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银瞧见他这副乖巧的模样,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虫虫见状,便仰头冲她咧嘴一笑,分外的可爱纯真。
“这孩子被你们教的倒是不错,很懂规矩。”白世锦见了,随口称赞了一句。
“多谢国公大人夸赞。”月娘谦逊地笑了笑,然而望向儿子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慈爱起来。其实从小到大,关于虫虫的教育工作,多半是由落银这个姐姐来完成的。落银教孩子做人做事等方面,都非常有一套,反倒是她跟叶六郎。没有刻意的怎么教过他。
“多谢国公大人夸赞……”虫虫也学着月娘的口气重复了一遍,他虽然不大懂,但他知道当别人夸自己的时候,理所应当的要说谢谢。
他一直没说话,一说话便是这么一说,白世锦一愣之后,便被逗笑了。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虫虫一眼,道:“这孩子日后前途也是无可限量……”
这本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一句夸赞和期许,可是落在况氏的耳中,却是听出了几分危机感来。
白世锦好像挺喜欢这孩子?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白家偌大的家产没有子嗣继承,也不知咋地,白老爷子在看待这件事情上格外想得开。一直没说过什么,可况氏不一样,她可不想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操劳着的东西,就这么拱手让人。
“这孩子的确伶俐非常。”白景亭也含笑夸奖着,望向虫虫的目光含着喜爱的神色。他知晓白世锦已经放下了那些成见,故对虫虫母子俩,也没什么心结。
况氏见丈夫如此,更是暗自气的牙痒痒。她真的不懂,为什么白景亭的肚量这么大这么好,他对落银好况氏还姑且可以理解,但他竟然对这孩子态度也这么好,大有将叶家人照单全收之态。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白世锦全然没有注意到况氏的情绪。
“小名叫虫虫。”叶六郎笑着答道,说罢看向落银,“说来这名字还是银儿给取得。”
“虫虫……哈哈哈……”白世锦忍不住笑了起来,朝落银问道:“你这丫头,怎给孩子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白瑾瑜在一旁也禁不住笑了两声,眼底却是嘲讽的意味,小声地咕哝道:“这么难听的名字,也亏得想的出来……”
况氏捅了捅她,示意别乱说话。
白瑾瑜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因为我小时候身子弱太难养,大抵是名字太有福气的缘故。人都说贱名儿好养活,之前我二娘便给取了几个二狗之类的名字……权衡之下,我爹只得听取了我的意见。”落银半开玩笑的说道。
话一说出来,便又惹得白世锦一阵朗笑,就连白景亭也忍俊不禁起来。
况氏则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呵呵了几声。
白世锦却来了兴趣,又问道:“大名可还是没取呢?”
月娘点点头,说道:“是,私塾上的名册上头,还写的叶虫虫呢——”
“我近来也在琢磨着名字的事情,是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叶六郎说着,看向白世锦道:“不如岳父给虫虫取个响亮儿点的名字罢。”
落银也点头,看向白世锦。
白世锦原本问名字的时候,就正有此意了,眼下见叶六郎主动提出来,自然乐意之至,有模有样地想了会儿,方道:“不若就叫……正羽?叶正羽!”
是个不错的名字,落银暗暗点头。
“父亲取这名字,可是有什么依源吗?”白景亭笑问了句。
叶六郎和月娘,包括虫虫也都看向了白世锦,虫虫今年已经六岁,自然是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也知道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是在给自己取名字。
于是,睁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世锦。
迎着众人的目光,白世锦很严肃的开口说道:“我见这孩子虽小,但坐的极正,听闻他极好学,六岁已经会背诗数百首,便欲给他取名叫正习,但想到他比一般孩子更好学些,便作了两个习字——”
所以就是正羽的来源吗?!
……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期待太高,以至于听罢了白世锦这番解释的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罢,白世锦再如何毕竟是武将不是文官,难不成还指望他念出一篇篇长诗来细细剖析这名字的来源吗……
“父亲这依源果真也是……简单明了。”白景亭只能用这这个词来夸白世锦了,旁的违心的字眼儿实在是说不出口。
落银也忍笑着点头,“外祖父这名字取得确实也是极好。”
“瑾瑜的名字当初也是爹给取得。”况氏笑着说道。
白瑾瑜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白世锦听罢众人很有‘狗腿’嫌疑的附和讨好,没有去理会,而是抬了下眼皮子看向虫虫,慈祥地问道:“虫虫可喜欢叶正羽这个名字?”
虫虫毫不犹豫地重重点了头,“嗯,喜欢!”
白瑾瑜见他如此,心里暗道肯定是叶家人来之前教好的,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懂得这些。
白世锦含笑又问:“为什么喜欢?”
虫虫不作他想,便笑眯眯地道:“因为很好写的样子……”
“哈哈……”听着孩子单纯直白简单的回答,白世锦觉得格外的舒畅。
叶六郎和落银,还有白景亭几人见白世锦开怀,也跟着笑了起来。
前来上菜的丫鬟们鱼贯而入,听到众人有说有笑的唠着家常儿,都不由地感慨,这偌大的白国公府,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不曾听到这样融洽且发自内心的笑声了。
鉴于白世锦平素的家教和规矩很严格,食不言寝不语乃是最基本的家规和习惯,故吃饭的时候几乎没人说话,但相互夹菜的动作也一直没停,虽然无言,但气氛也是格外温馨。
这一顿饭吃的,让白世锦打从心眼里觉得开心,心口暖的眼睛都有些发涩。甚至因此觉得,浑身的病痛都跟着散去了许多。
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这样温馨的感觉,也算无憾了。
饭后,一家子挪到了后花园趁着月色吃起了茶。
“爹,我想跟您说件事。”况氏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白世锦今个儿心情好,笑呵呵的点了头,示意她说就是了。
况氏脸上带了些笑,道:“景亭平日忙于政事,我又操持着这个家,而瑾瑜今年也及笄了,也要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我寻思着,日后爹身边没个人陪着说话儿,会觉着孤单的慌。”
白世锦微微动了动眉毛——这个儿媳妇今个儿是怎么了?
平日里白瑾瑜也不怎么往秋霜院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十多年来可谓都是维持着这个状态,怎么况氏偏生今日突然就觉着自己孤单的慌了?
白景亭也听出了不对劲,看向妻子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正文、300:不许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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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突然说起.”况氏忙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我琢磨了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来,今日好不容易大家都在,我便想提出来问问爹和大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