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后退着,钱满霞则用身子挡着钱亦绣哭喊道,“抢人呐,抢人呐。”
这地方已经过了富人区,还没到平民区,本就背静,现在又正是晌歇时间,路上行人极少。远远有两个人,也不敢过来多事。
梁高忙跑上前喝道,“住手,哪来的大胆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人!”
吴氏马上哭道,“小爷,救命啊。”
钱亦绣和钱满霞也哭着喊“救命”。
那两人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便也不怕。那个长相俊俏的男人拦着吴氏三人,长得凶狠的上前打梁高。
别看梁高岁数不不大,却是练家子,几下拳打脚踢,就把那人制服。又从腰间抽出匕首横在那人的脖子上,叫道,“放人。”
那个长相俊俏的怕了,赶紧说道,“小兄弟别误会,我们不是抢人。我跟这大婶本已讲好价钱,花十两银子买下这个小娃,可临了这位大婶却坐地起价,管我们要五十两银子。你能不能把我大哥放了,我给你银子打酒喝。”
吴氏哭道,“我没讲价,我没卖孩子……”
梁高对那两人道,“你们可看好了,他们是保和堂张老爷家的远亲,今儿才认下的,刚才才在张家吃过晌饭。怎么可能卖孩子?要不,咱们一起去张家找张老爷核实一下?”
红云戏班有县尉大人罩着,却比不上保和堂,保和堂的靠山是省城的大官。他们先是以为这几人是去张家卖花的,所以一直在远处盯着。见她们出来了,才跟过去。
咋这个人说她们三人是张仲昆的远亲,若真是张家远亲,那他们就不敢硬抢了。马上道,“哟,是张老爷家的远亲啊,误会,误会。她们不愿意卖人,那就算了。”
长相俊俏的男人松开了拉吴氏的手,梁高也放了另一个人,那两人便跑了。
梁高见人跑了,便拿出两锭银子给坐在背篓里抹眼泪的钱亦绣说,“别害怕,坏人已经跑了。给,我们少爷赏你二十两银子。还特别说明,这银子是贴补阵亡将士家人的……让你以后出来挣钱的时候,要人前人后都一样……还有就是,别拿银子往嘴里咬,不然,对不起你为国捐躯的父亲。”
梁高没好意思把少爷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只挑着能说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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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救命之恩
听这话,一定是那个公鸭嗓子给的了。这熊孩子说话可太不中话了,一看这小厮就没把原话学出来,原话肯定更难听。
那熊孩子虽讨嫌,但对阵亡将士家属的关心还是真的。而且,阴差阳错之下还救了自己。
钱亦绣很没骨气地接过银子,抹着眼泪说道,“谢谢小爷和你家公子的救命之恩。求小爷好人作到底,送佛送到西,送送我们吧。我怕那两个坏人见你走了,又来抢我。呜呜呜,我不想唱戏,不想当戏子。”
梁高想想也是,很可能自己一走,那两个恶人又来抢小娃。既然少爷专门让他出来给赏钱,就说明少爷是想帮这家人的。而且,他的父亲就是跟随国公爷上战场战死的,对这种家庭又多了一份怜惜。便道,“那你们跟我回去一趟,我跟我家少爷说说,看能不能用马车送你们一程。”
他们又回到张家侧门,梁锦昭几人已经在望月阁上看到他们出了状况,赶紧出来,正好在门口碰上了。
听了梁高的话,几个少年义愤填膺。宋怀瑾击掌骂道,“真是太狂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张央道,“那红云戏班仗着红牌花无心得吴大人宠爱,很有些狂妄。若是梁高不跟了去,这小娃可是要遭些罪。”
梁锦昭见背篓里的小女娃哭得小脸像个花猫,头发零乱,大眼睛又红又肿,还在不停地抽噎,显见是吓坏了。
再想到她上午说的自己和娘亲被人欺负得摔伤的事情,心里有些酸促起来。看来,这小娃最艰难的不仅是吃不饱饭,还随时面临着被恶人欺侮。
大乾这些年的边界并不太平,阵亡将士成千上万。特别是失踪人员的亲属,朝庭没给过一点说法和抚恤,这对于那些为大乾战死却又尸骨无存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自己如今看到了,就不能坐势不理,回京就跟爷爷和爹爹说说这事,看能不能想办法救济一下。
自己之前太狭隘和自以为是了。
梁锦昭对张央说,“表舅,你看能不能让人送送她们?”他和宋怀瑾是表兄弟,张央的母亲宋氏是宋家远房族亲。
“这个自然。”张央回头让自己的小厮去唤辆马车来。
吴氏自是千恩万谢。钱亦绣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一会儿,一辆马车便来到这里,几个人上了车。
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两个男人并没有走远,还躲在远处看。见张家少爷及另外两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居然把她们送上了马车,看来她们真的跟张家的关系匪浅。便不敢再打主意,回去禀报主子了
马车快得多,半个时辰就到了花溪村北边。吴氏请车夫去家里坐坐,车夫摇摇头直接赶车回县城了。几人急冲冲地往家奔。虽然荷包里有了许多银子,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她们吓坏了。
刚来到村西头,就看到荒地另一头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在翘首以望,是程月和钱亦锦。
程月一般是不出门的,难道家出里什么事了?吴氏几人又心里都慌起来,快步往家赶着。
那两个人也看到她们了,向她们跑来,还传来程月哽咽着喊“绣儿”的声音。
钱亦锦的嗓门大多了,喊道,“娘担心妹妹,哭了一下午,怎么劝都不成。”
钱亦绣过去从来没有离开程月这么长时间过,偶尔出去一趟也是一个时辰内就回家。过年过节时去过几次钱家大院,也是吃了饭就马上回家。不像钱亦锦天天在外野程月习惯了,只要他晚上回来睡觉就成。
中午见女儿还没回来,程月就担心起来,钱三贵和钱亦锦劝着才勉强吃了半碗饭。到了下午还不见女儿回来就吓哭了,执意到门外等。钱三贵怕有不好的男人调戏儿媳,也只有拿个小板凳坐在院门口看着。
倒是有几个人路过这里,见程月站在门外,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钱三贵轻咳了几声,人家也就识趣地转过眼去。
程月把奔过来的女儿抱起来,哽咽道,“绣儿可回来了。娘怕,怕绣儿像江哥哥一样,一出门就不着家了。”经常词不达意的小娘亲把思念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钱亦绣抱着程月的脖子鼻子也有些酸了,用小手帮她擦着眼泪说,“绣儿舍不得娘亲,不会不着家的。”说完,就亲了她一口。
钱亦绣早就想亲小娘亲了,一直不敢,怕把美人吓着。经过下午的那一场惊吓,虽然觉得小娘亲的怀抱不算稳当,但爬在里面倍感温暖。再加上情不自禁,就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