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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399)+番外

霍轻舟挥拳砸到展怀肩头,展怀没躲,任由这一拳砸下来。

“为什么不躲?”霍轻舟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打到展怀身上。

“想要被你打伤,小九一定会很心疼我的。”展怀像是捡到宝一样。

霍轻舟抬腿从马上跳了下来,只要遇到展怀,他就没有好事,事事不顺心。

见他走远了,展怀冲着身后的随从挥挥手,一行人向另一条路而去。

霍轻舟是个什么人,展怀再清楚不过。

霍轻舟能够让他知道小九平安,他已经很知足了,这位未来大舅子的臭脾气,他领教过无数次了。

好在小九有主见,霍轻舟这个当哥哥的无法左右她,否则想要迎娶小九,还不知要再闯多少关。

想到霍柔风,展怀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当花三娘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时,展怀在京城便坐不住了。

太平会内讧,两拨人先后尾随霍九去了宣抚。

展怀对霍柔风有信心,她有办法摆脱太平会的人,可是他却依然寝食难安,比被朵儿哈重重包围时还要焦急。

因此,他放下长公主为他举办的赏石会,带人赶往宣抚。

刚出京城不久,他便得到消息,霍九料理了太平会的一批人,平安。

展怀略微松了一口气,可他还是想亲眼见到霍柔风。

行至半路,展怀再次收到消息,谢思成和他的人,在大同遇到埋伏,全军覆没。

展怀锁起眉头,他不相信谢思成会在这一役中死去,他和谢思成打过交道,这样的死法对谢思成而言太过匪夷所思。

有一件事,霍柔风从未告诉展怀,展怀也从未问过她。

霍轻舟和霍柔风兄妹相认,可是他们的亲生父母呢?他们是哪家的孩子,为何会分别养到两个霍家?

无论是曾做过阁老的霍江,还是有江南小财神之称的霍沛然,都不是能够随便抱个孩子回来养的人。

且,能把自家孩子送进这两家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更何况,霍轻舟和霍柔风这对兄妹,不论人品样貌,都是人中龙凤,究竟要何等优秀的父母,才能孕育出这样芝兰玉树的一对兄妹呢?

展怀是在霍柔风的来信中,得知她和霍轻舟的关系的。

那个时候,他还在行军打仗,有时一两个月才能收到霍柔风的信,所以霍柔风没说,他便也没有去问。回到京城以后,他能和霍柔风单独见面的机会很少,见面之后也想不起问这些事了,因此,直到霍柔风离开京城,展怀也没有机会问她。

第四五九章 医者

“娘,我有只狗,叫金豆儿,它跟着我从广东回来了,还在京城呢,它和我特别有缘份。”

“它要出去玩,就这样。”霍柔风把两只手放在胸前,所扭扭屁屁。

“如果我不理它啊,它就这样。”说着,霍柔风扁着小嘴,满脸哀怨。

平躺在羊毛毯上的谢红琳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风……来……”

霍柔风坐到羊毛毯子上,用自己的额头蹭蹭谢红琳的脸颊:“娘……”

谢红琳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张肖似自己的脸蛋,即使她早已病骨支离,可是她一直都坚信,总有一日,她能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

霍沛然很好,他把小风养育得很好,小风活泼可爱,和她想像中一模一样。

“你……小……时……候……很……爱……笑。”谢红琳力气不够,说话很慢,但是她努力让自己把每个字都说得清晰,她不想在女儿眼里,成为一无所是的废人。

“娘,我一定是随您吧,因为我哥不爱笑,他一定是随我爹,对了,我哥可讨厌了,他整日欺负小展,自从知道道小展要去榆林,他就逼着小展以后每个月都要往京城给他送活羊。”

“我哥会试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在下注,您一定想不到,但凡下注买他当状元的,就没有一个发财的,您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九成的人都是买他的,余下的一成要么是买错了,要么就是傻子。”

“我哥可会写词话本子了,有一次他写了一个故事,里面有个善使红缨长枪的女英雄,后来我才知道,他写的是您呢。”

“我哥最怕小夜,就是跟着我的小夜,她擅使飞刀,我哥看到她就溜得远远的。”

霍柔风偎依在母亲身边,如数家珍地控诉霍轻舟欺负展怀的罪状,听着小女儿撒娇,谢红琳笑弯了眼睛,她很想很想见到她的儿子,她也很想见见女儿口中的小展,她的小女儿,遗传了谢家女子的真性情,敢爱敢恨。

“他……姓……展……”谢红琳问道。

霍柔风用滚烫的脸蛋摩搓着母亲早已没有知觉的手臂,甜甜地说道:“他叫展怀,字鹏举,是闽国公展毅第五子。”

“展……家……的……很……好……”

一滴珠泪无声落下,沧海桑田,辗转百余年,谢家与高家的血脉,还是和展家后人走到了一起。

父亲和表哥在天有灵,也应欣慰吧。

谢红琳的心渐渐松弛下来,就像是一个在烈日下奔跑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一处荫凉,她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白山黑水之间,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的眼睛里有星星,每颗星星都映出她的模样。

霍柔风亲亲母亲虽然憔悴却依然美丽的面颊,悄悄走出了帐篷。

“李老太医,请您告诉我,我娘还能坚持多久?”霍柔风问道。

李老太医年逾七旬,须白皆白,但是身子却很硬朗,他叹了口气,道:“按理,令堂的病并非全因早年气血大亏所致,老朽查她脉像,又问过那位燕夫人,得知令堂本就有体寒之症,即使没有后来的气血大亏,以她的身体,到了这个年纪也会体弱多病。但是老朽查看过之前大夫给的方子,据说才用过针炙之术,按说即使不能愈痊,也不会恶化至此。老朽如今也是束手无策了。”

霍柔风看看站在李老太医身后的李大夫,淡淡地说道:“再加安徽五百亩的药田庄子一座。”

李大夫眼里闪出两团火花,但是很快,那火花便黯淡下去:“九娘子,家父全都束手无策,在下学艺未精,又怎……”

“一千两”,霍柔风顿了顿,道,“……黄金。”

李大夫咬咬牙,绕到父亲面前,恳求道:“父亲,既然行针无效,那不如试试推拿?”

李老太医摇头:“那怎么行,男女大防,此间又没有懂得推拿之术的医女,使不得使不得。”

闻言,霍柔风正色道:“医者,仁者也;仁者,正人也;正人,明月清风也。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所谓男女大妨,只要还有办法,无论成否,皆可一试。”

李老太医怔住,他抬起头来,苍老却依然有神的双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九娘子,九娘子,这位九娘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的官话里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她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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