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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550)+番外

刘江氏心想,你以为我们没看到啊,三钱银子都拿不出来。

“您当然有的是银子,这点小钱怎会看在眼里,县主也说了,与其您把夜明珠抵押给客栈掌柜的,还不如抵给她,她不是白给您银子,这是抵押换来的。”

刘江氏好心解释,换来沈砚的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翠羽伸手就要去制住那拳头,沈砚可不吃亏,迅把拳头收回去了。

他知道赵明华就在刘江氏背后的那扇门里,可是他冲不进去,翠羽和朱翎在这里,他那几下子不够看。

人贵在自知。

刘江氏笑得像只大脸谱,颤巍巍伸出团扇,团扇上赫然是小巧玲珑的两银子。

好,老子就收下这两银子了,老子的马又累又饿,老子也又累又饿,今天老子就做回韩信,拿你的银子,住在这时,看看你这死丫头作的什么妖!

赵明华的隔壁和对门,住的是刘江氏和丫鬟婆子们,除了有丫鬟当值以外,翠羽和朱翎也轮班住在赵明华屋里,她们不用服侍赵明华,只是保护她的安全。

沈砚就住到赵明华隔壁的隔壁。

刘江氏想把当值的丫鬟和翠羽调开,给小两口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又怕世子爷起疯来,把县主给打了,心里七上下,时间没了主意。

赵明华却正把玩着那颗夜明珠,丫鬟给她把男人的髻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梳通头,这时饭菜送过来了,掌柜的还多送了锅羊杂汤。

羊杂汤加了烂蒜和芫荽,闻上去便食欲大震。

赵明华就着羊杂汤吃了两个馍,肚子里不饿了,这才慢调斯理地吃炒菜。

客栈的厨子炒菜的水平般,远不如羊杂汤烧得好。

赵明华只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又要了碗羊杂汤,这次没有吃馍,羊杂汤里的羊杂则只挑着羊肝和羊肚,把汤却喝得干净。

在京城里,她不吃大蒜,也不吃芫荽,可这路走下来,牛羊肉吃多了,这两样离不了,她也吃出滋味,反正除了她只有丫鬟婆子,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嫌弃味道,所以她吃得很开心。

沈砚也要了饭菜,但没送羊杂汤,当然,他也不喝那玩意儿,沈世子怎能吃下水,想想就恶心。

人饿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沈砚天夜没吃没喝,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胸,把饭菜扫而光,又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又想起赵明华要和离的事。

笑话,他们的亲事是御赐的,怎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

再说,女子要和离,那分明就是不要他了,要甩了他。

他正在绞尽脑汁要休妻,她还妄想先甩他,这胆儿是够肥了。

沈砚想到这个,又想到西安府里唱曲儿的男人,还有这整个绥德的俏汉子们,真是越想越来气,越想头上的草就越旺盛。

他蹭的站起来,大力摔了房门,跑到隔壁的隔壁,赵明华的门口。

这次他没有砸门,不砸,免得再和那两个厉害丫头短兵相接。

他轻轻叩门,个丫头探出头来,沈砚认识她,这是赵明华的贴身丫头,叫什么来着,他不记得了。

丫头看到是他,第个反应就是要关门,第二个反应就是叫翠羽。

第六零五章 醋葫芦

沈砚没等到丫鬟把门关上,就挤了进去,这才现赵明华的房间比他的要精致。

差不多大小的屋子,放了座四季山水的屏风,屏风不是什么名贵的,但能把值夜的丫鬟给隔开。

屋里摆着鲜果和点心,碧玉荷叶香炉里轻烟缕缕,屋子里还有只大花觚,插着蓬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赵明华就坐在铺着精致被褥的架子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

“你来干嘛?”赵明华全身戒备,像只炸毛的小猫。

她穿着月白中衣,长披散着,床边不远处还放了只大浴桶,桶里水汽氤氲,飘着层玫瑰花瓣,显然是正想要沐浴。

这么香艳的场景,可惜沈砚没有心思脑补什么画面,他直眉瞪眼走到赵明华面前:“你为什么要和离?”

翠羽事先得了刘江氏的暗示,因此这会儿就和那个叫梨蕊的丫鬟躲在屏风后面,旦世子爷要动手打县主,她再冲出去也不迟。

看着越来越近的沈砚,赵明华本能地想要缩进被子蒙上头。

她又开始喘粗气,不住地给自己打气,不能钻被子,不能钻,横竖就是去慈恩寺当姑子,没什么了不起。

想到这里,她便挺起胸膛,大着胆子对沈砚说道:“当然要和离了,也免得再被你嫌弃,我也是爹娘生养的,我......我也不是生下来就让你嫌弃的。”

说到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知道他心里有别人,成亲那天就知道了。

洞房花烛时他喝多了,捧着她的脸叫小雅,小雅......

她知道小雅是谁,两家人要定亲,当然要事先打听清楚,小雅叫冯雅欣,自幼就和沈砚定亲,在昭福县主身边长大,十九岁时死了,听说是做了失贞的事,自尽了。

那是沈砚的青梅竹马,而她比沈砚小了整整十来岁,在沈砚眼里,她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除了洞房那天,沈砚喝多了认错人以外,他连正眼也没有瞧过她。

他嫌弃她,她知道。

可她也知道小雅已经死了,她没有必要和死人争什么,也永远争不过,争不过就不用去争,更不用妒嫉。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洞房那天的沈砚让她心疼,她真的心疼他。

可是他也真是嫌弃她啊。

如果不嫌弃,怎么会她到了陕西,他也不找她呢。

这不关小雅的事,也不关昭福县主的事,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既然解决不了,那就和离吧,不能和离她就去当姑子,反正刘江氏会陪着她,她从娘家带来的人也会陪着她,慈恩寺就在京城,惜惜姐也会经常去看她吧,所以她点也不会孤单,至少要比孤苦伶仃留在骁勇侯府要强。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说了,可她哭了,她好委屈。

沈砚被她哭得愣住了,她哭得无声无息,只是掉眼泪。

“你哭什么,是你自己要和离的,我又没说,再说,我也没说嫌弃你啊,你这副样子要哪样?”

“你还不如直接说你嫌弃我......你不喜欢件衣裳,会告诉那衣裳你嫌弃它吗?你不会,你只会再也不穿那件衣裳,把它扔到边,直到服侍你的人觉得碍事占地方了,拿出去当垃圾样扔掉,你也没说嫌弃啊......”

赵明华说到这里,用帕子捏捏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

沈砚又是怔,这比方打得......

“你也说了那只是件衣裳,又不是活人,衣裳而已,我当然不会告诉它什么,我嫌弃它还是不嫌弃,没必要和它说。”

“是啊,衣裳而已,又不是活人,你压根儿就没把我当成活人,我还不如衣裳,衣裳装错箱笼了,说不定还能被你带到榆林卫,我呢,我连箱笼也装不进去......”

“你非要把自己当成衣裳,我可没这么说过,再说,你不是找过来了,衣裳能自己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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