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了一看,她二话不说便甩脸子走了,谁拦跟谁急眼,回到了家中还将父母亲大训了一场,竟然将一个又矮又丑的老男人介绍给自己。
为此,还大哭了一场气的整整一天不进食。
胡家老两口直抹眼泪大呼造孽啊。
于是,此刻走在茶庄里的胡琴死死地板着一张脸,使人退避三尺,无一敢上前问好。
落银刚走进茶庄里便恰好遇见了拾香,二人便一同朝西攀院走去。
二人讨论起有关虫虫的一件趣事,忍不住笑了出声,俩人本来就是年纪相当的少女,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倒不像是师徒,反而更像是闺中密友一般。
听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入耳,本来就烦躁不堪的胡琴一时间更是烦的无可比拟。许多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好的时候便见不得别人好,而这类人中间还有小一部分是属于,即使自己很好也同样见不得别人好的。
而胡琴则是都占全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胡琴豁然转过头去,斥道。
她本来也没听出来是落银的声音,只当是那些茶徒罢了,一看是落银,眼中便浮现了一抹讽刺。
落银和拾香正说的好好的,突然被人这么一吼,落银下意识地一皱眉,拾香则是吓白了脸。
抬头见是胡琴,落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胡琴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儿地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叶师傅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体统的小茶奴呢,叶师傅你一个堂堂的一等制茶师竟然与身份卑贱的茶徒公然说笑,难道不会觉得有*份吗?”
拾香咬紧了唇瓣,敢怒不敢言。
落银则是轻飘飘地看了胡琴一眼,半个字没多说,便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如同视胡琴如空气一般,好像她方才那番话她也半个字没听到。
拾香见状,忙地垂首跟上去。
胡琴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视了!
她怒不可遏地朝着落银的背影道:“你给我站住!”
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可以无视她?她哪儿来的资格如此目中无人!
然而意料之外的却是落银根本连头也没回一下,就连拾香都越走越快……
胡琴觉得自己气的快要炸了。
路过的茶徒茶师们将这一幕瞧进眼底,细声地议论着,某些看胡琴不顺眼的,暗笑了两声,但这可不代表她们就喜欢落银了,她们只是喜欢看两虎相斗而已,随便哪一方吃瘪她们都会跟着高兴。
“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吗!”胡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干脆撒在了她们身上。
众人一哄而散。
胡琴想起落银方才那副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气的直跺脚,只一心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让她拿捏到叶落银的把柄,她定得让她生不如死。
无奈的是,这个想法她从落银刚进茶庄的时候就有了,可却一直没有抓到什么把柄,别说把柄了,就是一丝不妥当的地方也没有。
于是,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借一些小机会对落银明嘲暗讽一番,找找茬,却一直没有理由做什么大动作。
“师傅,您看胡师傅这模样……哪里有半分大茶师该有的气度啊。”看着胡琴走远,白芷身旁的茶徒月勤撇了撇嘴说道,“依照我看啊,她还比不得那年纪小小的叶师傅一半呢。”
她长期呆在白芷身边,已经习惯了白芷的大气和端淑,是觉得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大茶师就该是这样儿的,故对胡琴这等不讲道理的蛮横行为感到十分的不齿。
“叶师傅年纪小小却很有思量,各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自不是胡琴能比得了的。”白芷口气无澜地说道,眼中的情绪却微微有些翻动。
正文、149:出人意表的名额
上元节过后,次日午时,徐家茶庄里贴出了通告。
是有关今年参与晋茶会的名额。
因为去年多了一位一等制茶师叶落银,使得原本一直由白芷和胡琴参加的晋茶会,一下子失衡起来,本来两个人刚刚好,现在三个人怎么分的均呢?
于是一过年回来,众人都在暗下讨论这三位一等制茶师哪个会去不了。
甚至一些好事儿的男茶徒和男制茶师们,私底下还设了赌局,当然,十个人有九个人赌的是西攀院的叶师傅一准儿不得入选。
剩下一个人便是赌的胡琴去不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资历没有白芷老,为人也不够稳重,前两年的晋茶会甚至还当场与其它茶庄的茶师大骂出口。
所以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不管叶落银与胡琴怎样争个你死我活,但白芷是铁定要参加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半个时辰前,南拂院。
胡琴听着杏儿从外面听来的消息,简直是要把手中的帕子给绞碎了,“哼,竟然拿我跟那个臭丫头作比较!她算是哪棵葱?”
“师傅说的是,叶落银根本没有能力与师傅您相提并论,师傅您手握紫笋茶秘技,她叶落银会什么呀?”杏儿拍马屁的功夫是一流的。
胡琴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脸色虽然未有得到太多的缓解,但不得不说杏儿这番话说的让她觉得心里倍儿舒坦。
“待会儿该到公布的时候了,你先去议事园门口儿候着,一有了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杏儿恭谨地应下来。领命出了南拂院。
胡琴心里却有些不安宁,其实她是典型的色厉内荏,有时候面上大吼大叫实则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叶落银不可能能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名额。但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
这半个时辰里,她忐忑的坐立不安。
若是这个也输给了叶落银,她在这茶庄里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叶落银刚进茶庄的时候。可谓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咳,虽然这是她自找的。
千万不能……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在茶房外的厅堂内踱来踱去,半刻不得消停。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忽然听到院内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胡琴忙地踏出了门槛儿走了出去,探目瞧去果然见是杏儿小跑着回来了。
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胡琴心里咯噔一下子。一时间。她几乎不敢问了。
直到杏儿跑到她跟前来。胡琴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怎么样?名额放出来了吗?”
杏儿抚着胸口点头道:“放。放出来了……”因为太累的缘故气喘吁吁地,一口儿气也只能说这么几个字。
“上头有没有叶落银的名字!”胡琴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来这句话的。
就生怕听到那一个字。
“有……有的!”杏儿定定地点头。
什么!
有?!
胡琴觉得生生挨了一道晴天霹雳!
她上前一把握住杏儿的肩膀,近乎质问地道:“有叶落银的名字?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杏儿的双肩被她攥的发疼。却又不敢反抗,只得尽量快速地回答道:“我真的没有看错。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叶落银仨字儿呢!师傅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