷子瞪起眼,“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出去!”
马氏撇撇嘴,转身又去了厨房。周二发也觉得小儿媳妇说得对,周卫极的脾气可不好,莫说蓝怡伤了孩子,就是蹭破一块皮,他回来都能把他们吓死,也劝道,“爹,六子媳妇儿话糙理不糙啊,不是明儿个刘知县就到咱们村里来了么,不如让老七直接去告了那夫子,一切交给衙门做主吧?”
周老爷子也怕周卫极的黑脸,“这样也成。”
周卫江却觉得把他买了假画的事儿嚷嚷出去是丢脸的事儿,哼哼唧唧地不想去。周卫文懒得为这事儿墨迹,问道起二弟立军功和刘大人明天到村里的事儿,听后两眼放光,对周老爷子道,“爷爷,二叔家中人多,我今晚去苏夫子那院内歇着吧,我与他投缘,也好一处说说话?”
周老爷子却不愿意,“家里又不是没地方,干嘛到个外人那里住着,晚上跟我住一屋,多陪爷爷几天,过了端午再走。”
周卫文惊喜地应下,有苦说不出啊,周老爷子睡觉呼噜打得山响,他这几天,怕是不能睡好了。
蓝怡想着周老爷子那副样子,就闷笑不已,看的贾氏也笑容满面,现在只要能让蓝怡开心就好。
梁进斜了她两眼,“区区小事,也值得笑成这样!”
蓝怡也不与他计较,笑嘻嘻道,“你说得对,不不值得笑。梁郎中,天色还早,你不如去村中转悠一圈,现在村里热闹得很呢。水渠那边,很热闹。”
梁进不悦得看了她一眼,“无去比你虚长几岁吧?”
蓝怡点头,却又呵呵笑道,“诚然。不过我是女子,出嫁从夫,我夫卫极,比你虚长几岁吧?”
梁进黑着俊脸站起来,甩袖出门而去,蓝怡笑眯眯地看着他挺拔如松地背影,唤道,“无去,去玩一会儿便回来吃饭。”
梁进脚步顿住,闷闷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大踏步地离去,出门时嘴角却是微微勾起的。蓝怡感叹道,“人俊俏了,就是占便宜,生气的样子也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贾氏抬手又点她的额头,“说什么胡话!梁郎中是不与你计较罢了,若他真生了气,早就甩袖走了。”
蓝怡惊讶地看着贾氏,“瑶姨,不对哦,你这话听着不对哦!你何时与他这般熟识了?”
贾氏面色坦然地一笑,蓝怡又感叹一声,美人啊美人,看着更是赏心悦目,自己得多看看,瓜儿以后才能生得好。
“梁郎中虽然性子别扭些,但却是个再好不过的郎中,诊病入微,用药对症,难得他有一副侠义心肠,诊病用药不因病人贫富而异,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得。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个读书人,诗做得好,字写得更好。”贾氏对梁进赞口不绝,蓝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贾氏该不会是看上梁进了吧?
若真是这样,苏大哥可怎么办?
贾氏见她走神,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又伸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是你讨打,胡乱想些什么!我早已过了那个年岁,现在的日子,我已经过得很满足了,没有比这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