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说没事?”握住江樱一只手,宋春月被掌心里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回头非得生病不可!”
湿漉漉的在这儿吹冷风,加之江樱之前的身子骨就娇弱,少不得要病上一场。
“你先把外面这件脱了,然后穿上我的——”宋春月说罢也不管江樱的意见,伸手就去脱江樱外面那件荷青色半臂对襟。一面骂骂咧咧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你,出门忘记带眼珠子了不成?”
虽然里衣还是湿的,但换上她的干衣,至少能挡一挡风。
江樱被宋春月过于迅猛的动作给弄傻了,一时未能反应的过来。
可是,就在宋春月刚将江樱的半臂给扒拉下来的时候,听到动静出来的晋起。推开了院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宋春月手上的动作一顿。
二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去。
晋起望着此刻上身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的江樱,傻眼了。
按理来说这本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浸湿过的中衣紧紧的贴在了皮肤上,少女胸前还不甚明显的起伏,此刻被勾勒的清清楚楚。甚至,还隐约可见内里着了一件淡紫色的肚兜……
晋起只觉得腾的一下。耳根烧红了。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厚颜无耻到可以在外面脱衣服的程度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樱诡异的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忙结舌解释道。
不对!这个时候她有什么可解释的,作为一个女子,吃亏的可是她啊!
想到这里,江樱连忙抱臂护在胸前。
宋春月也瞬间惊醒过来。阔步一迈,挡在了江樱身前,并怒道:“非礼勿视!”
晋起:“……”
请问是他主动想看的吗!
被两个人拿防色/狼一般的眼神盯着的少年。深深的愤怒了。
晋起豁然转身,嘭的一下带上了两扇门。
“别怕。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宋春月拍着江樱的肩安慰道。
一抬头,却见这货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宋春月深深的震惊了。
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江樱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穿个中衣见人不觉得是件多么羞耻的事情,只是觉得比较失礼罢了,方才护/胸的动作,也是因为气氛使然,现在那股气氛不见了,便随之释然了。
宋春月却没有办法释然。
毕竟这衣服,是她脱下来的……
“你放心,这件事情如果他敢说出去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宋春月一副近似于要杀人灭口的表情。
晋起会说出去?江樱觉得这个假设压根儿不可能发生……
回到了房中的晋起,耳边的余热方渐渐消退了下去。
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回尝到了脸红的滋味。
他方才就不该出去!
眼前却又闪过江樱披散着头发,浑身上下滴着水珠在风中瑟缩的模样。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难道她下河摸鱼去了吗!
晋起觉得胸中怒意更盛,但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想法:要不要将人喊进来换件衣裳,擦一擦?
想到方才二人看自己的眼神,晋起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被驴踢了。
看了一眼就这样了,要再请人进来换衣,指不定要把他当成什么人呢!
再者说了,他一个独居的男子,如此也太不合礼数了……他倒无所谓,可她毕竟是个女子,传出去未免遭人诟病。
想到此处,晋起去了内间,取了一件长袍出来。
可刚走了两步,却又折返了回去。
并非是打消念头了,而是又重新翻找出了一件秋冬时节才穿的着的夹棉长衣……
院门再度被打开,宋春月警惕无比的看了过去。
晋起大步走来,将手中的衣裳和一块干净的毛巾塞到了江樱手里。
看着一脸怔怔的江樱,少年觉得如果不说些什么,似乎显得他这么做太突兀了。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措辞,最后干脆丢下了一句:“明日还我。”
望着扬长而去的晋起,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衣物,江樱的心情一阵复杂。
这次,大脑反常的没有出现‘晋起似乎又犯病了’以及‘他的病情会不会又加重了’诸如此类的想法,而是乱作了一团。L
☆、093:想不想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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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他还有点同情心!”宋春月撇了撇嘴,拿过江樱手中的毛巾,帮着她擦拭了一番。
待将水珠子都攒的差不多了,才又给江樱披上夹棉长衣。
宋春月打量着被包裹在男子冬衣里缩着脖子,看起来分外滑稽的江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却不见江樱有任何反应。
“喂,你怎么了?”宋春月疑惑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樱蓦然回过神来,忙摇着头道:“没,没什么……”
宋春月只当她是冷的,便又抬手帮她拢了拢衣服。
衣服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皂角薄荷味,清新又好闻,轻轻一嗅,便能钻进心肺里似得。
四肢逐渐的在恢复知觉,这股暖意,却好似是从心房处产生,继而缓缓流入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
问梨苑。
夜凉如水,明月行走于层云之间,时隐时现。
守在书房外的阿禄,探头眯着一只眼睛,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书房内的情形。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少爷还是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坐在书案后,目光定在书桌上摊开了的画轴之上。
不用看,阿禄也知道,那幅画上画的定是那位名叫温梨的青衣少女抱着当时还处在幼崽期的白宵,站在梨树下的情景。
阿禄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伸手轻叩了两下房门,恭声提醒道:“少爷,已经快要丑时了。您该回房歇息了。”
虽然万幸的是,大夫说这次落水并无大碍,但这么熬夜,无疑是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的。
“嗯。”
得了韩呈机一声轻应之后,阿禄方推门而入。
进去之后,竟见韩呈机扶着书桌自己站了起来!
少年欣长的身形,不住的颤抖着。眉间神色隐忍。
然而泛白的脸色。却显而易见他此刻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少爷!”阿禄大惊,忙跑上前搀扶。
“阿禄,你说我这腿。真的会有痊愈的一日吗?”韩呈机的口气忽然带上了嘲弄。
“肯定会的!少爷可千万不能灰心啊——”阿禄连忙道,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韩呈机扶坐到了轮椅上。
韩呈机听罢,似是笑了一声。
一双眼睛,却犹如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阿禄眼眶微红。推着韩呈机出了书房。
书房外,稀薄的月光洒在青石小路上。两侧的白玉兰树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皎洁安静。
阿禄推着韩呈机缓缓的行走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