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辞勾了勾唇,继续道:“这样啊……要说最能打动陛下的没过于先太后了,陛下重孝,他生辰又与先太后同一日,若是王爷能让三小姐绣一副先太后的像送与陛下,也许能解此困局。”
靳晏辞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转头看去,对上凤执幽凉的视线。
凤执:用心险恶!
她是绝不可能拿起绣花针的!
靳晏辞:多谢夸奖!
好巧不巧坐在中间的凤云双:这两人……有点儿诡异……
靳晏辞只是提议,而决定权在庄王,但到底做不做,这事儿凤执说了算,所以凤执犯不着反驳。
吃完饭,靳晏辞和庄王去书房商量事情,等到离开已经很了,拒绝了庄王相送,出来在回廊上遇见了坐在那里的凤执。
此刻看到凤执,靳晏辞只觉得想笑,这姑娘可太有趣了,也让他越来越想知道她的身份。
“凤三姑娘。”
凤执掀了掀眼皮:“我还以为靳大人今日是来兑现赌约的,没想到竟是来煽风点火的,这么没风度?”
靳晏辞双手往后一负,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中含着笑意,似有华光潺潺,眉眼漂亮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心有不甘,做最后的挣扎,今日也确实让我确定了,你确实不是凤云,至于是谁,还请姑娘解惑。”
凤执可不喜欢被人俯视,抬手一把揪了靳晏辞的领子,直接把他拉下来与自己平齐:“赌约里可没有解惑这一说,既然靳大人已经承认输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提要求了。”
被人揪着衣领,这感觉自然是让人不爽,靳晏辞皱了皱眉,看着凤执这张脸,他倒是颇有耐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
“说来听听。”
凤执站起身,一把将靳晏辞推到在围栏边的栏杆上,倾身靠过去,冷魅一笑:“都说靳大人红衣胜锦,可惜不曾见过,那靳大人就为我穿一次红衣吧。”
让男子穿红衣给自己看,这话题往近了说太暧昧,往远了说太轻薄,而凤执这眼里明显没有女子对男子的情意,只有冷漠和戏谑。
靳晏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然而不等他说话,终于回过神的庄王追了出来,好巧不巧就看到这幅场景,当时表情就懵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大喝一声,声音颤抖,可见那叫一个激动。
凤执都被吓了一跳,放开了揪住靳晏辞的手,站起身对上庄王的目光:“爹…你听我解释,这……”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都把人……”庄王那一脸的激动纠结、不忍直视、不耻于口,虽然话没说完,却已经什么都表达清楚了。
凤执:“……您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
靳晏辞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的了衣襟:“王爷莫要生气,三小姐确实没做什么,就是……看上了本官的容颜,本官不从,她一时比较激动而已。”
庄王瞬间脸就黑了,瞪着凤执:“你……你你你……还不赶紧向靳大人道歉?”
有伤风化、伤风败俗、不要脸面……太多的话在庄王脑海中闪过,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愣是给吞了,一个字都没骂出来,却把自己气得够呛。
凤执也黑着脸,靳晏辞这个不要脸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不过看庄王都快给气晕了,她也不忍刺激他。
“爹,靳大人跟您开玩笑呢,刚刚是我摔倒了,靳大人扶了我一下,您激动什么?”
凤执表情很淡定,一点儿没有那种羞涩和难堪,这倒是让庄王也冷静了一下,但靳晏辞也不像是开这样的玩笑的啊?
庄王毕竟是相信自己女儿的,但看看靳晏辞,他现在也不适合得罪靳晏辞,定了定魂:“靳大人,还是本王送你出去吧。”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需要缓缓。
靳晏辞倒是从善如流跟着庄王走了,凤执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捂了捂心口,遇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堵得慌。
庄王送了靳晏辞出去就赶紧回来找凤执,都不用他问,凤执就解释道:“爹,靳晏辞好像察觉了什么,刚刚是在试探我,你别胡思乱想。”
庄王一脸怀疑:“是吗?”
凤执无语:“…不然呢?”
庄王走过来坐下,想了想轻咳一声:“咳咳……那个,儿啊,你觉得这靳大人如何?”
凤执:“……”看着庄王这慈祥却别有深意的表情,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如何!”
庄王顿了一下:“刚刚爹可能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爹跟你说实在的,过几天就是你十五岁生辰,这个年纪也该仪亲了,这靳晏辞年纪也不大,但心有城府、沉稳可靠,年轻有为,若是能结一段良缘也是不错的。”
他从哪儿看出来可能是一段良缘?
“爹,我刚刚说了,他在怀疑我。”
庄王很天真的说道:“那他若是成了你的夫婿,这事儿不就解决了?”
在庄王的论里,夫妻一体,只要成为了夫妻,有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凤执心累,只能转移话题:“他刚刚跟您在书房聊了那么久,说了些什么?”
庄王立刻被转移注意,心事重重:“陛下有令,让为父去一趟西州办差,可能要去一月有余,不过据为父所知,西州那里这几年很是杂乱,这差事若是办得好,也许能得陛下重新信任,只是为父不确定这是陛下给的缓和还是变相的惩罚。”
第77章 乱局之始
西州!
凤执眯了眯眼,距离她的死亡已经时隔一年,朝局动荡,很多事情已经很曾经她知道的不一样了。
她并不能纵观全局,只能迎难而上,譬如西州这个地方,太过偏远动荡,便是她掌权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弄透彻。
跟几方势力争斗已经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更别说还要掌控军权防着边关,那时她已经身中剧毒,每日被折磨着,有很多地方不得不放弃,更别说西州这样偏远杂乱的地方。
庄王要去,她顶多安排点儿人手,而她却不能离开,庄王走了,万一有个不测,庄王府的人谁来守着?
凤执没有答庄王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回去之后,一夜未眠。
第二天庄王就走了,带着为数不多的心腹,几乎没怎么睡觉的凤执没有去送,而是站在自己阁楼之上望着门口,久久伫立。
庄王平庸,哪怕经历了这么多,认知却还很简单,不管外面什么风雨,他护着自己的家人,相信着自己的家人,哪怕这件事情是她引起的,庄王从不曾责怪她一句,哪怕知道此去凶险,却也没有抱怨一句,而是身为一个父亲扛下了这一切。
得知自己要跟着去西州那样的地方,师策倒是来找过凤执,他满心期盼凤执能成为他的指路明灯,可凤执却只是摇了摇头:“劝着我爹一点儿,能退就退一步吧。”
别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庄王的离开,让人猜想是帝王讨厌了他,不然怎么把他发配到西州那个不毛之地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