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完了,王嬷嬷惊喜道,“天呐,王妃竟然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王妃笑着摇头不信。
郭公公赶紧把高几上的玻璃镜拿到宁王妃面前,尖声说道,“王妃别不信,您自己瞧瞧。”
王妃看着玻璃镜里的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虽然脸上还是有皱纹,却像是浅多了。而且脸也光滑自然得多了,不像之前,擦少了粉黛不起作用,擦多了像像戴了一个假面具。
哪个女人都爱美。王妃也极欢喜,把镜子拿过来对着窗边照又照。
钱亦绣把按摩膏交给王嬷嬷,讲解了怎么用。又告诉她怎么化妆自然,好看。
正说着,朱肃锦来了。他现在放了假,正在书房学习,便被王爷叫去前院接待送年礼的钱满江。几人说了一阵话后,便急不可耐地来了正院。
他在厅房烤火驱赶寒气的时候,就恨恨地大声说道,“妹妹等着,以后哥哥出息了给你出气。”
他一进来,眼睛就盯在了王妃脸上。惊讶说道,“哎呀,母妃好漂亮,好年青。”
这个夸奖宁王妃有多少年没听到了,尽管知道儿子有夸张之嫌,还是极高兴。嘴里嗔怪着,“锦儿笑话母妃呢。”
朱肃锦拉着她嚷道,“儿子没有乱说,是真的,母妃不信就问父王。”
又笑着恭维了王妃几句,就挤在钱亦绣的旁边坐下说,“听钱将军说,妹妹和梁大哥的那个约定取消了?”见钱亦绣点点头,咧着嘴大乐,笑道,“取消就对了,那崔氏不好相与,你进门了会受苦的。”
钱亦绣嗔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呀。”
朱肃锦急得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说道,“我比还你大几天,是哥哥,怎么会是小孩子?”
王妃呵呵笑道,“你比人家大,干嘛还跟妹妹较真呀。”又吩咐下人道,“去前院跟王爷说,请他把钱将军留下,正好钱姑娘也在这里,晚饭留他们父女在府里吃。”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燃起了两盏宫灯。朱肃锦一定要把屋里的五盏灯都点燃,说是要让父王看清楚母妃有多美。
说得王妃红了脸。
不多时,窗外便传来宁王爷和钱满江的说话声。他们在厅屋把寒气驱散后,才进了侧屋。
朱肃锦和钱亦绣忙从炕上站起身,又把宁王妃扶起来,给宁王施了礼。
宁王看见王妃有些愣了愣,朱肃锦适时地说道,“父王,看看母妃,是不是变美了?儿子如此说,母妃还不相信。”
宁王盯着王妃点点头,呵呵笑道,“锦儿说错了,你母妃原来就美,现在更美了。”
他的话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
王妃嗔了他一眼,说道,“王爷说什么呐,当着孩子和下属的面,也不怕人笑话。”说是这么说,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宁王笑着把王妃扶去炕上坐下,自己坐在王妃的身边,又让他们坐下。朱肃锦坐左边,钱满江和钱亦绣坐右边。
宁王穿着半旧的靓青色绣云纹锦缎长袍,外面罩了件镶毛边的半旧青色锦缎皮坎肩,头上插了根玉簪。高大英武,除了抬头纹深些,外貌比王妃像是小了近十岁。或许是眉目间的默契使然吧,两人坐在一起并不显得不协调。
只有朱肃锦穿着簇新的红色绣团花锦缎棉袍,腰带上还挂着几样上好的玉佩件。
这一家三口,就像前世那些宠孩子的人家,好东西恨不得都用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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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送(为九月月票+)
钱亦绣原来有些怕宁王,总觉得他跟当今皇上一样有气势,目光犀利,似乎能把人看透。除了对王妃有个笑脸,对别人都比较严肃。
但今天看到这一幕,又有些感动。她一直觉得,这是个强势、睿智、生不逢时又有野心的男人,给这样的男人当女人会很辛苦,也不会幸福。当他的儿子,也没有多少安全感。看到他这样的一面,才有些想通了为什么宁王妃受了这么多的苦,还是无怨无悔。
宁王对钱亦绣说,“因为本王,让你受委屈了。那些害你的原凶,即使这次皇上没有惩治,以后本王也会还你这个公道。”
钱亦绣起身曲膝致谢。
不多时,饭菜来了,宁王和王妃坐在炕上吃,朱肃锦陪着钱满江父女在地上的桌上吃。宁王和钱满江都喝了酒,是青花酿。王妃也喝了半盅,是钱家送的双头金乌蛇泡酒。朱肃锦曾说,这种泡酒宁王都不舍得喝一口,只让王妃一个人喝。
钱亦绣便把自家开玻璃工场的事说了,还说准备送宁王四成股。
宁王已经听朱肃锦说了钱家准备搞个玻璃工场,说有一个番人会制玻璃,却没想到钱家会送这么多股份给自己。他没有推辞,自己成大事了,自然不会亏待钱家。
他点点头,又问道,“玻璃这种东西好制做吗?”
钱亦绣道,“听番人说,玻璃特别好制,只要知道配方,弄个小作坊就能做出来。所以,必须要做到绝对保密。只是保密工作不好做,这么大的利,肯定有人会想尽办法弄配方。我们这是样想的,工场多调护院,严防紧守。最关键工序——呃,就是最关键位子上的人,给予高薪,签订三年不出场区的协议。三年后,银子赚了许多,我们的制作水平也日趋完善。那些新起的工场即使做出玻璃,肯定也没有我们做的好,我们的玻璃还是最好卖。”
宁王频频点头,考虑了片刻说道,“既然这样,那最关键位子上的人就由本王出。本王手下有一批人从小就集中受训,这些人,别说利诱,就是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出配方的。守护工场的护院,也由本王调派。”
这样当然就更好了,钱亦绣欢喜不已。
宁王又建议,送寿王一点股份,不只他主管内务府,还因为他在皇上那里比较说得上话。自己虽然是王爷,却是没有实权,又不得宠的王爷。并说给寿王的股份,就从自己那些股份里出。
钱亦绣笑道,她已经考虑到了,不仅会给寿王一成股,因为太后的关系,还会给付家和潘舅舅各半成。
宁王又点点头,神色更满意了。说道,“你给本王四成股,定会惹怒一些人。就对外说,这制玻璃的番人,是你和锦儿共同找到的。这样,那些人再不忿,也没办法。至于那个番人,不止要高薪利诱,也轻易不要让他出工场,本王再调几个高手保护他。”
钱亦绣和钱满江都点头应是。
讨论完玻璃工场,宁王对钱满江道,“听万护卫说,令媛几岁就会赚钱养家。如今小小年纪,还有远见把番人留下制玻璃,真真巾帼不让须眉。”
钱满江谦逊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些年家里穷,她若不能干些就会饿肚子。”
钱亦绣看到朱肃锦有些脸红,笑道,“小时候,我跟哥哥分了工的。我负责赚钱养家,哥哥负责好好读书,将来护着家人不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