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可真是实诚的紧,这一碗的馄饨才不过三文钱,每个馄饨里馅儿都是足足的,再撒上一层碧绿的葱花,她又不舍得浪费了,直把程兆儿肚子涨的溜圆的。
等到了宅子口,问了哪座宅子最近被人买了,那大娘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指了指那宅子,程兆儿便知道到了。
程兆儿准备进去看的时候,那大娘在一处站了很久,就怕自己指点错了人,大约是见程兆儿拿出钥匙了,她才放心的回去了。
这宅子是临街的,这条街上临街的宅子还真不止一个,一溜儿看下来,程兆儿就看到三四个了。
听说这宅子原本是开过药铺子,如今给她做食疗药膳铺子倒也相宜。
程兆儿绕着宅子走了一圈,宅子是旧了点儿,但是,也不算很旧,要是下点大手笔,多花点儿银子,好好的休整一下,倒是也有个八成新呢。
拿了钥匙进了巷子,从后门处进了院子,她倒是没有从前面走,街面上人来人往的,她这从前面走,可不是太惹眼了吗?
如今这人可是热情的很,前几日在镇上,程兆儿还见着围了一圈人,程兆儿过去看了,竟然发现是一个铺子的主家在搬家。
搬个家就引得一众人看热闹去了,她这屋子的新主人,大约也是会被围观的吧!她一个女人家,只一个人,还是低调点儿的好。
刚进了这院子里,程兆儿先是扫了几眼,整体笼统的看了一遍,倒是还没细细看到格局之类的东西,就先显现出了高兴的神色。
让程兆儿高兴的是,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的樱桃树和一棵壮实的枣树,如今正是枣子成熟的时节,满树满枝桠的枣子,青里透红,程兆儿也随性,低头拣了地上的一颗枣子,随意擦了擦,放进嘴里,真真是甜的很。甜中还带着枣子特有的清香和微酸,那滋味啊,真是好吃的紧!
就是樱桃树上虽然没有樱桃,但那枝繁叶茂的样儿,可见等到明年初夏,也有樱桃可以吃了。
程兆儿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樱桃树,都说樱桃好吃树难栽,也不知道这里怎么就能长成了这么一棵树,她自小就是个嘴馋的,如今见着这两株大果树,想到那累累的果实,来年,那满树的枣花和樱桃花,是不是她的蜜蜂就可以采上枣花蜜和樱桃蜜了?
如此想着,立时就对这院子满意了三分。
又看格局,厅堂敞亮的很,花厅样式也精致,这屋子里大部分家具还是在的,可以看出,这原本布置屋子的人是心思精巧的。家具之类的东西,虽说已经半旧,但是依旧处处能见着精细。
厅里的桌角椅脚甚至那一旁的长条案脚都用细软布包着,唯恐磕着碰着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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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想你
房里的床铺被褥也是齐全的,程兆儿把每间屋里置于一边的柜子全都打开看了,发现这些柜子里都被放了樟子果儿,那些个被褥毯子什么的一点虫蛀和异味都没有。还散发着皂角清爽的香味,想来都是仔细浆洗过才收妥的。
程兆儿还盘算着今年自家田里的棉花丰收了,除了朝廷征收的,其他的都可以自由买卖,程兆儿早就决定留下足够的量,先把每间屋里的床上都铺上一整套的棉花褥子和棉花枕头再说。
那些个东西虽然干净清爽,但是,却也是别人用过的,家具之类的不拘什么,只是这贴身的被子枕头,让她用别人用过的,短期还可以,就当住旅馆了,可是长期用她就不行了。
也是她矫情了,前世身为现代人的习惯在作祟。程长庆和李氏夫妇以及程荣瑞几人之前的那几日都是住的几间厢房,所用东西皆是这些,他们倒是觉得一样俱全,甚是方便顺畅。
程兆儿又走走看了个大概,茅房、厅堂、厨房和厢房一应俱全,说是三进的院子,但是却小而精致,一点儿也不大,不过程兆儿盘算了自家的人,就是都住下,再加上外公外婆一家人都是尽够的,倒也满意的很。
想着,也没多看,在心里盘算了一回如何布置,便走向了临街的那面铺子来。
铺子和后宅说是一体的,却早就在中间隔了一块儿的影壁,影壁两边,一后宅一店铺,却像是自成一体,互不相干的了。铺子连着宅子的地方。还隔了厚厚的深色帘子,让即便来铺子的人,也看不见后宅有什么事儿。
程兆儿刚踏入铺子,就听到后门处的敲门声。
程兆儿一愣,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了人来,不是别人敲错了门。想必就是耿以元得着消息过来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着时辰差不多也应该是他了。
虽然这么想着,人到了门边,还是隔着门板问了一句:“谁啊?”
果然听到外面一声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程兆儿立时就把门打开了。外面果然站着耿以元。
耿以元背着手,昂扬的站在门口,逆着光线,愣是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英挺滋味。
站在那一处。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凝视着门里的程兆儿。眼里似有若无的带着一丝温柔和暖意!
程兆儿回望着他。心里也是欣喜莫名,算算也有几个月不见,她还真是想他了。
程兆儿发现耿以元独自面对她的时候,和在人前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独自在她面前。那股子的憨憨的气质陡然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练达有时候甚至是一股子的邪魅!
程兆儿自也是知道人都是有保护色的,一个人有多副面孔不奇怪。她自己也是有的。但是,变幻的如此完美而毫无破绽的她却只见过耿以元一个。
她曾经和程荣瑞探讨过耿以元。饶是程荣瑞和他相处了如此之久,号称是他的好兄弟,也不能准确的琢磨出他的性子。
只道:“耿以元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话程兆儿是有些相信的,世人皆说他憨直,可是憨直之人能够得到上官的赏识,还能不声不响的领着一众的兄弟走过毒气迷障的深山,找到敌方的粮草所在?最后以此为垫,一举获得了官位。
别看把总的位置不过是个七品官罢了,可是一个毫无依仗的穷小子,从农家一步步的爬上来,最终成了赢家,这份本领、机智和运气都是不可小觑的。
当他已经能够领着岁俸和禄米的时候,和他相同出生的人很可能客死他乡,只有那黄沙和颓土掩盖这那些分不清谁是谁的尸骨来。
倘若他真的憨直,他能不声不响着把张氏给解决了,让世人还没办法诟病她吗?虽说是借了她之前被休的由头,但是,如若不是聪明人,哪里就能借着这个由头了?
桩桩件件都说明,这位不简单的很,只可惜庄户人家憨实,错把猛虎当狸猫了,只不过,耿以元是养熟了的老虎,只要没有对不起他,他不介意被人当狸猫养着。
两人一时相见,也不知道说什么。
程兆儿心里高兴,但是,也只是微微低着头,有些不敢正眼看这个人了,她都多日不曾见他,之前出来的时候,连话题都想好了,却是没想到见到他的一刹那,她就头脑空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