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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563)+番外

白水仙告假回老家探亲,带了一名轿夫,还有一个就是名义上的徒弟小鹿。

四方茶楼的人全都知道,小鹿在白水仙身边,不但是徒弟,还是丫鬟,她带着小鹿一起回去很正常,单独把小鹿留下才会让人奇怪。

其实白水仙之所以带着小鹿,是因为小鹿经验尚浅,年纪又小,眼下京城局势复杂,白水仙不放心把小鹿留下独挡一面。

这些日子,她和小鹿乔装改扮,一直在霍思谨住的小院子附近,在外人看来,她们是刚从北方过来的一对母女,卖的是北方的水饺。

每天早上,母女二人便挑着担子来到街口,水饺现包现煮,母女两人操着北方口音,遇到听不懂北方话的老人,她们还能说上几句扬州话。

这两人长得耐看,人也喜兴,来了不到半个月,生意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无论什么时候,小摊子前都有吃水饺的人。

今天,她们照常在街上摆摊子,有两个闲汉在一旁不三不四地说上几句,当娘的立刻不愠不火地顶回去,她很会讲话,既不得罪人,也不吃亏。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走过来,问道:“水饺什么馅的?”

小鹿连忙送上一个笑脸,清脆地说道:“大娘,我家水饺有莲藕猪肉的,还有青菜香菇的,莲藕是今年秋天的新藕,青菜是今天早上才从地里摘的,全都新鲜着呢。”

那婆子嗯了一声,问道:“有没有萝卜牛肉的?”

小鹿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啊,大娘尝尝这莲藕的吧。”

婆子没理她,自顾自地说道:“那就要一碗青菜香菇的,快点,我要带走。”

说着,她把手里的一只大碗递过来。

买了水饺,婆子也不耽搁,转身就走,就连小鹿让她吃得好再来买的话都没有搭理。

见她走远了,小鹿便自言自语道:“这位大娘好生奇怪,我和我娘在这里摆摊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有人要吃什么萝卜牛肉馅的呢。”

这时,正在一旁搭讪的闲汉笑道:“这婆子是刚搬来的,应该和你们一样,都是从北方来的,对了,她家里一准是做暗门子的?”

小鹿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大叔,啥叫暗门子?”

正在包饺子的白水仙闻言,抬头斥道:“死丫头,啥都问,这是你能问的吗?快去洗碗!”

小鹿被娘骂了,嘟起了嘴,可还是冲着那闲汉做了个“快说”的口型。

那闲汉巴不得在这母女面前说点荤话了,立刻说道:“暗门子就是偷偷摸摸卖的,和花船上的姑娘不一样,人家是明卖,她们是暗地里卖。”

小鹿忍不住,又问:“暗地里的事,大叔咋知道的?”

闲汉得意地摸着下巴:“昨天晚上,我半夜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就见有几个人站在她家门口,接着那门就开了一道缝,这几人便鱼贯而入,我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那几个人出来,这不是暗门子是什么?”

白水仙心里一惊,她和小鹿白天守在这里,轿夫则是晚上当值,可是却没有发现这件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轿夫被他们发现了。

回到住处,白水仙问过轿夫,果然,昨天夜里轿夫说他不知为何睡着了,打了个小盹儿,醒来以后他倒是看到那闲汉躲在树下扒头探脑,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他以前就见过这个闲汉在那附近,知道他是想要沾妇道人家的便宜,也就没有在意。

这件事非同小可,太平会藏于民间,他们有的是办法与那女子联系,没有必要深更半夜才过来。

之所以要这般隐蔽,只能是来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白水仙正要把这个消息送出去,展忱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展忱派来了两旗二十个人,他们不是普通士兵,而是展忱的亲卫。

带兵的是展忱的副将许致,他得知昨晚的事情之后,便立刻采取行动。

这件事不能耽搁了,来的时候展忱说过,这女子身份微妙,保不准会有人抢在他们前面把人带走。

好在白天时,那个婆子来买过水饺,婆子想吃萝卜牛肉的,可是没有,她便只买了一碗青菜香菇。

霍思谨在江苏的庵堂长大,她的口味可能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吃水饺要吃素馅,这也说的过去。

那么就是说霍思谨应该还在院子里面。

当天晚上,二十个黑衣人在小院子四周埋伏,许致做个手势,几条黑影便从墙头上跳了进去。

也不过刹那之间,墙头里面便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许致皱眉,太平会的人果然早有准备,听这声音,里面交手的人不下十个。

第六四六章 逃

屋内烛光摇曳,啪的一声烛花爆起,霍思谨吓得一个哆嗦,她坐在架子床上,用锦被裹住自己的头,可是屋外的喊杀声、刀剑撞击声还是透过锦被传进她的耳中,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就带她悄悄去安徽吗?为何又来了第二拨人?

她对庆王早就死心了。

她刚刚逃出王府的时候,思诚曾经让人带来口信,要带她去鞑剌。

她不想去鞑剌,那是蛮夷之地,如果她去了鞑剌,再嫁给一个草原上的粗汉子为妻,那她这一生就完了。

她说她要留在中原,来人有些犯难,但还是回去复命了。

鞑剌路途遥远,那人一去,霍思谨便等了很久很久。

她躲在撷文堂里,外面的事情也听了不少。

她知道庆王逃出了京城,在运河上被展家战船堵截,庆王下落不明;

她知道虽然庆王府查抄,可是她的娘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即使如此,冯老夫人还是用副薄皮棺材把她葬在乱葬岗,父兄却没有异议;

她还知道驸马爷被炸死了,芳仪长公主搬出了公主府,那曾经令京中闺秀们为之向往的地方再不复往日繁华,而那里也是她用计钓上庆王的地方。

她在撷文堂里度日如年,当她开始后悔没有去鞑剌的时候,思诚的人终于又来了。

这一次来的并非上次的人,而是太平会扬州分舵的人,他们要接她去扬州。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最理解她的还是思诚。她从小在无锡长大,是江南的水土滋养了她,所以思诚还是让她来扬州了。

撷文堂的人验过切口和凭信,她便跟着他们来到了扬州。

她原以为会在扬州住上一两年,思诚才会给她安排以后的事。

可是昨天夜里,她见到了一个人,那是太平会扬州分舵的香主,她来到扬州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香主姓冯,他带给她一个消息,她这才知道原来下令接她来扬州的并非思诚,而是思诚的义父、太平会的老主人!

冯香主告诉她,思诚如今在鞑剌,中原的事情力不能及,尤其是江南这边,但是太平会已经在河南起势,京城一触即发,一旦让人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危及思诚,于是便派人将她接到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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