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归根结底,真正的根源还是在景永丰的身上,如果不是他行为不端,也不会引出那么多的事情了。”夏青点点头,接了一句。
“根儿肯定是在景永丰身上,不过现在他死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又不是古代,还能把他拉出来鞭尸是怎么着?”胡保栋隐约带着几分遗憾的说。
吴丽丽连忙瞪了他一眼:“你别胡说八道!鞭什么尸!你们二位可别听我老公胡说八道的,他这个人一天到晚就喜欢瞎说,讲话没轻没重的也不过大脑!其实我们并不希望景永丰死,他本来也是罪不至死的人,我们最希望看到的是他因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受到法律的惩罚,那就最让人感到欣慰了!”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不过从犯罪预防的角度来讲,景永丰死了倒是也从某种程度上杜绝了以后在他手上又有更多小孩子面临着侵害风险的这样一种结果了。”夏青说得煞有介事,实际上犯罪预防的手段里面当然不存在盼着潜在犯罪人死亡这一项,她这么说完全是在试探胡保栋和吴丽丽的反应。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倒觉得景永丰这种人渣,死了就死了,一点也不可惜,相反,还挺可喜可贺的!”胡保栋立刻就点头表示对这个观点的赞同。
吴丽丽在一旁拿眼睛瞪自己老公也无济于事,只好叹口气,没有吭声。
“不管怎么说,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你们一家三口也真的是够煎熬的。”夏青假装没有看到吴丽丽的反应,继续对他们说,“好在景永丰这回出事,我们去全脑开发中心那边调查的过程中,也有不少人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舆论以后也会有所扭转,你们一家三口能够回家安安稳稳的日子也不远了。”
“谁知道呢!”吴丽丽却并没有因为夏青的话而表现出太多的欣慰情绪,“外界的那些影响其实都还是其次,小孩子又听不懂那么多,只是我们俩受影响的话,咬一咬牙怎么也都扛过去了,毕竟我们是受害的一方,问心无愧。
但是我们家孩子在全脑开发中心那边受了惊吓,在家里面还好说,离开家之后,不管去哪里,都很难不路过那家全脑开发中心,孩子一看到那里的门面,就开始紧张,我们抱着她,她搂着我们脖子,都能把我们脖子旁边的皮都捏紫了!你说这是有多紧张才会这样啊!
孩子的心理医生也跟我们说,远离那个环境,让孩子慢慢的淡忘,免得在那周围,那个环境总是会强化孩子心里面的不良感受,对孩子恢复心理健康有不太好的影响。现在我们家女儿上的那个幼儿园,也是我们考察来考察去,最后选中的,好不容易孩子跟那边的老师建立起了信任感,这个时候如果又给她转园,万一刚刚好转一点,她又因为接受不了陌生的幼儿园,又缩回去呢?
我们的生活都已经这么一团乱了,什么时候能回到原本的轨道上,我也不知道,从个人感受角度上说,我肯定希望早一点,毕竟在外面租房子住,不是自己家的感觉,这边离我们的工作单位也都远,方方面面都不够方便,明明有家但是不能回的感受也不怎么好,但是已然这样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还是孩子,只要我们女儿能够尽早淡忘那个让她夜里都会哭醒的事,就可以了!”
夏青点点头,看一眼纪渊,纪渊便向胡保栋夫妇开了口。
“你们是怎么在第一时间就掌握到了景永丰的死讯的?”他开口讲话的时候,神态和语气都要更加郑重一些,和夏青比起来,少了几分感同身受的理解,多了几分严谨认真的肃然,“是你们的老邻居,还是什么别的人提供的信息?”
被他这么一问,胡保栋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怪异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心虚,并且夏青他们立刻就知道了他这种反应的原因是什么。
一旁的吴丽丽听到纪渊的发问先是一愣,然后便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恼火,扭过身子就拿拳头往自己丈夫的身上招呼,并且那力道无论怎么看都和小夫妻撒个娇的那种嗔怒完全不是一回事,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就是不听!人家要是不说,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呢?!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许你那么做!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孩子现在情况才刚刚好转一点,我这一颗心都还没有完全放下呢,你要是再被卷进什么麻烦里,你还让不让我活?!”
吴丽丽一边捶打胡保栋,一边怒气冲冲的骂他,一边打一边骂,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了下去,很快就啜泣起来,手劲儿也因为哭泣而减弱了许多。
胡保栋很显然也是被打得有点疼的,不过他虽然被老婆捶打得龇牙咧嘴,但却一点都没有恼意,别说是还手之类的反应了,就连阻拦都没有一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夏青见状,故意提高了嗓门儿,“咱们国家现在可是实施了反家暴法的!不管是男打女还是女打男,都算是违法啊!”
“别别别!你别这么说!”胡保栋一听夏青这话,这才连忙攥住了吴丽丽的拳头,“我们两口子小打小闹,这怎么能算是家暴呢!你看看我老婆这小拳头,就算是她疯了心卯足了劲儿打我,还能真把我给打疼了是怎么着?
而且今天这也是我有错在先,我这不是没跟我老婆说实话么,她也是因为担心我,着急,一着急就不知道怎么表达好了!你们可千万别吓唬她,她最近过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你们多理解理解她吧!”
吴丽丽本来也确实是一时气急了,现在一听胡保栋的这一番话,登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胡保栋手忙脚乱的又是帮忙擦眼泪又是哄劝,好一会儿才终于让吴丽丽的情绪稍微平稳下来一点,从哭泣变成了抽噎。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二位有没有谁打算给我们稍微解释一下?”夏青问。
“我来说,我来说!现在不光你们不知道,我老婆现在也是一知半解,所以还是我说吧!”胡保栋怕吴丽丽生气,忙不迭的开了口,主动解释起来,“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景永丰死了的事呢,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我之前求了个人帮忙,帮我留意着景永丰,有什么事儿就给我透个气儿。”
“帮你报信儿的这个人,也是全脑开发中心里面的?”纪渊问。
“对,就是那个全脑开发中心的,”胡保栋立刻点头承认,“我老婆一直跟我说,不要乱来,那天的事情都已经吓到孩子了,现在我们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孩子赶快摆脱那个不愉快的记忆,所以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惹别的事情,必须冷静,但是说实话我不甘心!”
说着,他看了一样夏青,把视线投向了纪渊:“哥们儿,你是男人,咱们说掏心窝子的话,很多事情上啊,这个性别差异导致的思维方式的区别确实是存在的!都说什么女人感性男人理性,实际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么?我觉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