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没把握能把晋起搞到手。
是以,江樱忍不住叹了口气,打断了已经将话题转到了该如何做一位好妻子这上头的庄氏,“奶娘,你想的太远了些,现如今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庄氏浑不在意的说道:“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而且他东西都吃了,还想赖账不成?”
江樱哑然的看着庄氏。
奶娘,方才还说要报答人家的恩情呢?
怎么一眨眼,人家不过是吃了既回东西,就要赖上了?
“奶娘相信你的。”庄氏忽然又补了一句,“想当年我看上了梁平,不过是四五日的时间,便叫他也看上我了。”
江樱震惊的不可言状。
原来当年还是奶娘主动追求的梁镇长!
而且……四五日?
在这种高效率面前,江樱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
“不过啊……这事也急不来的,你且耐心着些,也好再多了解了解对方。”庄氏一副宽慰失败者的口气,让江樱更为沮丧。
庄氏眼瞧着蔫了吧唧的小姑娘,心道坏了,这是自尊心受创了,连忙又道:“不同的人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你也不瞧瞧梁平那样儿,一瞅就是好糊弄的,没什么脑子——但晋起这孩子不同啊,看着就让人觉着沉稳内敛,是个有心思的,所以……这原因不在你,只能说这孩子的性子比常人冷。”
江樱抬起头来看着庄氏。
为了安慰她,这样黑化梁镇长,真的没问题吗?
但的确也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见江樱不那么丧气了,庄氏便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用一种极认真的口气,同江樱说道:“倘若你是真的认定就是他了,那奶娘有一些话必须得告诉你。”
江樱鲜少见庄氏拿这么认真而慎重的表情说话,便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
“咱们活着的这个世道上,大多数人都觉着女子若是过于主动,乃是不矜持的表现,可日后的日子,欢喜也好,委屈也罢,都是你自个儿的事,旁人是分担不了的。所以只要对方可以托付,奶娘便不反对你主动去追求。但有一点,主动归主动,也要时刻谨记着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万不能越过了那条线。更不能因为没有结果,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你须得知道,人生不如意之处十之八/九,以后的路还长着,目光要放得长远些——万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痴傻。”庄氏谆谆教导着。
江樱听罢这番话,略微一思量,便被感动的不像话。
一面鼓励她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一面又提醒着她不要越线,更时刻担心她钻牛角尖自伤。
她的灵魂总归是个现代人,虽不至于被这里的封建礼教束缚的喘不过气来,但也不是全无顾虑的,而庄氏的这种态度,让江樱觉得自己幸运非常。
“奶娘,谢谢你……”江樱反握住庄氏的手,把头埋进了她温暖的怀里。
庄氏心底一阵熨帖,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慈爱温柔。
“还有一点就是,一件事要做到底,万不能半途而废了。倘若你从起初便要做一个矜持涵养的女子,那最好一直得体下去,若不然,那唾沫星子有你受的。当初我那位知书达理的姐姐,可不就是被别人的闲言碎语给活活逼死的。”说到这里,庄氏的口气冷了几分。
这个世道的世人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你温柔娴淑、墨守成规的一面,但凡你日后有一丝毫的离经叛道,那都是罪不可赦的。
“奶娘,我懂你的意思了。”江樱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说道:“所以反之,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厚脸皮,那便要一厚到底。”
“呃……”庄氏对厚脸皮这个词显然提不起太多的好感来,但思考了好大会儿,也没想到更贴切的词语,只得点了头说道:“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罢了又接着说道:“说难听些,既然一开始众人就觉着你行事离经叛道,那不如就一直遂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总好过半途而废,到头来既没了矜持的好名声,也没能求得一个想要的结果,才是最令人悔恨的。”L
☆、111:韩呈机回府
江樱听出了庄氏这是在有感而发。
想来奶娘当年便是在厚脸皮这条道路上‘半途而废’了罢?
这个道理乍然一听,似乎有些左,但细细的想来,却也是一种人生智慧。
人生在世,本就受到诸多拘束,为何不及时行乐,在能随心的情况下,随着自己的心走?
这本就是江樱的处世作风,此刻能得到庄氏的认同,自是越发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现在年纪还小,日后慢慢会懂的。”庄氏不认为江樱一次能把这些话给理解透,毕竟之前是那样孤僻极端的性子,虽说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性格开朗了许多,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等她彻底领悟透,还需要些磨练。
殊不知,她眼前的这个江樱,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了。
见庄氏这样认为,江樱也没有过多解释,但经过庄氏这番开导,她觉得以后的路越发明朗美好起来。
她很庆幸,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有庄氏一直在身边陪伴着她,理解着她,并且引导着她。
这一夜,江樱做了个美梦,次日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是弯弯的,只是却记不大清梦里的情形了。
起身洗漱后,庄氏在厨房里忙活早饭,江樱则是在院子里洒扫。
“阿樱——”
刚将院子打扫干净,欲放下扫帚的江樱,忽然听到了宋春月的声音。
扭头看去,果见是一身翠衫的宋春月走了过来。
“怎么了吗?”江樱放下扫帚迎了上去。
“不是昨天答应你到了韩府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儿么。”宋春月解释道,“昨天有事儿绊住了脚,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来吵你。”
想到昨日她们厨房晚上集体留工,就因为那位表小姐中午睡过了头,晚上却跟大夫人笑闹着要吃这个吃那个的,宋春月便觉得有些窝火。
同样的士族家的小姐,怎从没见过韩府里的小姐如此大的做派?
士族小姐,多是讲求娴静低调,哪儿有这样成日张扬着到处乱跑的。
江樱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只问道:“那你可有打听到什么了吗?”
“嗯。”宋春月点头说道:“府里的人虽然明着没人敢说。可昨天的事闹得那样大,大家暗下都在议论呢……我听一个洗菜的娘子说,她相公是在老爷那边伺候的。据说前日里老爷请来了一位老道士,那老道士走后,大夫人便请了媒婆进府——”
江樱听得入神,皱眉思考着。
照这么说。真是如她猜测的那般,此事跟韩呈机并无干系。
但是江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大夫人的意思。
之前大夫人不是还使手段想从大少爷身边除掉她吗?
怎么忽然又要抬她进府了?
江樱自然没办法欺骗自己,大夫人也是个潜在的精神分裂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