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尚一听这话,都吃惊不小,有的面露喜色,有的满是忧虑。
有一个胆子比较大一点的年轻和尚,伸手朝内院的方向一指:“他们方才抬了好些酒回来,这会儿都在那里头喝酒作乐呢!你们快去吧!”
袁甲冲那和尚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呆着吧,莫要出来碍手碍脚!”
那些和尚估计平日里被这些土匪非打即骂,也是日子过得挺惨的,这会儿被袁甲吼了一嗓子,便立刻扭头往禅房里面去,一刻也不敢在外面多逗留。
慕流云之前误打误撞来过内院附近,只不过上一次小心翼翼,这一次大摇大摆。
袁甲带着两个武师,三个人几下子就把那扇门给踹开,其他人跟着鱼贯而入,慕流云也急着往前走,被袁牧一伸手拦了下来。
“不急,等等看。”他对慕流云摇摇头。
慕流云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听劝的,毕竟自己实力不行,没有那个莽撞的资本。
于是她就放慢了步子,跟着袁牧走在后面,进了内院这么四处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这群贼和尚还真的是在这儿占山为王呢!这小内院里面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山寨的样子,中间一个篝火堆,还有一些火苗没有熄灭。
旁边靠墙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慕流云认识的,慕流云不认识的家伙,满满当当,有的上面还沾染着些好像干涸的血迹一样的污渍。
“爷!都在里面呢!一个个全麻翻了,跟死猪一个模样!”袁甲到屋子里面看了一圈,出来向袁牧报信儿,“马车是真的上不来,我这就去找几根木头,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算是抬死猪也给他们都弄到马车上去了!”
袁牧点点头,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就这么办,袁甲立刻招呼人准备起来。
慕流云对那些死猪一样的贼和尚怎么被弄下山并没有兴趣,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危机,她最着急的还是找到那些被困在这里的女子,但是袁牧兵不允许她到处乱走,说必须要等屋内的土匪都被清理出来之后才可以。
袁甲他们动作也挺利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些毫无知觉的土匪都给从各个屋子里揪出来,堆在院子里头,慕流云一眼瞧见了之前把自己吓得够呛的那个胖和尚,立刻怒从心头起,冲过去照着那和尚的屁股就踹了几脚。
那胖和尚被她踹得摇摇晃晃,却毫无反应,就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慕流云虽然恼恨,但是却没有鞭尸的癖好,踹了几脚就算是解气了,确认过房间里面都没有人了之后,这才进去寻找。
可是这个内院一共也没有多大,那几间房她都转了一遍,也都没有见到半点有女子在这边住着的痕迹,若不是有在门口捡到的耳环,还有那个小和尚的话,她都要以为这边只有这些贼和尚而已。
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还没有找到的!那么多的女子,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么!
等等……之前江谨说他在风中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之后他们再找过去,声音就又没有了……
该不会那些女子……已然遭遇了不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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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零章 地道
慕流云站在院子当中,努力让自己有些急躁的情绪平稳下来。
欲速则不达,越是心里面着急的时候,反而越要让自己沉下心来,什么时候不毛躁了,什么时候再继续考虑方才的问题。
慕流云回忆着小和尚说的那些事,听他的意思,那帮土匪掳来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而已,从江谨听见风中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到他们再找回去,这中间一共也没有多久,就已经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静悄悄的迅速弄死好几口人,也有点难度。
最容易做到这一点的,就是有人迅速将那些在哭泣的女子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远离了原本江谨听见哭声的院墙那一边,所以才听不见了。
可是院墙就只有那么高一点,就算站在院墙外,不能直接看到里面的一切,但是若是有人在墙内哭泣,一来声音会更加清晰,不会让江谨无从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二来有人要是过来驱赶墙内哭泣的女子,声音也一样会被江谨听到,不肯能无声无息。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驱赶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喝斥声,脚步声也总还是有的。
所以当时哭泣的女子一定不在院墙内……
慕流云在内院里转了一圈,发现这边有两面墙是直接隔绝内院和外界的,其余的两面墙都套在这座庙的后院里头,并不与外面相通。
这么看来,那天江谨听到的声音,十有八九是从那边传出去的。
慕流云来到后面那堵墙跟前,踮了踮脚,不够高,看不到外头,在周围寻觅了一圈,找来了一把有些不大牢靠的木头条凳。
她这功夫也没心思挑三拣四,把那条凳拖拽到墙边,小心翼翼站上去,总算是顺着墙头能堪堪露出眉毛,再踮踮脚,倒也凑合能看到外面。
天已经黑了,再远的地方也看不清,不够慕流云看到了墙外有一颗老歪脖树,这和之前陪江谨找声音来源的时候自己见过的一样,看来就是这个方向了!
慕流云终于确定了一点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觉到欢欣鼓舞,就觉得脚底下的条凳似乎发出了一声让人心慌的“嘎吱”声。
紧接着那条凳就朝一侧偏了过去。
慕流云在上头站着,还是垫着脚的姿势,脚底下忽然这么一失去平衡,本能的就伸手抱住面前的墙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把自己挂住,而脚底下的条凳也四分五裂,凳不成凳了。
一个平日里以验尸为主要差事的人,臂力能有多好?
答案是……没多好……
慕流云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直在向下滑,根本没有办法真正地抱住那个墙头,盘算一下方才那条凳的高度,自己这会儿抱不住墙头掉下去,估计也就是摔个跟头,落下点淤青,至多至多落地不稳,可能会扭到脚踝。
那也比现在这么狼狈的挂在墙上好啊!更何况还挂不住!
这么一想,慕流云便把心一横,松开了原本艰难抓着墙头的手。
然后她就掉了下去,掉了一半,腰侧忽然被人托了一把,然后就稳稳地两脚站在了地上。
慕流云松了一口气,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想要回身向这个及时帮助了自己的“恩公”道个谢,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袁牧,不由一愣,有些讪讪地看着他。
“可是有了什么发现?”袁牧待她站稳便松开了手,气定神闲地开口询问。
“大人,之前江兄说听见女子哭声,就是在这堵墙的外面。”慕流云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周围,“可是这里没遮没挡,蹊跷得很,那声音的源头一定藏得比较深……”
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连忙看向袁牧,从袁牧的表情来看,他似乎也已经猜到了自己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