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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336)

宋元驹掩去眼底神色,笑着保证道:“交给我了,一准儿亲自交到公子手中!”

“有劳宋大哥了。”

“我本就是给公子打下手的,这种事情还不是非我莫属的吗?不必言谢了——”宋元驹半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继而又问:“江樱姑娘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宋某代办的?或有话需我传达?”

江樱笑着摇头道:“只此一桩,旁的没有了。”

该说的话昨晚上她都已经对晋起说罢了。

“既如此,我就不做耽搁了,就此同二位姑娘别过!”宋元驹举手投足和言语间总透着股旁人学不来的恣意洒脱,很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气概,偏生又难得的没有一丝草莽气。只令人觉得潇洒的紧,他此刻见江樱笑着点了头,便拱手道别。

拍马临走前,也不管江樱瞧不瞧得见,又是一拳抱过,复才挥鞭而去。

一队人马行过,行人纷纷避开至两侧。拿袖子掩起口鼻驱散面前的烟尘。

“文青。咱们回去吧。”听得马蹄声渐远了,江樱开口说道。

梁文青应也不应,只一把扯起江樱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朝着马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走了几步,江樱忽然问。

纵然她瞧不见梁文青此刻冷着的一张脸,但就凭这姑娘如此不加掩饰的情绪,也能让人轻而易举地便接收到了她所传达出的讯息——本小姐现在很不高兴。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的那一种。

“你说怎么了?”梁文青动作有些粗鲁地将江樱扶上马车,自己紧跟着钻了进来。屁/股刚一坐下便急吼吼地质问道:“晋起他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表哥喊他作公子,还提到晋公什么的,他跟晋国公府是什么关系……江樱,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原来是从方才江樱与宋元驹的对话里辨出了不对劲。

只是这姑娘近来有分寸了许多。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家人的台,故才能压到现在才发脾气,不至于在宋元驹失态。

江樱的舌头打了个结。想要解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梁文青见状更是来了气。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江樱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继续瞒我!你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枉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没有的事……”江樱默默叹了口气,怕梁文青又要提绝交二字,连忙就解释道:“一直想说的,近来忙着打官司的事情便没来得及说,等待会儿咱们到了家,奶娘和梁叔也回来了,咱们坐在一起,我好好地解释给你们听好不好?你先别着急——”

她之前之所以瞒着没讲,主要还是因为已经决定要放弃晋大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氏,觉得这事儿解释起来费劲又显得自己很怂,故才一直犹豫着。

可如今她与晋大哥等同是进展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她心中没了要打退堂鼓的想法,自然也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梁文青一听这话,顿时气消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计较了。

倒不是她看到了江樱知错就改的决心而给予了对方谅解,而是因为她从江樱的话中得知了原来梁平和庄氏也被同样蒙在鼓中,从而寻求到了良好的平衡感……

……

一日时光,稍纵即逝。

圆月刚爬上梢头,残留的暮色尚有几分未散的干净,天际边昏黄与灰蓝色交替着。

京城二百里外,由黑衣护卫把守着的巽桐城驿馆中,两名年轻男子立于后院中的榆树之下,身影被渐重的暮色笼罩,又被树影烙上斑驳的暗影。

“事情可都办妥了?”晋起负手望着起落有致的马头墙,墙上砌着的白灰已变成了半黄不黄的颜色,又零零散散成块儿的掉落了近一半,一块一块的,似癞痢头上的创疤,难看极了。且在渐渐暗下的天光中望去,又因四处安静,竟有几分沧桑之感。

近年来战祸四起之际,驿馆自也无人有功夫去勤加修葺了。

“按照少爷的吩咐,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宋元驹随着晋起的目光看去,笑着回答道。

在此情形之下,就着这堵久未修葺的马头墙,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本是谈论当下时局百姓困苦,树立远大志向,共商大计的大好时机,可宋元驹偏不。

毫无预兆地,他由怀中取出了两个荷包类的东西来——L

☆、256:你选哪个

两只荷包,宋元驹一手拿着一只,脸上还带着笑。

晋起一瞧,立即皱了眉。

一个大男人出门怎么还带着这么些琐碎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就不说了,最过分是还带着香气——

作为一个阳刚之气十足的男子,晋起无疑是打从心底唾弃这种行为的,但他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当别人的所作所为没有妨碍到他的时候,不管对方的举动有多奇葩荒诞,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发表意见。

“你觉得哪个好看?”树欲静而风不止,宋元驹主动问晋起。

晋起面无表情,没有接话,只径直说道:“你若是没有其它事情要禀报,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也不理宋元驹,果真是抬脚就走。

“我说公子,你至少得先听我解释完这两只荷包的来由啊——”宋元驹连忙唤道。

却见晋起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那不回头的背影活脱脱就是‘干我何事’和‘你废话太多了’这两句话的完美诠释。

宋元驹一瞧,当即也顾不得再去卖关子,道:“这一个是府里的表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见晋起还是没肯回头,宋元驹蓦地一提声音,喊道:“还有一个是江樱姑娘在城门口儿托我带给你的!”

已要行出后院范围,穿向前堂的少年人倏然停下了脚步。

“拿来——”晋起的声音满含命令的意味。

“是是是!”

宋元驹故作焦急态,忙不迭地将两个荷包捧送到晋起跟前来,一脸入戏正经恭谨地道:“公子您瞧哪个合心意,挑一个吧?”

继而又将腰躬低一些,又将捧着荷包的手举高了些。一本正经道:“公子若觉得为难,实在不行便两个都选了吧——属下瞧着,这两个都是极好的。”

晋起理也不理他一眼。

下一刻,宋元驹便觉手上一轻。

抬头一瞧,手中只余下了一只荷包。

这只青绿色绣黄色迎春花的荷包做工精细,配色明丽,绣技更是栩栩如生。没得挑剔。

而晋起手中的那只宝蓝色的。相比之下就……不说也罢。

“公子怎么猜到的?”宋元驹眼中含着好奇的色彩,后一刻,却又立即释然了。“哦,江姑娘不擅绣技。”

但这也正常,做得一手好菜的江樱姑娘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这种精细活儿做不惯也不奇怪。同表小姐之间。实在没有可比性。

“谁说的——”却见晋起一抬眼,目色不悦。

宋元驹一愣。旋即没忍住怪笑了一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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