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贾氏早就向赵里正说了瘟疫的可怕后果以及防疫的几点要事。赵里正一直留心着,灾民来了后都吃下一粒贾氏制的防疫丸药,免费领了两天药汤,并在花溪出村口处专门圈出一片浅水让灾民洗浴,茅厕也是统一安置好的,不许随地便溺等。
现在要真正把这些灾民安置下来,该注意的地方更多了,赵里正带着赵良秀和牛修尧几个忙的脚打后脑勺,才捋顺清楚。
北沟村留滞的灾民,并未全被雇佣,那几户贼眉鼠眼偷东西的将被清出去。赵里正让村里人盯着莫让他们添乱,他则骑马兴高采烈地去衙门报告北沟村的出色成绩,并请衙门来人讲这些灾民带走安置。刚出村,便与骑马来北沟村的程自牧照了面。
程自牧不认得赵里正,赵里正却是认得他的,见他快马进村,便对跟在身旁的牛修尧道,“快去宇儿家,告诉你二婶,程家大少爷进村了,让她有个防备。”
蓝怡得了消息,笑了出来,因自己的话,赵里正把程家人当鬼子防着呢。
所以,程自牧登门时,蓝怡已坐在院中葡萄藤下,等着了。
程自牧这些日子并不好过,李家咬死没捉唤儿,程大夫人天天在他面前念叨哭泣;家里的生意不顺,程老太爷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他多次,又把他管的生意分出去不少,交给四弟和七弟打理。四弟不足为虑,但七弟这段时日的表现实在抢眼,连他都刮目相看,不知不觉中,七弟竟能与他比肩了!
还不止如此,在南部为官的二叔送信回来,问家里怎么得罪了江湖三大世家之首的于家堡,茶路被断乃是于家人所为。
程老太爷茫然无绪,程自牧却忽然开朗:迅速想到了于家堡与孟家的关系,梅县王家与孟家的关系以及蓝怡与王家的关系,勃然大怒!
却原来,自己竟是被面前这个他一只手便能捏死的小寡妇算计了!
蓝怡看程自牧已端不出平日勾引人的假面具,五官扭曲地看着自己,心情很好地笑了,“找我何事?”
“我女儿在哪里?”程自牧怒冲冲问道。
蓝怡诧异地看着他,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了,“你女儿在何处,我怎会知晓?”
程自牧握着马鞭怒冲冲地上前两步,于燕忽然移动,瞬间到了程自牧面前,抬脚踢掉他的马鞭,将他踢开。
程自牧也是习过功夫的,却被于燕的速度和力道惊到,胳膊发麻,马鞭脱手,身驱也被逼得后退数步。他强忍着疼痛,吃惊地打量蓝怡身前这个矮小枯瘦却双目如电的小丫鬟,没想到她竟是个练家子!
想到于家堡闻名江湖的武婢,程自牧心头一重,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小寡妇,说话间也少了傲气,“你若是还有良心,便把女儿还我,你断程家茶路之仇,便算了了!”
蓝怡冷笑,“跟我提良心,你不配!我蓝怡不是小人,干不出夺人子女的事!”
程自牧察言观色,冷笑道,“这么说,利用于家堡的江湖势力,断我茶路的事,真是你所为了?”
蓝怡漫不经心道,“你若如此想,我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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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五章 村口卖子
程自牧俊目撑裂地盯着蓝怡,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蓝怡自顾自地听着蝉鸣,当时做了那样的安排,就知道不可能一直瞒得住,就算程自牧知道了,又能怎样,呵呵,不也就是面前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么。
程自牧深呼吸几口压住满腔的怒意,冷笑几声才道,“哼,于家堡乃是江湖第一世家,你不过是靠着养了无名先生爱徒之子这点人情罢了。祈求他们帮你断了程家的茶路,人情也该用尽了,你以为,此时还能靠着于家堡给你撑腰么?妇人之念!”
于燕眼眸微抬,看清了程自牧眼底的试探,忍不住讽刺地勾起嘴角,这男人,真是无趣得很。待人真诚的小七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哥呢!
蓝怡也不开口,只是看着程自牧,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程自牧恢复了几分自信,自顾自地分析威胁道,“青山商记,乃是你和夏婉、夏重潇合伙做的,夏婉的夫君心有九窍,凡事以己为先,更不会为你出头,落下以权谋私,欺行霸市的名声。而夏重潇,有夏家那一帮故步自封地老顽固在,他纵想与我一较高下,也是有心无力。如此算来,你所能依靠的,也只剩下远在西京之外抗击契丹的周卫极罢了。听闻你们夫妻恩爱非常,你定不肯为了这些俗物让周卫极为你分心忧虑。如此算来,青山商记,无人可靠,若是我举程家之力与你作对,你们在黄县、登州、济县和淄县四处的店铺,撑不过半月便要关门!”
难怪程自牧年未而立便能掌控大部分生意,他的脑子确实也算不错。不过,蓝怡却不怕他,因为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凭她的财力物力,程自牧想与她斗,已是不能,“你要举程家之力,与我作作对?程家之力,现在你还能调动多少,三分,两分?”
程自牧大怒,“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程家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若是惹怒了我,定叫你倾家荡产,悔不当初!”
“君子不逞口舌之勇,若你真有这般能耐,咱们便斗斗看好了。”蓝怡无所谓地道,看看日头,宇儿也快放学了,蓝怡可不想让他待在这里惹宇儿不快,“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于燕,送客!”
于燕上前就要动手,程自牧长臂交叉挡在身前,急速道,“且慢!程某还有一事,说完就走。你纵使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内宅妇人罢了,且怀有身孕,还能看顾商记几日?你若肯给程某青山商记三成的股份,我便既往不咎,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帮你经营青山商记,不出十年,定叫它的分号,开遍大周!而且,我还可以把宇儿交给你抚养,不再来撩他心乱,如何?这买卖,对你而言,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蓝怡瞪着他无耻地嘴脸,提声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程自牧双目凶狠地看着蓝怡,“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身边是铁通一块,百密总有一疏,咱们且走着瞧!”
说罢,他抬脚便往外走,各种恶毒的主意在脑中盘旋着。
蓝怡厌恶地道,“我身边的人,若是掉一根头发,你养在淄县私宅的那个小倌,我便派人去给你废了!然后,若是让黄县人知道他们眼中光风霁月的程大少爷,竟是个好男风全私宅养小倌的断袖,你猜,黄县会有多热闹,你爹娘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程自牧猛然顿住,回头惊恐问道,“七弟他知道了?”
“他还不知,程自牧,若你还有点良知,就安生地过你自己的日子,别来招惹我。”蓝怡厌恶地摆手,让于燕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