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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大人使不得(173)+番外

出来干活儿的和尚都穿得破衣烂衫,那僧衣上面大不定叠着小补丁,人也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一个个愁眉苦脸,半点都没有出家人那种超然世外的淡定。

之前那套院儿门口看门的两个大和尚身上穿的衣服可没见这么破烂。

我观望了一会儿,看这些和尚也不像是什么习武之人,就又是这凑近了一点,看到那里头有两个小和尚,估么着也就十四五岁,脸上和脖子上都有些淤青,撩起袖子来干活儿的时候,胳膊上有几道血痕,看起来像是鞭子抽的,颜色也还新鲜,应该刚落下没几日。”

慕流云听着袁乙讲述前一天夜里面到今日天明的所见,眉头几乎快要拧成一个疙瘩。

原本她是一心想要去那庙里找那个替州府作证的住持,好好审问一番,为何一个应该不打诳语的出家人,却要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帮晏州府做这样的伪证,但是听完了袁乙的讲述之后,她的这个念头就被打消掉了。

别说这个住持不能揪出来审问一番,就连那个庙门,他们都不能轻易跨进去。

“你有何想法?”袁牧见慕流云拧着眉头在那里犯琢磨,便开口问她。

“嗯?”慕流云被他的询问唤回心神,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我本打算去会一会那个作伪证的和尚,但是现在觉得这个庙问题还挺大,这和尚是万万审问不得。

一个正常的和尚庙,夜里哪有通宵达旦吵吵嚷嚷、闹闹哄哄的!袁二哥还分明看到套院儿里头的和尚衣着要比住在后院里面的好上许多,人高马大,一脸凶相,外面的却面黄肌瘦一身伤,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庙,还是在距离玉邕县城这么近的地方,搞成这幅样子,若说没有人庇护,我是不信的,若是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冒冒失失跑去找那边的主持出来审问,即便能够证明那和尚做了伪证,他也痛快的就认下了,反而更加糟糕。”

袁甲被她说得云里雾里,愈发摸不清头脑:“那秃贼若是认了自己作伪证之事,那不就好了么?为何推官却说反而更加糟糕?”

“若是他做过的坏事只此一件,那能够痛痛快快认账认罚,那倒是也算不错,可是若是他身后还藏着更多的脏事儿呢?搞不好作伪证是最轻的一桩!

到时候他来个丢卒保车,痛痛快快把作伪证的事情一认,自己该怎么挨罚怎么挨罚,甚至还可以把过错推给州府衙门,说是迫于压力,或者受人威胁、受人蒙蔽之类,到时候咱们也未必能把他治多大的罪。

另一边那庙里头把该藏的藏起来,该毁的毁了,咱们再想要弄清楚里头到底窝藏了些什么秘密,恐怕也很难挖得清楚了!”

“那要是这么说,小乙昨天夜里不就白忙活了?”袁甲一听觉得说得有道理,确也有些着急,他到不觉得弟弟出去熬一宿有什么好心疼的,只是想到坏人就在跟前却不能动对方,就忍不住有点火大。

“这倒不见得,只要是人,就得吃喝拉撒,而吃喝拉撒这些最能留下痕迹和证据了!”慕流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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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敲山震虎

袁牧点点头,看了一眼慕流云,然后对袁甲和袁乙说:“呆会儿我们到那庙里去走一遭,袁乙奔波一夜,也很疲惫,就不要跟着去了,留在客栈里休息。”

“爷,那庙是在一座小山的山阴一侧,过去的话,骑马能够通行,但是马车恐怕不行。”袁乙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慕流云。

慕流云讪笑,这几个人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不会骑马的,以前觉得反正只要她不觉得丢脸,到哪里去都坐马车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破庙居然马车上不去!

袁牧示意袁乙回房休息,吩咐袁甲道:“去找几匹马来。”

袁甲意会,虽然说他们几个的马就在客栈后院的马厩里面拴着呢,但是却不能骑着去那座庙探路,毕竟别说袁牧的那匹马了,就连他和袁乙的座驾也是精挑细选的军马。

他们的马不光血统纯正,膘肥体壮,单单就看那通体油光锃亮的毛色也知道这是精心饲养,甚至可以说是伺候出来的好马,这可不是单纯有钱就一定能够买得到的。

那么明眼人不就都看得出来,骑这种马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寻常百姓?

若是早早就被那庙里面的和尚看出端倪,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只不过这一层道理,以前袁甲经历过,所以一下子就悟得出来,另一件事就不然了。

“爷,弄几匹马?”他有些为难地问袁牧。

袁牧看了看他:“你这是年纪越大反倒越有出息,数数儿也不会了?”

“不是啊爷,慕推官他不是不会骑马么!”袁甲一脸委屈地朝慕流云看了一眼。

“这客栈后院可是有一块空地?”袁牧问,之前入住的时候他曾经留意过。

袁甲点点头:“有,这个客栈的后院儿不小,而且也没有堆放什么东西,还挺宽敞。”

“那就给慕推官也找一匹马过来吧。”袁牧对袁甲说完,扭头见慕流云一脸惊讶,便又放缓了语气,对她说,“不用怕,骑马并不难,我可以教你,之前你不也说过想要学的么?”

“啊?我……?有么?”慕流云讪笑,有些心虚,怎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想要学骑马的念头,甚至还说给袁牧知道过。

“有,我们在东谷县郊外验看过那具无头女尸之后,乘坐慕家的马车返回太平县的途中,你曾说过,若是能够学会骑马就好了。”袁牧回答得特别干脆。

慕流云一愣,回想一下,袁牧说得没错,发现好像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可是那个时候她希望自己会骑马,是因为觉得跟袁牧这个朝廷大员一起挤在自家的小马车里胆战心惊,又心虚气短,并不是真的因为向往骑马啊!

当然了,这话她也不敢说,更不会傻乎乎地说出口,毕竟她对着袁牧犹如老鼠见猫一样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了,现在这就是自己的靠山,那能还那么战战兢兢保持距离呢!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真想学骑马,就当自己想学吧,反正真能学得会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袁甲一听这话,爽快的应了一声,出去找马了。

袁乙被袁牧打发回房间去休息一下,毕竟在外面蹲守了一整晚,不休整一下也不行。

两个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袁牧和慕流云,慕流云提出来要去张罗点早上的吃食,袁牧示意她不必忙着弄这些,原本他早上吃的也不多。

“大人,吴荣志的事情,我们查是不查?”慕流云趁着此刻没有外人在,开口小心询问。

“为何这么问?”袁牧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过来。

“因为此时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必然是牵扯甚广的,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复杂的情况,所以有些不知所措。”慕流云老老实实回答,“都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上面有人想要让吴荣志死得无声无息,若是我们查下去,他真正的死因一定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