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华丽带着金片的华服,哪怕是在这昏暗的牢房里也熠熠生辉,看得这些狱卒都忍不住瞪眼,没办法,他们是穷人,虽然知道权贵有钱,但很少看到有人把这么多金子穿在身上,刺得他们眼睛疼。
这身装扮,除了凤墨也没有别人了,死牢严,可他却来去自如。
牢门打开,偌大的牢房昏暗,只有头顶一个火盆燃烧照明。
牢房的一面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另一边则是一个水池,一人双手被铁链锁着吊在水池之上,玄色的衣服被鞭子抽得开裂。
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入耳,那是血液滴在水中的声音。
凤墨看了眼上面那人,狭长的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这嘴巴倒是挺硬的,可不知道这命是不是也这般硬。”
被吊着的人不回答他,但凤墨知道他一定听得见,只是不愿搭罢了。
“你什么都不说,不过是笃定你身体里有那一半的血而已,天真的以为他一定不会杀你对不对?可是靳晏辞,你知道,这世上,不止你一人是他的血脉,死了一个有什么可惜的?”
凤墨说完,一把抽起旁边的盐水鞭子狠狠的抽过去,鞭子破空凌厉,抽在人身上,声声脆响。
抽完一顿,那吊着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仿佛死了一般,唯有滴落的鲜血更加的密集,那一池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泛着血光。
凤墨倒是想一剑杀了他,可惜现在还不能,一把丢了鞭子:“把他放下来,别死了。”
第192章 注定要缠在一起的(求月票)
两个人快速上去,解开四条铁链,把人从半空中拎下来,喂水喂药是不可能的,直接丢到另外一间牢房里,等他自生自灭,而凤墨坚信,靳晏辞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靳晏辞被丢下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狱卒路过偶尔会瞥一眼这个新来的,他们虽然知道外面有个权臣叫靳晏辞,但是可不知道这里面关的就是,只是看到新人有点儿好奇罢了。
狱卒来来回回,脚步交错又重叠,听起来杂乱,其实很有规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与那规律不相和的脚步声缓缓出现,脚步很轻,但很稳,走到牢门,拿了钥匙开门,轻松打开锁门的机关。
来人一身漆黑斗篷,很轻松就打开了门,狱卒看到,只以为是上头又来人审问,也就没有过问。
他们是绝对不相信有人会来死牢劫狱,直接轻轻松松就来到最中心,还能打开特质的门,而上面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还高傲无比,不屑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愿意搭。
门关上,脚步声缓缓靠近,在离他三步的地方站定。
神智都有些恍惚的靳晏辞若有所觉,艰难的转过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心神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进来这里,还是只身一人,一愣之后随即笑了,她的能耐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来人正是凤执,身体虚弱,神情蔫蔫儿,自然也没什么好表情,当然,看到靳晏辞这样她也不觉得多惊讶,都被关死牢了,要是毫发无伤那才叫稀奇。
“能笑得出来,看来问题不大。”
靳晏辞张口,没说出话却剧烈的咳了几声,嘴角吐出乌黑的血沫。
“你怎么来了?可满意你看到的?”
凤执表情淡漠:“自是满意的,毕竟靳大人如此舍得下本。”
靳晏辞缓缓坐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灼灼望着她,却不敢靠近,怕这一身血污脏了她:“能让你主动来看我一眼,这一趟也算值了。”
凤执:“你可别自作多情,我来,是你那管家苦苦哀求,怕你死在这里面,送了不少东西贿赂我,这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说起来靳大人也是藏得深,明明把自己的救命稻草都带来了,却瞒着黎管家,让他干着急。”
四目相对,凤执的眼中已然洞悉一切,而靳晏辞也没有隐瞒。
如他这般其智若妖之人,明知道回到龙城难逃一劫,怎么会不给自己安排退路?
靳晏辞得罪的是暗王,而文帝几乎对暗王言听计从,这朝中几乎没人能对靳晏辞伸出援手,能把靳晏辞救走的,唯有南诏王。
南诏王是他回龙城的路引,也必定是他离开的救命绳。
她这聪明又恶劣的样子着实看得靳晏辞心痒,可惜,他的身体能坐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靳晏辞,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救你,从此两清,如何?”
心口的热瞬间凉透:“绝无可能。”
凤执勾唇:“我想也是。”
缓缓倾身,伸手轻轻捏住靳晏辞的下巴,眯眼,笑得极为邪气:“难得靳大人这般柔弱可欺,可惜这一身血污,着实影响人的心情,还是光鲜亮丽看着顺眼些。”
说完,在靳晏辞要说话的时候,一颗药喂进他嘴里。
“放心,不是毒药,我犯不着千方百计来这里给你下毒。”
靳晏辞咽下,他也不曾怀疑,便是毒药,他觉得自己怕是也能咽下去,只要是她,总是能让他那些原则、智破碎。
凤执没有久留,给了药就转身离开,至于靳晏辞那一身伤,她看了也似乎不为所动,只要不死,都不是问题。
死牢这个地方,别人也许进不去,但凤执却太熟悉了,地图早就清晰印在脑海中,还有那些暗道暗格。
至于原因,除了经常去死牢里看望‘朋友’,更多的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如此境地,所以先把地方摸熟,再弄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路线,以防万一。
不过她身为长公主,到死都没有人能把她弄到这里来,没想到重生了,竟然是为了靳晏辞走了这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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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执走后,靳晏辞倒下,看着监牢的头顶,痴痴一笑,他确实下了本,而这回报,也值了。
凤执,你我注定要缠在一起的。
身上炽烈的疼痛,满身血污,着实有些狼狈,四天了,也差不多了。
这天夜里,龙城中一声炸响,安置南诏王的驿馆直接被炸开,伤残无数,南诏王的人和朝廷的人倒了一地,伤残无数。
而南诏王,他失踪……不他没有失踪。
作为主角,南诏王一脸懵,不是说他会被劫走,伪造出失踪的样子吗?为什么他被带走又带了回来?
准备劫走南诏王的人:“……”这年头,这活儿也有人抢,真是奇了了。
文帝在皇宫都听到了那一声爆炸,一听说是南诏王,立刻从床上坐起,让人去查。
得知南诏王还活着,他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居然有人敢谋害南诏王,这是要破坏这难得的和平,他绝不容忍,立刻招来梁太尉,把这事儿交给他去彻查。
此事涉及两国邦交,南诏虽小,可人家这次诚心诚意来的,不能让人家寒了心,梁太尉自然得认真查,结果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事儿了。
埋下炸药的人,竟然是一个礼部侍郎家的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