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帝沉吟,心中对玉子归的怒火也少了很多,正好林牧来了,眼下还是处赵家的事情要紧。
靳晏辞和林牧奉命去抄赵家,靳晏辞不紧不慢的跟着,其实暗地里早已经布置好了。
赵家府门被直接撞开,官兵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凡是赵府里的,该砸的砸,该抓的抓。
林牧拿着刀,一马当先,直接去抓赵真。
都被人抄到家里来了,是人都该坐不住,然而赵真却不慌不忙,反而坐在那里,一副淡定的不得了的样子,好似是刻意在等着他们来一般。
不过林牧没有跟来,被靳晏辞引去了别处,赵真看着进来的靳晏辞笑了:“靳大人如此这般破釜沉舟是为哪般?”
赵真还很有闲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我供出来,你也藏不了多久,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可是同谋,你不会真的愿意效忠仁德帝,就为了娶一个病秧子公主?真是丢人。”
靳晏辞抬袖,冷漠的声音不见丝毫起伏:“不要把本官和你们这些人渣混为一谈,谁跟你是同谋?”
“噗呲!”
一把匕首,直接刺入赵真的心脏。
第249章 再无尹玉
赵真手中的酒杯落地,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靳晏辞,他竟然敢杀了他。
靳晏辞退开,身上没有沾染丝毫血腥,眼里一片寒。
赵真是暗王心腹之一,仗着自己年纪大,以为自己大了靳晏辞一个辈分,倚老卖老,总觉得靳晏辞不敢杀他,而他就算去了天牢也能脱身,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错觉。
一甩衣袖,转身出去:“罪臣赵真畏罪自杀,把他尸体抬出去。”
赵真死了,但他的罪恶还没有结束,看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子,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林牧都恨不得把赵真给拉出去鞭尸,怎么有这么禽兽不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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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之事,以赵真的死和抄家为开头,而后又牵连出不少跟赵真有关系的官员,顺藤摸瓜一般全部抓出来,死的死,抓的抓,朝堂之中一片繁忙,这也预示着新的一轮势力更替的到来。
玉子归被关押了十五天才终于被放出来,仁德帝亲审。
“子归,朕很看重你,也很是满意你当朕的女婿,但你却胆敢欺君……”仁德帝一拍桌案,玉子归立刻跪地附身。
“陛下息怒。”
仁德帝憋着火气,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说吧,你到底是何身份?”
玉子归跪直身子:“启禀陛下,微臣玉子归,绝无欺瞒,尹玉早已经死了。”
仁德帝皱眉:“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
玉子归摇头:“臣并没有撒谎,陛下可记得两年前文帝夜猎出事的那个上?”
仁德帝:“……”他哪儿能不记得,那从未见过的景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最重要的是凤执就在那弄死的英王。
玉子归继续道:“文帝表面仁慈,实则残暴,嗜杀成性,为了清除忠诚于长公主的臣子,纵容赵真等人制造冤狱,无数官员含冤而死,尹家不过是其中之一。”
“尹家女眷被抓,不堪受辱尽数自尽,男子全部贬为罪奴,永世不得翻身。”
“那时,本以为贬为奴藉就是最惨的,不曾想,赵真为了讨文帝欢心,搞出了夜猎,把这些罪奴抓去关在猎场,任由猛兽追逐撕咬。”
仁德帝对那个画面也是记忆犹新,深深为之恐惧。
物伤其类,其鸣也哀,猛兽食人,身为人,如何不惧?哪怕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
玉子归叩首:“那天上,本来我也该死的,但有人放出猛兽大闹猎场,我才有机会趁机逃脱,从离开的那一天,我就告诉自己,尹玉死了,死在猎场,我叫玉子归。”
仁德帝心有感触,表情动容,玉子归虽说是欺君,但这也情有可原。
尹家本是冤枉的,而他也确实有本事。
“那你当初为何选择跟着朕?”
玉子归低着头:“臣要报仇,想要入朝为官,希望有朝一日位列朝堂,将如赵真这般的弄臣绳之以法、五马分尸。”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全都做到了,文帝惨死、赵真也死了,而他位列朝廷,还即将迎娶公主。
仁德帝思索良久,叹口气:“起来吧。”
玉子归猛然抬头,不敢相信:“陛下?”
仁德帝失笑:“朕又不是没有人性的暴君,既然你也不是故意欺君,朕就原谅你这一次,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若是把你杀了,我去哪儿找个这么能干的玉先生?”
从此世上只有玉子归,再无尹玉。
玉子归感动不已,深深弯腰:“多谢陛下,陛下宽宏大量,臣感激涕零。”
仁德帝摆手:“下去吧,去看看无双,那丫头这些日子不是去皇后那里哭就是来朕这里哭,眼睛都哭肿了。”
玉子归忙道:“臣这就去。”
说完急匆匆的就出去了,仁德帝感慨:“到底还是年轻,像是毛头小子似的。”
赵真死后,丞相一职空缺,呼声最高的当属沈尚书。
要知道沈兰馨是仁德帝除了皇后之外唯一的妃子,而且还对仁德帝有着救命之恩。
沈家在朝中的时间也不短,不管怎么说,都足够资格。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沈家,也有打着其他算盘的人。
沈家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女儿在宫里?这还不简单,让陛下纳妃就是了。
有人递上奏折,让仁德帝选妃,仁德帝很是为难,便询问洪皇后的意见,洪皇后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应该说她从未想过拒绝。
毕竟是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既然她是皇后,这些事情就的接受,然后竟然主动接过了选妃这件事情。
凤执:“……”
本来是正常的事情,但为何她总有些恨铁不成钢呢?
凤云双也挺难受的,为此还来回庄王府住了两,然后直接被凤执踢走。
仁德帝纳妃,跑到她面前来长吁短叹算什么回事?
她难道还能管这个?
洪皇后这边还在甄选妃嫔人选,那边仁德帝去探望了一眼养伤的沈兰馨,这么多天,伤也养好的,反正已经是自己的妃子了,仁德帝竟然顺势就在那里留下,让沈兰馨侍寝了。
当这事儿传出来,朝中的风向彻底一边倒,觉得这丞相的位置实打实的是沈家的,一个个都先恭喜巴结着,甚至都已经提前喊上‘沈相’了。
沈尚书虽然嘴上谦虚,但眼里得意的笑却出卖了他。
而就在沈尚书春风得意的时候,梁衡站了出来:“陛下,臣举荐靳大人为相。”
“谁?靳大人?”
“靳大人那么年轻,怎么能当丞相?”
“就是,简直胡闹,靳大人确实年轻有为,但是哪儿能跟沈大人相比,如何能胜任丞相之位?”
不过有人打击就有人抬杠:“靳大人如何不能当丞相?靳大人为官的时间短,但是他的功劳摆在那里,平西州、定南诏,除奸相,哪样不是大功劳?丞相身为百官之首,难道只看年纪不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