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悦受伤的事情传开,但对寿宴没什么影响,倒是五公主的花房被烧了,她狠狠的哭了一顿,最后伤心哭到晕厥。
五公主爱花惜花是真,但所有花中她独独种了最多的是兰花,不是她有多喜欢兰花,而是封兰息最喜欢兰花,她费尽心机养那些名贵的兰花,为的不过是拿去送给封兰息,博他一笑而已。
那观音兰,她细心呵护这么久,终于看到开花了,就等着明天送去给封兰息,结果凤云悦非要闹着来看,却给她烧了个精光……
文帝听说凤云悦出事的时候眼皮都没动一下,可一说五公主晕倒,立刻起身亲自过去看,还把一干祝寿的臣子都丢下了,可见对五公主的重视。
不过这一场闹剧也没有影响寿宴,申时,准时开席。
开席,上酒,奏响舞乐,一轮过后,就开始向文帝献礼贺寿。
刘皇后和太子自然是第一个,太子被教导得有板有眼,规矩有礼:“孩儿祝父皇身体康健,福寿天齐,江山永固,万古长青。”
文帝笑道:“好,太子也长大了,朕很欣慰,果然皇后教子有方。”
刘皇后闻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陛下过誉了,臣妾可没做什么,是太子像陛下般天资聪慧。”
文帝听了顿时笑开:“哈哈,皇后说的是,太子像朕。”
此刻旁边的人也跟着拍马屁:“陛下仁和英明,太子聪慧过人,何愁我大兴基业不兴?”
文帝听得笑意更深,这时梁贵妃也让两个孩子上前祝寿,一大一小两个皇子,大的凤天麒倒是规规矩矩的说了祝寿词,与太子的相差无几,可小的凤天麟才四岁,比起两个哥哥显得又笨又天真,拿着礼盒就朝文帝走去,双手捧着递给文帝:“父皇,生辰礼物,身体健康。”
文帝看着他这小模样心都化了,一把将人抱起来:“小天麟,这里面是什么啊?”
凤天麒乖巧回答:“画画,画的爹爹和哥哥。”
文帝:“没想到天麟都会画画了,真不错,回头父皇赏你上等的颜料,再给你找个先生。”
梁贵妃道:“天麟就是胡乱画画,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文帝不以为意:“他是朕的皇子,怎么能说是糟蹋?”
梁贵妃掩唇轻笑:“陛下就惯着他吧,可别给惯坏了。”
这娇嗔一般的语气,听着就像是在跟陛下撒娇似的。
刘皇后在一旁脸都绿了,刚刚太子祝寿,本来那么和谐美好,父慈子孝,结果梁贵妃带着两个贱种一来,陛下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太子却被冷置一旁。
姓梁的狐狸精,就会耍手段。
第119章 简直就像是诅咒一般……
皇子送了寿礼,就是王公大臣轮番上前贺寿,大家献礼也算中规中矩,往贵重了送,却又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当然,这其中不乏稀世奇珍和特别心思,可对于这群贵族来说,也不算什么稀奇。
要说最吸引人的,那还得丞相赵真送的,一对绝色美人姐妹花。
那身姿袅娜、绰约柔美,舞动间,步步生莲,回眸转瞬,妩媚勾魂,简直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生,天生尤物,万种风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足以颠倒众生。
本来只有一个就已经够让人心动了,偏偏还是一对双生姐妹,一样的美,一样的妩媚,顿时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不知道多少夫人暗中掐自己的丈夫回神,而高座上,文帝显然也被吸引,男人嘛,权力、江山、美人儿,都想坐享齐人之福。
刘皇后和梁贵妃难得同仇敌忾,死死咬牙,一脸难看,但她们谁都没有开口,而是把这怨气自己咽了下去,只因她们的丈夫是皇帝,也就注定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她们阻止不了陛下纳妃,但进了后宫,她们有的是办法弄死这些狐狸精。
果然,一曲跳完,文帝直接封了两姐妹为美人,让人送入了后宫赐了住处。
看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想来今定是会宠幸二人。
而献美的赵真也因此出尽风头,不少人甚至想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对尤物,心思不言而喻。
赵丞相之后,御史大人袁铸也献礼,若说赵丞相送得艳俗,送到男人的心坎上,那袁铸送的就显得仙气飘飘,那是送入灵魂的。
一对活的白鹤。
鹤类生活的地方多在人迹罕至的沼泽之地,极难捕捉,想要活捉,而且还如此完好的带回来,简直太难了,因此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一次见这样的白鹤。
而白鹤向来是高洁和长寿的象征,这个时候送来,简直不要太合适。
果然,不出意外的,深得帝心。
凤执坐在庄王身后,看着这一幕,只想摇头,这赵真和袁铸,所有的心眼和本事都用在阿谀奉承上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就有人走动,离开位置去解决一下三急,或者出去透透气。
凤执被凤无双拉着出来,走到半路遇到了沈兰馨挽着她的好姐妹梁家嫡女梁薇薇,梁薇薇好奇的看着凤执,沈兰馨却瞪了凤执一眼,拉着好姐妹赶紧走了。
而凤无双,沈兰馨怕是也觉得寒心,不想搭她了。
凤无双安慰道:“兰馨就是个急性子,咱们不跟她计较,也许她过几天就好了。”
凤执听后不语,对这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
回来之后,凤执不想再进去,让凤无双去找庄王妃,自己则找个地方坐着休息。
这宫里她再熟悉不过,比如那些隐藏的角落。
找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坐下,她需要透透气。
凤执喜欢权力,喜欢皇宫,喜欢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但是她又厌恶权力,厌恶这些人虚伪的嘴脸,厌恶这奢华光鲜之下掩藏的肮脏和丑陋。
站得高,看到更高更远的风景,同样,也会看到更多更黑暗的深渊。
所以每次看到这些,她总会难受,哪怕曾经她身为长公主掌握着大权,也会在宴会一半跑出来透口气。
看多了这些人虚伪的嘴脸,总会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沉迷于权力的她,跟他们其实也并无区别,而她并不想在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中迷失自己。
她为什么往上爬,为什么想要站在这里,这一切的起因于她而言是痛苦的,但她却也不愿丢掉这份痛苦,比起醉生梦死的虚妄,她更喜欢智且清醒的痛苦。
可笑的是这份坚持原则,让她痛苦,让她命丧黄泉,让她不甘心归来,却又再一次走上了这条路,以后,她是不是也会如自己曾经那般,再尝试一次一次的背叛和彻骨的心寒?
简直就像是诅咒一般……
身旁多了一道脚步声,那人轻声的走来,没有惊扰假寐的凤执,而是坐到了对面。
凤执缓缓睁开眼,一个白衣俊美的青年公子,凤执不记得名字,但知道他应当姓沈,因为他跟沈兰馨坐在一起,想来就是沈兰馨口中提起的那个欺负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