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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锦绣(303)

经过那几个匠人和万大中父子反复拆装和推敲,大炮的平面图和结构图终于在五月十四日完成。图纸是万二牛亲手画的,画的非常精准,每个部件都标了尺寸,对材质也作了特别说明。炮弹的平面图及材质也画好,标注好。

连读了十六年书的钱亦绣都自认为画不出这种水平,夸赞着万二牛,“万叔叔,你真行。”

万二牛谦虚道,“我当护院时,跟着主人学过绘图。”他跟宁王出征打仗时,曾经学过绘制地图。

钱亦绣给了那几个工匠一人五十两银子的工钱,让他们暂时回家,以后若有需要再请他们。

五月十五日晚,钱三贵几人把图纸用油纸包好,又把一块怀表及一个望远镜,还有一些肉干、几套亵衣亵/裤、几双鞋子、几封信装进一个包裹。这是带去给钱满江的东西和书信。钱满朵也给李栓子写了信,带了几件衣裳和两斤点心,另外还有几家村民也给家人带了书信。不是他们不想带东西,实在是花强拿不下。

明天一早,花强将带着图纸、书信和包裹北上。

送走了花强,归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晃进入七月,金莲正抓住不多的日子绽放着它的美丽。

明娃和静静已经半岁了,也完全长开了,两个小人儿漂亮得不像话。特别是静静,继承了程月的一切,精致的眉眼,脱俗的气质,还有那股天生的傲气。

在钱老太的嘴里,那不是傲气,是讨嫌的认人。

七月五日,钱亦绣下学先去临风院看了跳跳母子。跳跳上个月中生了一只小公狗,长得跟它爹娘一样俊,取名为闪电,是钱亦锦取的。

临风院里,白狼、大山蹲在树下悠闲地纳着凉。奔奔和跳跳爬在房檐下,银风还在跳跳的肚皮上吃着奶。自从跳跳生了银风,动物之家还没进过山。

钱亦绣过去把闪电抱起来逗弄,还不时地亲亲它。小家伙没睁眼,嘴里哼哼着,时不时地伸出小粉舌头舔舔主人的小手,痒得钱亦绣咯咯直笑。

跳跳是个好娘亲,见主人如此喜欢它的宝宝,它的宝宝又如此讨人喜欢,高兴地抓耳挠腮。猴哥的这个经典动作,奔奔和跳跳都学到了。

钱亦绣逗弄了一会儿闪电,又跟闪电的爷奶爹娘说了几句话,便出了临风院。她没有直接回望江楼,而是去莲香水榭取东西。

白珠已经等在这里了,钱亦绣接过草帽戴上,领着拎了篮子的白珠往外院走去。

明娃有些上火,大便干燥,眼屎多。钱亦绣记得前世小时候,弟弟上一火,妈妈就让她去田边地头挖点灯芯草煮水,给他喝了就好。钱亦绣之前在荒原上看到过这种草,便想去扯些。给弟弟喝的同时,家人也喝,清火明目。

她们还没走到月亮门,猴哥就领着猴妹直接从望江楼二楼的窗户跳到一棵树上,再从树上跳了下来,撵上主人。

钱亦绣只得领着这两个跟屁虫一起去。

今天的太阳不算很大,又有风,她们专找树荫下扯草,倒也不觉得有多热。这也便宜了猴哥猴妹,她们扯草,它们爬树。找着找着,便走到了村口。

村子最靠西边的小院子正是钱满朵的家。篱笆墙外,有十几只鸡在悠闲地找着食吃。黄嫩嫩的小鸡崽已经长成了半大母鸡,它们应该下蛋了吧。

越过篱笆墙,钱亦绣看到李阿草正在院子里踩着凳子晒衣裳。她跟满霞姑姑一样勤快,只是没有满霞姑姑清脆的笑声和人见人爱的机灵劲。

衣裳不知洗干净没有,但皱巴巴就晾上了,也没说拉平。看看院子里的地面上有扫帚印,应该扫过,可就是没扫干净。院里的东西也放得零乱,东一个西一个。

钱满朵本就不利索,现在早出晚归,更没有时间教阿草怎样干活,或许连她自己都干不好。

钱亦绣笑着招呼道,“阿草。”

李阿草回头看见钱亦绣,高兴地喊了声,“绣姐姐。”下了凳子,去把门打开。

钱亦绣进了院子,教她晾衣裳要拉平,这样衣裳干了后才平整。看到一件衣襟上有一块污渍没洗干净,又告诉她要在污渍上多放些皂角使劲搓才能洗干净。然后告诉她扫地不能只扫中间,东西要怎样归位看着才整齐……

小姑娘学得很认真,也很慢,一件简单的事情也要说好几遍。见钱亦绣教完了,还进厨房端了碗水出来。笑道,“绣姐姐,这水里我放了糖,甜得紧。”

钱亦绣见碗也有些脏,为了不打击小姑娘,还是闭着眼睛喝了两口,把碗还给她。说道,“嗯,是挺甜。”

小姑娘无声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让普通的小脸也生动了几分。她又几口就把剩下的糖水喝完了,甜得眼睛眯了眯,她放了不少砂糖哩。

两人走到门外,钱亦绣笑道,“你回去吧,把院门关好。”又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糖塞进她手里,“这是我姑姑铺子里的莲花糖。”

小姑娘刚把一块糖塞进嘴里,就听见唐氏的骂声,“馋嘴的死丫头,就知道吃,吃。”

小姑娘看见外婆一瘸一拐走过来,打了个哆嗦。

唐氏过来揪着她耳朵说,“你娘你哥天天早出晚归忙着挣钱,你就在家里躲懒。绣儿家里下人一大群,不干活就有人侍候,你不干活还等着你娘回来侍候你?”

说到后面劲大了些,揪得李阿草落了泪,又不敢哭出声。

钱亦绣气道,“二/奶奶咋知道阿草没有干活呢?她喂了鸡,扫了院子,还洗了衣裳,干得可比你多多了。你干嘛打呀?”

见唐氏还不放手,就对白珠说,“去把我二爷爷和太奶叫来,咱们凭凭理。”

唐氏听了,才骂骂咧咧放了手。本来还想进院子,但猴哥堵住院门冲她呲牙咧嘴怪叫,她不敢进去,只得一瘸一拐走了。

钱亦绣帮李阿草揉着耳朵,哄道,“莫哭。以后她再来无故打你,你就告诉满河叔和我太爷、太奶,让他们收拾她。”

正说着,便听见一阵马蹄声和马车的轱辘声。只见十几个人骑着马从东往西而来,中间还有几辆马车。

再仔细一看,骑在最前头的人钱亦绣认识,是梁拾。

这是去她家的了?

钱亦绣笑着喊道,“梁拾叔叔。”

梁拾也笑着冲她招手。

由于天热,前面两辆马车四周没有挡板,只有遮阳的华盖。再一看马车上的人,她也认识,第一辆车里是梁老国公梁则重,第二辆车里是潘驸马潘子安。

钱亦绣大乐,快步迎了上去,大声喊道,“梁爷爷,潘先生。”

钱亦绣来到马车边,给两人曲膝行了福礼,又着重地感谢了潘子安对自己父亲的救命之恩。

潘子安把手中的大扇子一收,笑道,“这就是缘份。你是我的小友,你父亲拿着我给你的扇子求我,我也只得多事救救他啰。”

梁则重哈哈笑道,“也只有你潘先生,明明做了件好事,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中听。”又对钱亦绣笑道,“我和潘先生无事,就相约着来你家玩玩。本来早就要来,帮着昭儿弄他的大炮,耽误了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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