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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245)

“娘子可是醒了么?”

“婢子这就入内伺候。”

“等等!”

屋内传来沈婳急切的制止声。

倚翠推门的动作一顿。

“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沈婳翘着受伤的腿,在榻上很不自然的挪动,费力的单脚落地,一个不慎又将榻前茶几上早已燃尽的烛火碰到地上。

重重的‘啪嗒’一声。

倚翠在外头不安:“娘子,您怎么了?可是摔着了?您可万得仔细着些,可不能再伤着腿了。”

沈婳:“我好的不得了!”

女娘费劲的仔仔细细的翻查,好在盖着的被褥是干净的。

良久,屋内窸窸窣窣,就在倚翠同即馨面面相觑,越发察觉不对劲时,屋内总算传来女娘的嗓音。

“进。”

即馨闻言推门,倚翠推着轮椅入内。她是个本份的,入室半垂着头,不曾随意打量。

双双绕过屏风。

就见沈婳规规矩矩坐在榻前。

女娘淡定:“我今儿早膳吃乳糕和油酥饼儿。”

倚翠无有不应:“是。”

女娘自个儿已披上了外衫,又将沾了血的垫衾一股脑抱着。

床榻被她弄的很是凌乱。沈婳想过整理,最后越理越乱。

管不了了。

即馨一愣。

“沈娘子您这是?”

沈婳无辜:“表哥的垫衾,同我极配。我实在爱极了,恨不得拿回去供起来上几柱香。”

说着,她还特别愿意询问意见:“你们觉得呢?”

即馨:?

沈婳:“嗯,我听到了。”

即馨:??

沈婳:“那我就不客气了。”

即馨只觉荒诞不已,她回过神,连忙道:“旧的怎么成,柜子里有新的,是同样花色同样布料,我给娘子取来。”

眼见她说做就做,沈婳蹭一下单脚起身,她吃力的单脚跳。

“你说的很对,但我不听。别管我,我就喜欢旧的。”

——

大理寺。

“大人今儿审案子时,可不比往前的铁石心肠,见犯人渴了,还命官吏取了水来。”

主簿一早就拦住了姜兆。他贼眉鼠眼道。

“怎么一回事?我寻思着实在不对劲。”

姜兆懒得与他多言。

“你实在是闲的。”

“大人偶尔软软心肠,讲究些人情怎么了?”

“我今儿忙的很,朝衡街出了命案,还得派人过去查探。”

公务自是最重要不过的。

主簿不再拦他,不过问了一句。

“命案都是刑部和衙门在管,何须我们大理寺出手了?”

姜兆面色凝重:“死的是成阳侯。”

主簿一顿,也收了面上的笑。

成阳侯贪污受贿被曝光,是大人亲自抓的人,后,爀帝念其曾救驾有功,特地赦免其罪。却革了他的职和爵位。

天恩浩荡,成阳侯眼下也就占了个侯爷的名。再无其他。

能活着也是他命大。

可这才多久,却死了。

姜兆亲自点了几人。

这件事主要还是刑部衙门出面,大理寺派出的人无非是走个场面。免得回头留下诟病,或者被谁泼了一身脏水。

“早去早回莫出头。没必要趟这浑水,惹了一身腥。”

官吏齐齐道:“是。”

姜兆又去忙别的事,不过一个时辰,主簿又拦住他。

“是真的不对劲!”

姜兆:“……”

“我适才去送公文,大人急着要,我年纪大了也有些迷糊了,人去了,公文忘拿了。换成以前大人定然给我一顿训斥。”

姜兆:???

“我看你不是年纪大了,是脑子装了一滩水。”

“可大人这次却没计较。别说罚了,只是云淡风轻的让我再跑一趟。”

姜兆正要把人推开的手落在半空。

主簿:“你不信我?”

崔韫最是公事公办。

主簿眉飞色舞:“我寻思着,定然是他的婚事有进展了。”

“男人么,不就是那么回事。”

姜兆面色一僵,他看向主簿身后不知何时立着的崔韫。男子一身官服,眉眼淡漠肃肃清清。

主簿:“我一瞧大人眼底就是晕着桃花。”

“姜兆,你眼抽什么?”

“你不信?难不成要我再空着手进去一趟?”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主簿顿时头皮发麻。

崔韫:“姜大人信不信本侯不知,可主簿你也得立块碑了。”

第265章 砸你几下也是你祖上积德

主簿一个颤栗。

他僵硬的转过身:“大……大人。”

崔韫没有情绪,说的话却让主簿胆战心惊:“继续说,我听着。”

“下官有罪。”

姜兆:“的确有,要我看不罚不长记性。”

而就在此时,影二顶着凝重的面色从外头大步入内。

“爷,属下有事禀报。”

崔韫顿觉不对,他收回落在主簿身上沉沉带着警告意味的视线。领着影二去了平素办公的屋室前留下一句:“若再口舌生事,我定饶不了你。”

影二合了门,连忙恭敬道:“东宫太子妃小产的消息不知是哪方势力蓄意散播,瞧着势头,怕是不过半柱香,盛京城内就能闹的沸沸扬扬。”

崔韫神色淡淡:“查不出来?”

“属下惭愧,对方有意避着,行事也实在谨慎。把柄实在难抓,同我们的人周旋一番后全身而退。”

此事定然是早已布局,蓄谋已久。

影二不敢隐瞒:“而此事波及的不只是盛京,属下收到分布在衡州,东洲,序阳等多处暗桩传来的消息,各地皆如此,是组织有目的性的散播。”

爀帝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偏偏有人与其做对反其道而行之。

眼下,怕是坊间各说纷纭。

说什么都有,多数针对皇家。

崔韫讽刺一笑。

“太子和四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东宫子嗣本就单薄,太子妃小产为谁所害尚不得知。”

可崔韫却清楚,太子姬甀自乐伽公主一事后,仿若被下了降头,日子很不好过。太子党羽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也许是四皇子的落井下石,也许是这一胎本就保不住了,姬甀的将计就计拖四皇子下水。

皇宫的人,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或是……那些同他一样,对皇室存有足够怨念的人。

传播此事同害太子妃小产的,也不知是不是同一批人。更不知是敌是友。

可无论如何,宫里定然不会太平。

御史台的人以舒御史带头定然坐不住。怕是不过多时,会为此事联名上书。

崔韫漫不经心道:“官家能封皇宫的嘴,却封不住悠悠众口。”

“此事顾及的是天家体面。”

“无需拦着,且由他们去,必要时帮上一帮掩盖其行踪和线索。这盛京也该热闹热闹了。”

“是。”

崔韫:“上回吩咐你的事,可有眉目?”

影二恭敬道:“自沈薛氏入门,沈家的奴才换了又换,府上的老人也尽数发买了,属下寻了在丰州城给沈娘子看病的大夫,从其嘴中得知沈娘子脉象自七八岁之余,就有了枯竭之状。时隔多年,到底不太好查。沈娘子脉象有异一事,还请爷再给属下些许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