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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348)

庄氏瞪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依言放轻了不少。

梁平这才算可以正常开口说话,讲道:“此事关乎甚大。据说早朝之时已有人禀明了皇上——”

“那宫里是什么态度?”庄氏忙又问道。

江樱亦是屏神听着。

“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晋家来查办。”

“什么?”庄氏一惊,手上的力道一个没控制住,直按的梁平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梁平赶忙将她的手拿下来。实是不敢再以身犯险。

庄氏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宽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竟是晋家来查办吗?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了,这伙恶匪定是逃脱不了的!”

江樱亦觉意外十分。

她之前想过两种结果,不外乎是朝廷为了维护颜面安定民心,打肿脸充胖子派兵剿匪,二便是为了保存不多的实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坐视不理。

却没料到,竟将此事交由了晋家来办。

可朝廷……真的使唤得了晋家吗?

朝廷与晋家的关系,说是傀儡与主人也不为过,这天下哪里会有傀儡给主人下达命令的道理?

换而言之,皇帝表达出来的意思,十有*都是晋家的意思……

那么,这件事情肯定也是晋家主动点头之后,宫里才敢传出来的消息。

果然,纵然皇家可以不重视这片土地,晋家却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

连城之于晋家,便如肃州于韩家,是百年祖业,是不可动摇的根本。

只是……这稍一作想、便能想透的道理,那伙行事狠辣的悍匪真的就不曾想到吗?

是为百姓口中与方家积怨已久,还是为丰厚的钱财而以性命相赌?

这些江樱都猜不透,亦对这帮在刀尖上饮血,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匪所怀有的赌徒心态揣摩不透。

但她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些表面上一眼能看透的原因所能解释得了的。

……

这一晚,江樱睡的极不安稳。

断断续续,发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无一例外皆是同方家遭到的满门血洗有关。

很奇怪,她分明并没有目睹到当时方家大宅内的情景,然而在梦中的时候,种种情景都十分清晰,惨不忍睹,好似她真的亲眼见证过一样。

另外,她还做了一个好像与此事无关的梦。

其实也算不得是梦。

是那日她在官府前与晋大哥意外重逢,晋大哥策马追来之后,被她三言两语气的拍马而走,然而未过片刻却又折返回来之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离方昕远远一些!”

当时晋大哥的声音很沉,口气却让她捉摸不透。

但她敢肯定,那不是吃醋,而好像是……关切。

那时候晋大哥在关切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离方昕远远一些?

他明明知道,在肃州的时候,方昕远之于她有恩,二人的关系已成了不错的朋友,他也该知道方昕远的人品并不似表面来的那么恶劣轻浮,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才对。

既是如此,为什么要用近乎命令的口气提醒她离他远一些?

难道晋大哥早就料到方家会遭此大难,担心她意外被牵扯进去,为方昕远所累连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

黑暗中,江樱握着被角的手有些发颤。

不知为何,之前觉得十分正常的事情,现在忽然回想起来,一桩桩都变得疑点重重。

譬如那日晋大哥为救她射杀了胡人之后,她去送参汤时晋大哥问她饭馆的选址选好了没有,当时隐隐记得她是说了两个打算的,而最后之所以在锦云街定下,便是因为晋大哥给出的意见——不久之后,‘瘟疫’袭城,数锦云街遭到的损失最轻。

她甚至还想起了刚来到桃花镇上的时候,晋大哥曾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那双满是杀意的蓝眼睛,忽然清晰无比地重现在了江樱的脑海里。

她在怀疑什么?

难道在怀疑晋大哥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吗?

怎么可能!

且不说晋大哥现在人远在千里之外,单说这么做对晋大哥又有什么好处?

几乎是一刹那,江樱便全盘否定了心中的种种猜测,同时将这种种凑巧仅仅认定为是巧合。

而晋大哥偶尔的反常,定也只是因为她所理解的范畴太过狭隘,以至于无法解释——亦或者……只是凑巧犯了回精分症罢了!

要知道,她的晋大哥可是‘带病在身’的人啊……

她肯定是被方才的噩梦吓得魔怔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竟然质疑起了晋大哥。

江樱紧紧闭着本就什么也看不到的眼睛,猛地一拉被子蒙住头脸,强迫自己沉睡过去,好尽快结束这莫名其妙的思绪。

……

“都料理妥当了?”

卧房中,老人斜倚在榻上,手中执了卷蓝皮书儿,对灯看的入神,口气很有些漫不经心。

晋余明点头答道:“回父亲的话,都办好了。”

“这帮恶畜近年来真是越发猖狂了,虽不敢进城,但城外的百姓也多是被搅的不得安宁——虽说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在家门口一直盯着,万一什么哪天发了疯,往门上挠上一两爪子,不免也让人心烦。”晋擎云一面看着书一面讲道。

“父亲说的是,如此也是一石二鸟之计。”

“哗啦”一声轻响,晋擎云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晋余明瞧了一眼,只见老爷子手中捧着的赫然是一本兵书。

“对了父亲,方家的嫡长孙昨夜里侥幸逃过了,不知……”

“可知情么?”晋擎云问道。L

☆、263:制造偶遇

(谢谢热恋打赏的平安符,小兵的两张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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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的。”晋余明想了想,似觉得有些好笑,又讲道:“据查去年此子在肃州之时,还忙前忙后的研制解药呢,今年年初才回的京,显然是不明就里,一无所知的——”

也难怪一回城就被罚禁足。

当时方家老太爷该被气昏了过去罢。

自家弄出来的毒药,自家的蠢孙子却在忙着研制解药,扯后腿——

“书上总说斩草要除根,能顺手解决的事情何必要留下隐患。”

“是,儿子也是这个意思。”

不料却听晋擎云质问道:“拿你既是知道这个理,又为何至今也没动手?”

“我……只是想请示过父亲再做决定。”

晋擎云见晋余明在他跟前总是这么一副过于谦顺甚至有些怯懦的模样,当即声音更是沉了几分,皱了花白的眉:“这么一桩小事你都拿不定主意吗?”

从他身上真是横竖都看不到晋家掌权人该有的东西。

“儿子现在就吩咐人去办!”晋余明脸色一白,连忙讲道。

然而却听晋擎云出声喝止道:“回来!”

刚转了身还没走两步的晋余明即刻转回身来,低下头问道:“不知父亲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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