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比梦里美好千百万倍。
沈戈忍不住抱紧包袱,痴痴笑了。
走到窗外的郑昌明听到屋里传出的痴汉笑声,挑了挑眉,抬手咳嗽了一声,喊道,“贤弟,现在可方便?”
“方便。”沈戈放好包袱出屋,便见郑昌明正冲他挤眉弄眼,好好一个清冷矜贵的美男子,硬是让他挤出了一股子市井之气。
看着一脸春心荡漾的沈戈,郑昌明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打趣道,“刚才去见林姑娘了?”
沈戈应了一声,忍不住想炫耀心上人给他做的衣裳,可又怕郑昌明要看,只得忍住了,“我去林家商量去安州的事,见到岳父和如玉,订下后日启程。”
郑昌明来找沈戈,也正是为了此事,“我向同贤弟你一块去安州擒贼。生死有命,去了那边是死是活全靠我的本事,贤弟带我一程可好?”
沈戈应得十分爽快,“好。”
就算郑昌明不开这个口,沈戈也会劝着他一块去。因为郑昌明的父亲和伯父都是安王的人,安王世子贺炯明曾假扮成郑昌明的随从,随他去了林家。沈戈要走,当然不放心把他留在宣州。
沈戈这边开始准备行囊,林家那边也在安排护卫和家丁跟随沈戈一起出发,林家外院热闹了起来。
卢玉春带着许婆子去丈夫习武的院子时,听到这样的热闹脚步也稍稍慢了些。听着院里的人欢声笑语,卢玉春眼中的犹豫褪去,镇定沉着地进入院中。
院内,大福正在一板一眼举石锤练臂力,沈存玉派过来教导大福的弓箭手赵冰山站在旁边,双臂平身,胳膊上放着两碗水。赵冰山见到卢玉春来了,收势起身,“大福,今日头晌就练到这儿吧。”
“哦。”大福应了一声,把两只石锤轻轻放下。
卢玉春先给赵冰山行了礼,待赵冰山出了院门后,她才上前抬手,用帕子给夫君擦汗,“累不累?”
“嗯。”大福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沈存玉将军派过来的师父要求很严格,大福要拼尽全力才能达到师父的要求,不过,“男人累点才能长本事。”
卢玉春笑得温柔,“师父说的?”
“嗯。”
待大福洗了手后,卢玉春给他递上布巾,轻声问道,“夫君想跟沈戈他们一起去安州打叛军吗?”
大福立刻点头,“想。”
卢玉春点头,“我准备了酒菜,咱们今天晌午请赵师父用饭,他从军中来,当知夫君够不够格去。”
用过饭又歇了晌后,卢玉春到荣欣院找林如玉。两人坐在一处说了几句闲话,卢玉春便道明来意,“大福想跟着沈戈一块去安州清剿叛军,我问了赵师父,赵师父说他跟着大福去,不能说万无一失,但只要谨慎些,应不会出意外。二妹你觉得呢?”
富贵险中求,安王谋逆,对军中将士来说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但大福这一去,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回不来,对于刚进门半个月的卢玉春来说,怕是很难接受,所以林父才没提让大福跟沈戈同去的事。
没想到,卢玉春自己提起来了。林如玉把暖胃的药茶递给卢玉春,才问道,“大嫂是怎么考虑的?”
卢玉春虽与林如玉认识才三个月,但她已将林如玉当好闺蜜了,心里话自不会瞒着她,“我和大福不能一直靠着家里过日子,得早些立起来,帮着义父义母分忧解劳。大福的性子做不了生意,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当镖师押镖,一是入伍当弓箭手,就跟赵师父那样。我仔细问过他,他想当弓箭手。”
卢玉春喝了几口茶,继续道,“我家虽然是开镖局的,大福若去镖局做事,现在倒还没什么,但等我大哥成亲我有了大嫂,事情就不好说了。这些年我爹和我大哥为了我,付了太多辛苦,我不想让他们为难。”
卢玉春成亲,父兄将大半家财都给了她,甚至还想把良道镖局分给她三成的股份,却被卢玉春明确拒绝了。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大哥自小便让着她,宠着她,家里什么都是先紧着她。卢玉春不想再让大哥吃亏,良道镖局该是他的。
再说,大福的性格不适合独当一面,他去了镖局只能当个镖师,想当镖头都不够格,发挥的作用远不及在军中大。赵冰山说,大福这样的神射手,在军中绝对有立足之地。
这是卢家的家事,林如玉不好开口,又给大嫂添了一杯茶,便听她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妹夫去安州,让大福跟他一块去,我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林如玉也笑了,“大哥射箭的功夫好,运道更好,有他跟沈戈一块去,我也放心。”
看得出林如玉说得是真心话,卢玉春便放了心,“那我去禀明义父义母,若他们也同意,我便去给大福收拾姓李。”
林父和房氏自是不会反对,于是,去安州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福星。
待到了启程这一日,沈戈和林大福以押送草药去祁县的名义登船,离开了宣州码头。林如玉和卢玉春站在岸边,直到望不见大船了,才转身回了马车上。
这才刚刚分别,林如玉就忍不住开始想念沈戈了。她叹了口气的同时,卢玉春也叹了口气。两人对视,同时笑了笑,但心中的沉重却挥之不去。
因为,他们这一趟,是去平乱。
第243章 钱才明受伤
送走了沈戈,林如玉忽然觉得宣州城都空了一半,似乎天地都失了颜色一般。不过她也只衰颓了半日便打起精神,赶往药房继续研读医书、药性。
救回了母亲、阿衡,接回了父亲后,林如玉开始考虑以后要做什么。选来选去,她还是选择了与医药有关的行当,不过这次她选的不是临床医学,而是药师。她喜欢研究鉴定草药、研究药性、药方。
半个月后,时入盛夏。林如玉拿着自己配出的高效驱蚊虫香囊,兴冲冲地跑到母亲院子里,却见母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见到女儿来了,房氏拍拍身边的空位,让她过来坐。屋里摆着镇暑的冰盆,凉深深的很是舒服。林如玉上前坐到母亲身边,悬着心问道,“娘,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半个月,关于安州动乱的消息满天飞,虽然宣州城中还没乱起来,但百姓们也都跟着紧张起来。林如玉担心着赶去安州的沈戈和大福,担心着围攻安州的沈存玉,也担心着沔州的外祖父母,很怕他们出事。
房氏抬帕子给女儿擦着额头的细汗,“只是午睡时梦到沔州乱起来了,一时还没回过神。”
林如玉知道母亲记挂着许久未见的父母,抱着她的胳膊劝道,“梦都是反的,您别担心。大福哥和沈戈应该到沔州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有两位舅舅,城外还有沈戈和大福哥接应,不会有事的。”
房氏起身,“娘还是心里不安,咱们去菩萨庙里添些香火钱,求菩萨保佑二老康健,保佑大福和沈戈、沈将平安。”
烧香捐香火钱能让母亲心安,林如玉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最后去菩萨庙的不只她们两个,卢玉春、林如梅甚至连同怀孕八个多月的二婶温氏,都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