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了次日清晨,她手中还没有足以威胁平阳的筹码,那平阳极有可能真的攻城!
是的,你没看错,萧贵妃母子之所以一定要抓住唐宓,并不完全是泄私愤,更多的是为了抓她来做人质。
唐宓可是平阳唯一的儿媳妇,虽然跟平阳没有血缘关系,可唐宓肚子里还有平阳的孙子孙女啊。
李寿在辽东,根据最新消息,他似乎也染上了时疫,如今生死不明。
那么唐宓肚子里的孩子便将是李寿仅存的骨血。
为了独子的香火继承,平阳也不会不管唐宓。
相较于唐宓,萧贵妃现在手上的几个人质,比如王显和李其琛,分量就不是那么大了。
不管是现任夫君还是前夫,都不如血脉传承更重要啊。
所以,萧贵妃必须抓到唐宓。
“再加派些人手去李家,另外,王家也不能放过。”
萧贵妃沉声吩咐道。
唐宓是王家女,没准儿,她会躲到王家去生产。
“是!”
安乐侯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吩咐。
此时的安乐侯,再也没有往日畏缩的模样,昂胸抬头,自以为气度非凡,殊不知落在别人眼中却是“小人得志”。
安乐侯很享受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觉得这才是他身为皇子应该有的待遇。
自打萧贵妃控制了太极宫,这京城便是他们萧氏的天下。
过去那些轻贱他、蔑视他的人,如今都反过来巴结、讨好他。
而欺侮过、得罪过他的人,也都赶忙来求饶。
看到曾经的敌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安乐侯只觉得畅快。
只可惜李寿那厮不在京城,而且马上要死了,否则,他定要让李寿跪到自己面前磕头认罪!
安乐侯可没忘了,当年为了一个破娃娃机,李寿硬是仗着圣人的权势,逼得他们又是道歉又是赔铺子,在京城权贵圈丢尽了颜面。
李寿不在,可他的婆娘、岳家还在,这次他萧某人定要好好的出一口恶气!
跟李寿有私仇的安乐侯,趁机多派了一些人手去李家和王家,一边搜寻唐宓的下落,一边让人散播:这些都是唐宓造成的,你们若要怪、就怪唐宓好了。
再说王家,唐元贞暗地里给唐宓做准备的时候,也没有忘了自家人。
她命人给家里送了信,让王令仪安排家里的妇孺去城外暂避。
就是王令仪,最好也出去避避风头。因为他和李赫一样,都是东宫属官。
王令仪却觉得自己是家中嫡长子,理当留在京里支撑门户,他将祖母、妻子、儿子以及侄子、幼弟都送出了京城,自己和父亲留了下来。
原本王令齐也想留下,却被王怀瑾和王令仪一起哄走了,理由都是现成的:这么多妇孺,也需要有个成年男丁护着,才能顺利离开京城啊。
王令齐无法,只得告别父兄,带着一家妇孺出了家门。
一起走的还有王鼎和他的几个侍妾,李氏因为病重,不好轻易挪动,便留了下来。
且李氏没有住在国公府里,就算王家出了事,她那边只需关好门户便不会有事。
毕竟,萧贵妃母子再嚣张也不会跟个病重的老婆子计较。
然而李氏却不这么想,她觉得王怀瑾嫌她是个累赘,又记恨她过去的种种,故意留下她在京城等死。
不行,我、我决不能坐以待毙!
躺在床上,李氏咬牙想着……
第566章 生了
“啊~~”
一直以来,唐宓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但直到生产的这一刻,唐宓才知道,原来她也能尖叫出声,也会像个无助的妇人般哀泣。
“娘子,稳住,千万要稳住啊,已经开了五指了。”
稳婆满头大汗,一边看着下面的情况,一边反复叮嘱唐宓。
“……”唐宓艰难的吞下一口气,将冲到嘴边的惨叫声咽了回去。
她用力咬紧下唇,拼命的调整呼吸。
不急、不怕,她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
她的宝宝们也都会没事的!
汗水在唐宓白皙明艳的脸上肆意流淌,有的直接流进了她的眼睛里,酸涩的液体刺激得她眼睛生疼,眼泪也滚了出来。
唐元贞赶忙给她擦去汗水。
“猫儿,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啊。”
唐元贞生了唐宓后,一直担心女儿会重复自己的痛苦。
而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时,唐元贞果然心疼得恨不能以身相替。
“阿娘,我疼,真的好疼啊。”
唐宓疼得只剩下了本能,她眼睛被泪水和汗水糊住了,像个奄奄一息的小猫儿,有气无力的跟亲娘喊疼。
“……我、我知道,猫儿,你再忍一忍啊,忍忍就好了。”
唐元贞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她还要强打着精神,柔声鼓励着女儿。
“娘子,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加把劲儿啊!”
稳婆扯着嗓子喊道。
唐宓吸了吸鼻子,咬牙坚持着,不敢再喊叫,唯恐没了力气。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股噪声。
“不、不好了,前头来了一群乱兵,他、他们正在砸门!”
阿周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颤声说道。
“什么?有乱兵?”
唐元贞楞了一下,只觉得不可能。
这处宅院十分僻静,左右邻居要么是六七品的小官,要么是小世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不管是清洗东宫、拉拢朝臣的二皇子,还是趁火打劫的市井无赖,都不会挑选这样的人家。
当初李寿选择这一处做密道的出口,考虑的就是这里足够安全。
可现在,却无端跑来一群乱兵,而且谁家都不找,独独找上这一处院子。
巧合?
呵呵,唐元贞活了两世,最不信的就是“巧合”二字。
“阿娘——”唐宓满心惊慌,若是换做平时,她根本就不会惧怕。
可、可现在正是她生孩子的关键时候啊,实在经不起半点折腾。
“不怕,猫儿,一切有阿娘呢。”
唐元贞给唐宓擦了擦汗,取出一片空间生产的参片塞到唐宓的嘴里,“你只管生孩子,其它的事,阿娘来处理。”
说罢,唐元贞起身出了产室,直接来到了前院。
这处院子并不大,小小巧巧的只有三进。
唐元贞刚走到前院,便听到了外面的叫嚷声,“兄弟们,快点儿动手啊,我可是听说了,这里面住的是个贵人家的外室,白的黄的红的蓝的……各种好东西数不胜数,抢了她这一家,就足够咱们富贵一辈子的。”
唐元贞眯起眼睛,隔着门缝仔细向外瞧着。
门外挤着几十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壮汉,他们的衣服破旧,且言行粗鄙,乍一看,跟街面上的市井闲汉差不多。
但唐元贞还是发现了问题:这些人,穿的破旧,可裸露出来的肌肤却甚是白皙,一点儿都没有市井人家的黝黑粗糙。
且他们手中居然还有精铁打制的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