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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490)+番外

对于展忱的忽然而至,展怀有些吃惊,但是霍轻舟却心知肚明。

“大哥,您怎么来了?”展怀对于大哥一向敬重,他和展忱差了十几岁,如同两代人,从小到大,都是大哥管着他,在他眼中,大哥与父亲相差无几。

展忱微笑:“我是陪姜大先生来的,姜大先生就在马场外面的马车里。”

这一次,他开门见山,比上次更加坦然。

展怀微微蹙眉,他知道姜伯儒到了榆林,他也曾经亲自去客栈送喜帖,可是姜伯儒不但没有见他,甚至没有收下喜帖。

当年姜家的姜少儒来给闽国公做幕僚时,展怀还是几岁的孩子,因此他从很小便知道姜家的人与其他幕僚不同,展家上至闽国公,下至几个侄儿,都对姜家的人很尊敬,且,姜家的人都有几分古怪,现在姜伯儒不见他,展怀也不觉奇怪。

但是现在姜伯儒居然来了马场!

展怀正想问个究竟,霍轻舟已经沉声说道:“展世子,舍妹刚刚回来,还不知此事,请你稍等,我去后宅问问她吧。”

话外音:我还是不想让姜家人见她。

但是这是谢红琳一口答应的事,霍轻舟自是不能阻拦,但是也把丑话说在前头,妹妹若是不想见,那么这件事便做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问安声,有小厮高声说道:“九姑奶奶来了!”

小厮话音刚落,便有丫鬟撩开帘子,一袭大红通袖的霍柔风走了进来。

她直接走到展忱面前,落落大方地见过礼,笑盈盈地说道:“大哥,既然姜大先生来了,就请他进来吧,哪有客人来了在外面见面的道理,总要喝杯茶吧。”

展忱苦笑:“五弟媳,姜大先生说他此行只是为了见你,是否登门拜访,还需见过你之后再做决定。”

此言一出,屋里其他三个人全都怔住了。

姜家虽对谢家有救命之恩,可是现在的所做所为无疑是轻视了谢家。

霍柔风是女眷,而且还是年轻女眷,一个小辈!

姜伯儒却说要先见过霍柔风,再决定是否与谢家结交,这不但于理不合,也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展怀沉声对展忱道:“她是我的妻子,我陪她一起去见姜大先生。”

展忱摇头:“前日我来时,已与谢夫人说过了,姜大先生此行就是为了五弟媳而来,如果他想见你,在榆林时便就见了,你放心,姜大先生以长者之尊,不会为难五弟媳的。”

展怀还欲再说,霍柔风轻轻拍拍他的手臂,冲他摇摇头。

“大哥,既然姜大先生这样说,那我就出去见他吧,于他,我是晚辈。”

在自己家门口,姜伯儒还能吃了她吗?展怀和哥哥都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她已经嫁人了,是大人了。

展忱满意地点点头,母亲果然没有说错,这个小弟媳不是普通女子。

谢家血脉啊!

展忱没有多言,对霍轻舟拱拱手:“还请谢老弟陪我去拜见亲家夫人。”

转身,他又对展怀道:“五弟,你陪五弟媳一起出去吧。”

展怀遂牵起霍柔风的手,两人一起出了马场。

不远处,孤零零停着一驾马车,马车外面站着两名护卫,展怀却并不认识,这两人不是大哥的人,想来应是姜伯儒身边的。

看到他们,其中一名侍从迎了过来,神情恭敬:“请问二位可是展五爷和谢九娘子?”

展怀眉头微动,姜家的侍从明知霍柔风已经出嫁,却还是以姑娘身份称呼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沉下脸,对那名侍从道:“我是展怀,这位是我刚进门的夫人。”

霍柔风强忍着笑,隔着衣袖悄悄在展怀手背上捏了一把,没人和你抢,你不用见谁都要宣布主权。

侍从再次施礼,却没有改口。

霍柔风朗声说道:“还请前面带路,我要见姜大先生。”

侍从谦恭地应声,做个请的动作,便走在了前面。

霍柔风又捏捏展怀的手,轻声道:“你等着我啊。”

说完,她便跟上侍从向马车走去。

刚才在宴客厅里时,霍柔风也曾拍过他的手臂,现在又捏过他的手,而且还捏了两次。

这些小动作以前是没有的,展怀心里甜滋滋的,就连对马车中姜伯儒的疑惑也冲淡了不少。

霍柔风立于车前,道:“谢氏见过姜大先生。”

马车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进来吧。”

侍从放下脚凳,撩开车帘,霍柔风提起裙子,轻盈地上了马车。

车厢里有两个小窗子,光线明明暗暗,霍柔风看到光影里坐着一个羽扇纶巾的文士。

这就是姜家这一代的宗主姜伯儒。

姜伯儒看上去应有五六十岁了,花白山羊胡子,眼睛不大却晶光四射。

霍柔风在打量着他,他也在看着霍柔风。

稍顷,霍柔风退下那条水晶手串儿,问道:“当年被九容公主弄丢的物件儿,如何到了你手中?”

四周一片死寂,如同置身于传说中水银缔造的山海世界,看似波光涌动,实则凝滞在那一瞬之间。

第五六三章 追寻

“九容公主……果真是九容公主……”姜伯儒喃喃自语,像是终于得到了一个等候许久的答案。

“原来姜大先生并不知这手串儿的来历。”霍柔风很是随意地在姜伯儒对面坐下,坦然地如同是在自己家里。

“哈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九娘子生而知之,然姜某只是浊世一老翁,凡夫俗子也。”

一句生而知之,便已道破霍柔风前世今生。

霍柔风想起适才母亲转述的话,便笑着说道:“并非生而知之,谢九亦有浑沌未开之时,对了,姜大先生应是见过吧。”

“见过,见过”,姜伯儒捋着胡子,神情中多了几分愉悦,又像是放下了一件心事,“那年在西子湖畔,老朽曾经见过九娘子。”

“你如何得知那就是我?”霍柔风问道。

她的这句话说得含糊,可是姜伯儒懂得。

“昔年谢氏女帝毒发之时,已是口不能言,手不能抬,她知大势已去,便用嘴叼了一条帕子交给亲信女官,那帕子便是家祖交给女帝的,也是我姜家信物,女官跟在女帝身边,自是认识此物,她悄悄出宫,将这方帕子送去给正在城外白云观暂居的家祖。”

“可惜女官出宫时便已受伤,奄奄一息时将帕子交给一个小乞丐,让他送去白云观。”

“小乞丐去到白云观时,却洽逢家祖出外云游,那小乞丐也是忠义之人,他拿了女官的银子,便一定要将这方帕子交给家祖。他在白云观一等便是十天,十天后家祖归来,得知此事后便立刻动身,可惜还是晚了。”

“至于家祖如何能在剑拔弩张之时混进紫禁城,我等不得而知,只是知道家祖见到九容公主时,九容公主已回天乏术,而家祖昔日赠给九容公主的一串水晶却不知去向。”

“说来也巧,侍候九容公主的人都要去陪葬,那些人哭哭啼啼,先祖三言两语便让其中一个粗使宫女交出了那串水晶,据她所说是在树下捡的,起了贪心便藏了起来,如今公主已死,她也要死了,她觉得此物不祥,又听先祖问起,便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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