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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463)+番外

烧塔塔火是当地风俗,其实在展怀和霍柔风过来之前,先来的百姓们已经在火塔四周拜过五方土,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正在这时,方才还站着看热闹的女子们也扭起了秧歌,她们当中年轻的也如霍柔风这样戴了面具,上了岁数的则大大方方的扬着一张笑脸,随着找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火塔前热闹非凡,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大姑娘拽了霍柔风一把,道:“傻站着干嘛,高兴高兴啊!”

霍柔风便学着她的样子,也扭了起来,她四肢灵活,学得很快,围着火塔走了半圈,大秧歌已经扭得有模有样了。

展怀初时站在原地,目光跟随着她,双臂交握,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看,那个小姑娘秧歌扭得真好看。”

“是啊,看穿著像是个大户人家的。”

“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来扭秧歌的,说不定就是过年穿了件好衣裳吧。”

“管她是谁呢,我还没见过秧歌扭得这般优美的小姑娘呢。”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这些人说的小姑娘就是霍柔风。

展怀与有荣焉,他的小姑娘做什么都好看。

那些人居然以为小九不是大家闺秀,不过他的小九也真非普通大家闺秀可以相比的。

他的小九太可爱了。

虽然九边之地民风开放,可是在火塔四周扭秧歌打腰鼓的也都是普通百姓,大户人家的女子顶多看看热闹,没有人能像霍柔风这样真的又扭又唱的。

展怀放眼望去,只见那些由丫鬟婆子簇拥着的小娘子们,正在对着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不时掩嘴偷笑,有衣著粗陋的百姓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还会用帕子捂住鼻子,就好像会被什么味道熏死似的。

展怀摇摇头,他真幸运,到了要定亲的年纪,就遇到了小九,虽然多等了几年,可是却等到了世间最好的。

这时,霍柔风又随着欢闹的人群围着火塔转了一圈儿,她转到展怀面前,笑着说道:“你傻站着干嘛,来啊,我们一起。”

展怀无奈,被她生拉硬拽也下了场,只好跟着她一起围着火塔转,不过他是正儿八经走路的,扭秧歌什么的,他可学不来,虽然戴着面具,可是展总兵还是要顾忌几分形象的。

果然如展怀所说,火塔烧了整夜,只不过玩了一个多时辰,展怀便拖着已经满头是汗的霍柔风从九曲黄河阵里出来了。

外面放起了焰火。

展怀道:“我把烟花铺子里的存货全包了。”

霍柔风的小手滑进了展怀的衣袖,今天展怀做文士打扮,衣袖宽大,霍柔风的手钻进去,从他的手指一直摸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霍柔风的手有点凉,展怀知道,她就是把他当成手焐子,进来暖手的,可是面具后面的一张脸,还是红到了耳根。

展怀的手很热,手腕子也很热,霍柔风先是用手心贴着他,后来又换成手背,一簇簇烟火在夜空中不停变幻着颜色,把夜空渲染得珠光宝器。

展怀仰起头,看着五光十色的夜空,整条胳膊都是麻麻痒痒。

其实霍柔风的小爪子也就是在他手腕稍稍靠上一点点而已,展怀就已经半边身子都不敢动了。

“小九,今天晚上你还回客栈吗?”展怀问道。

“回啊,我们玩到天亮好不好,天亮我再回去。”霍柔风还没有玩够,看完烟花,她还想再回九曲黄河阵里转一圈儿,这次她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一次性就从迷宫里转出来。

“好,那过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宵夜。”连说了两句话,展怀的半边身子终于能动了。

唉,看来转移注意力太重要了,这就是兵法里的声东击西吧,父亲当年可没少教他。

远在福建的闽国公连打几个喷嚏,望着桌边的烛火,对钟夫人道:“今年冬天九边无战事,也不知小五在做什么。”

钟夫人白他一眼,不打仗就不知做什么了?你就恨不得让儿子们天天上战场。

“他要做的事情多着呢,这会儿说不定正陪着小九闹元宵呢。”

“闹元宵?”闽国公嘟哝一句,“真是无聊之极。”

第五三二章 携手欲何之

回到客栈时,已是四更时分,霍柔风困得直打盹儿,却还舍不得回去。她走路摇摇晃晃,随时都能一头栽到地上呼呼大睡,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看不到拉脚的轿子和骡车,展怀索性把她背了起来。

阿全和阿有远远地跟在后面,两人面面相觑,要不要上去帮忙呢?

帮什么帮,能忙吗?

当然不能!

于是他们只好眼睁睁看到展怀把霍柔风背到了红宾楼。

展怀连门都没进,把霍柔风交给镶翠和嵌碧,便就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出了门,他摘下脸上的龙头面具,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仰头望向二楼的一扇窗子,直到窗子里明亮的灯光换成微弱的昏黄,展怀这才施施然地往总兵府的方向走去。

阿全和阿有连忙从暗处跑出来,跟在展怀身后,九娘子并非纤纤弱质,五爷大老远地把人背回来,连口热茶都没喝上,不对,连门都没能进去,苦啊。

霍柔风一觉醒来,上午已经过去大半,她躺在床上,模模糊糊觉得有点儿什么事情要告诉展怀。

她坐起身来,让镶翠给她拧了凉帕子擦擦脸,脑袋变得澄明起来。

哎呀,谢思成在榆林!

她光着脚跳下床,吓得镶翠和嵌碧连忙把她重新按回去,她急急忙忙洗漱了,换了衣裳就去了总兵府。

阿有看到她来了,连忙带她到后衙等着,展怀在前面谈公事,一时半刻闲不下来。

霍柔风在老银杏树下无聊地转着圈圈,今天是正月十六,街上依然很热闹,可是总兵府的后衙里也依然冷冷清清。

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到身上,半明半暗,几只麻雀落到树枝上,好奇地往下张望,霍柔风跳起来,冲着麻雀做个鬼脸,麻雀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霍柔风便又蹲在地上看蚂蚁,唉,这里冷清得连一只蚂蚁也看不到。

阿有见了,怕她冻着,劝她到屋里等着。

霍柔风眼睛眨了眨,阿有撩开了内书房的帘子,霍柔风却一头钻进展怀的卧房。

展怀住进来时,便没有想过会有长辈过来,因此他一来就住了上房。钟夫人从福建过来,是为了霍柔风才来的,见霍柔风没在这里,便就没有打算住下,没有让他腾出上房,在厢房里将就一夜,次日便去了马场。

因此,展怀便还在正屋里住着。

正房的堂屋用来会客,东西各两间次间,展怀住在东次间,西次间便是他的内书房,也是真正用来会客的地方。

尽管霍柔风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可却从来没有进过展怀的卧房,今天她也是忽然好奇起来,想看看展怀睡觉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一进门,她果然失望了。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可是怎么说呢,整齐得不像是在家里,而像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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