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昧问一句,你到底是个什么工作呢?”杜鹃趁着这个当口赶忙问一句,本身一个在居民小区里租民房该做办公室的公司,规模和实力就值得商议,方才在他们的那个办公室里面,杂乱的工作环境也让人很难辨别对方的工作性质。
田贺良被她这么一问,脸又有些泛红了,看起来颇有些尴尬似的,支支吾吾了一番才回答说:“我……我是一个客服,电话客服,就是那种对着单子打电话发掘潜在客户的电话客服。我在我们公司算是资历很老的了,我们经理说只要我好好表现好好干,他如果选择给谁升职的话,肯定首选就是我。”
杜鹃点点头,那种电话客服的确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种类,虽然说他们工作也是蛮辛苦的,但是被他们电话联系的所谓潜在客户往往却并不领情,也不愿意给他们什么好态度,原因很简单,一来莫名其妙的被推销电话打扰了工作生活,很多人都是不喜欢的,二来自己的联系方式甚至姓名和更多的个人信息,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就被一个陌生的话务员给掌握了,打电话过来有名有姓的向你推销兜售,这种个人隐私被泄露的愤怒,最直接的就是从电话接听者那一段,直接发泄到了打电话的电话推销员身上。
并且更重要的是,做这种工作,工资收入往往和工作量是不成正比的。尤其方才田贺良所在的这家公司,看起来实力实在是不怎么雄厚,想必工资待遇也不会有多么的优厚。也难怪田贺良女朋友的家人不看好他的前景。
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职业本身是不存在贵贱之分的,但是不分贵贱的职业,却有着天差地别的收入差异,职业无贵贱,生活开销确实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所以很多家庭会对子女的择偶做出这种现实的考量也是在所难免。
“我女朋友他爸爸说了,只要我能拿出来二十万彩礼钱当首付,定个房子,他就同意我女朋友嫁给我,其余的结婚啊装修啊什么的,他们都可以帮忙,但是就是这当彩礼的二十万首付款,那是一点是绝对没有商量余地的,我能做到,他就松口,我要是做不到,我女朋友今年也二十六岁了,他家里说给我一年的时间,要是做不到,就必须分手。我女朋友哭了好多次,后来也被她爸妈说的有点松口了,跟我说她也想过稳定的生活,不想租房子过日子……”
田贺良抹了一把脸:“我明白,想要娶媳妇儿,那不能头顶上连块瓦都没有,但是我家里头确实困难,我自己工作以后一直拼命攒钱,除了每个月预留出来的彩票基金之外,我自己连衣服都不怎么买,吃的就是什么便宜吃什么,但是这好几年了,加上家里头赞助的,我也就才攒了十万刚出头,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上哪儿一下子再攒十万去?所以我原本真的以为没有希望了呢,这个时候忽然彩票就中奖了!正好是小十万块,把这个添上,我就够女朋友家要求的二十万彩礼了!我是个男人,跟一个小姑娘恋爱了那么久,能不喜欢么!能不爱么!能不想把她娶回家去当老婆么!结果被祝俊浩这么一搅合,本来是要变成我老婆的人,硬是得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跟我分手,然后嫁给别人,我能受得了么?!”
说着,他又一次情绪失控,两只手捂着脸哭得别提多伤心了。
这一次杜鹃和唐弘业谁都没有吭声,唐弘业又给田贺良塞了一张面巾纸,两个人就站在一旁让他尽情的哭一哭,发泄一下心里面的委屈和难过。
不管怎么说,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恐怕都不会特别好,一般人被别人贪了小十万奖金的彩票估计都会暴跳如雷,毕竟不是一笔小钱,更何况因为这小十万,田贺良与心上人结婚成家的人生计划,可以说是到了手心里,一眨眼又从指缝之间溜走了,不管是换成谁,恐怕都会一样的感到崩溃。
唐弘业和杜鹃事先也没有想到田贺良与祝俊浩关于彩票的纠纷里面,还牵扯到了这么重要的一档子感情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人生大事的问题。
两个人心里面也因此而有了同样的考量。
第二十章 撒谎
不但私吞了彩票中奖的近十万元,造成了田贺良的经济损失,还因此可能导致田贺良的婚姻落了空,这样的理由,是不是足够让他仇恨祝俊浩呢?
祝俊浩和男性死者的背影身形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匆忙之中倒也属于能够弄混的类型,按照现场的痕迹结果,凶手在实施杀人计划的过程中,应该是并没有进入房间里面的,而是在房门口迅速的完成了操作。
那么谁又能保证,这里面会不会存在着某一种认错人的乌龙呢?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毕竟很多事其实归根结底都只是一念之间的问题。
田贺良哭了一会儿,总算是慢慢的平复下来,估计是实在太苦闷了,现在终于有一个途径可以宣泄一下情绪,哭过之后,他整个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尴尬或者局促来,反倒是看起来更放松了一些。他的鼻子被纸巾擦的有些发红,饶是整个人的相貌略显粗犷,也还是给人一种怪可怜的感觉。
“那祝俊浩不肯承认帮你买过彩票,你有没有找他理论过?”唐弘业看他已经彻底的稳定住了情绪,不再哭哭啼啼了,便继续按照主题询问下来。
“我不是说了么,他不认账,躲着我,我能不找他么!高低也是那么大的一笔钱,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人给当了傻子吧!”田贺良委委屈屈的回答说,“我把他平时能去过的地方都给找了一遍,他肯定是存心躲着我,我这心里头都急死了!他要是不把彩票给我,自己跑去兑了奖,我就更不指望能把钱给要回来了!一张彩票那么简单的一点事情他都不认账,那么老多钱,他能给我?”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兑奖呢?怎么确定的?”
“我也是猜的,因为他不承认之后,我请了几天假,天天在兑奖中心门口等着,我就想等他去兑奖的时候逮着他,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结果我一口气等了三天半,他都没出现,所以我估计他是没敢这么早就去兑奖。但我也就猜他现在还没兑,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兑了也难说,毕竟我还得上班,也不可能工作都不要了,就天天的蹲在兑奖中心门口等他。”田贺良说起来仍有些气闷。
“他住处你也去找过了么?没找到人?”杜鹃问。
田贺良立刻就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你连他平时活动的场所都已经找个遍,就没打听打听祝俊浩住在哪儿?”
“那能一样么!”田贺良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似的说,“他平时在外面瞎胡混,别人问他从哪儿来啊或者要去哪儿啊,他肯定就告诉人家了,久而久之大家伙儿就都知道个大概,我一问不就问出来了。他跟我们这些人的交情都不深,平时也没谁有可能开口就打听别人家住在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不也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