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头皮一紧。
不对……不对劲!
身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玻璃脆响,吓得刀疤脸一个激灵。
下一刻,吕元武如狼一般直窜而出,大刀当头朝着体育老师砍下。
“快喝药剂!”
霍运急促出声,紧跟而上。
面对奔袭而来的凶猛刀锋,体育老师缓缓咧出一个笑容。
一道白影从侧边黑暗中斜扑而来,角度极其刁钻。
吕元武不得不变招抵挡,在霍运的掩护下击退白影,后撤几步。
那白影匍匐在地,看它身上的滚金边白袍,分明就是个omega学生。
体育老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一条红纹触手从他身后的黑暗中蔓延而来,顺着白影的后脊往上爬,环住它的脖子,勾着它的脸往上一抬。
“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在找的同学?”
待看清那白影的脸,吕元武和霍运瞳孔骤缩。
短发女人失声道:“赵……赵许?!”
赵许脸色惨白,脸颊上飘着两朵红晕,湿漉漉的眼毫无焦距。
还有更多的扭曲身影从树林中悉悉索索地靠近。
“快冲出去!”
吕元武大吼一声,一刀劈开扑来的白影,带领大家突围。
他们反应很快,吕元武当头冲锋,一下撕开了还未成型的包围圈,朝着篝火祭典的方向奔逃。
眼见到嘴的鸭子即将飞了,体育老师却一点也不急,指尖在粗壮的手臂上轻敲,耐心地等待。
突然,玩家们脖子上传来“滴”地一声轻响。
众人心里一突。
下一刻,各色香甜的信息素味道在夜空中爆开,顺着夜风飘散。
短发女人短促地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抓挠脖颈。
他们的阻隔环失去作用了!
体育老师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无数红纹触手在明亮的月光中蜿蜒而出。
一股浓郁的,带有强烈腥臭和焦熏气味的信息素野蛮爆发。
所有人后颈的腺体剧烈一跳,蠢蠢欲动地燥热起来。
月夜之下,体育老师张开双手,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迷途的小羊羔啊,让我来好好安抚你们内心的火焰。”
……
火焰安静地燃烧着,摇摇晃晃的,微弱的光晕驱散了黑暗。
这是一条幽邃深长的地下通道,前路与来处都是一片昏黑。空荡回响的规律足音中,两侧与地面上的粗粝砖石被一块块照亮,又被浓黑吞没。
火光映亮了班长的脸,把他的眼镜映得一片亮白。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晚上好,班长先生。”
前方灯火无法照亮的黑暗中,一个带着浓郁血气的身影缓缓走进光晕的范围。
奚郁笑着,昏黄的光越发显得他面容昳丽。
他说:“我在后面发现了一些东西,但不是我要找的,你能帮帮我吗?”
班长定在原地,沉默地看着那张被火光照亮的脸。
他嗓音软绵绵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奚郁耸肩:“你猜。”
班长微微垂下头,声音依旧是细声细气的,语气平缓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是这里放着的都是篝火祭典用的易燃物,很危险。奚郁同学还是早点离开吧。”
“别担心,这里已经不再危险了。”
奚郁将手里鼓鼓囊囊的背包随手丢在墙边,朝着班长伸出手,掌心向上,微笑道:“可不可以劳烦班长先生将白塔的东西交出来?”
班长一顿:“你说什么?”
奚郁:“我说,把白塔的东西交给我。”
班长一动不动,嘴角绷直。
他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盯着奚郁,却无法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出任何心虚或试探的痕迹。
奚郁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毫无征兆地大步上前。
他径直伸手,朝着班长脖子上的红绳抓去。
班长猛地一抖,蹬蹬蹬后退,抓住衣服领口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奚郁笑了:“还真是在这里啊。”
班长一愣。
下一瞬,班长眼前一花,领口的手被抓住反手一拧。
手提灯“哐啷”一声脱手而出,火光砸在地上,在碎裂的玻璃罩里晃荡出无数跳跃的黑影。
奚郁扣住班长,探手轻巧地一挑一勾,就将缠在一起的阻隔环和红绳一同从他脖子上撸了下来。
被推开的班长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跌靠在墙上。
浓郁的桂花糖味开始在空气中溢散。
奚郁就着微弱的光线提起红绳,上面除了一个黑桃形状的U盘,还挂着一块黄铜制的小圆牌。
“……还给我。”
班长手撑在墙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白的指节在墙上抠出几条白痕。
奚郁端详那块小圆牌:“这是……班长先生的名字?”
“还给我!”
奚郁几个闪身,躲过接连扑来的班长。
孱弱的omega气喘吁吁,站在微弱的火光边缘,跳跃的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打下鬼魅般的狰狞。
他的嗓音近乎嘶吼,“你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吗?快还给我!它绝不能落在alpha手里!”
“谁说我要给alpha?”
奚郁晃了晃手里的吊坠,微笑道:“这就是你们找替死鬼用的吧,但这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白塔钥匙在哪?”
“……不重要?呵,呵呵……”
班长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蠢话?如果不是先辈霍根的遗泽,不是先辈omega的努力和牺牲,你和我,包括外面所有的omega同学,早就被那些该死的alpha吞噬殆尽……”
“哦?”
奚郁挑眉,漫不经心地说:“栅栏里都有狼跳进来了,还忙着内斗和自我感动呢……怎么,你们还有主动供奉狼的爱好?”
班长斜倚在墙边,沙哑的喉间挤出一声冷笑:“呵……说得轻巧,如果你见过狼撕破栅栏,把羊撕碎的场面,还能说出这种话吗?当年先辈霍根和众多先辈omega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
奚郁眼帘一抬,嘴角的笑容在阴影中扩大:“那要不干脆把腺体抠掉算了?”
班长猛地一窒,僵立原地。
奚郁摊手:“把腺体抠掉了,谁还能标记你们呢?”
“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要是自己下不了手的话,也可以互相帮助嘛,我也可以帮班长先生抠掉这个该死的腺体哦。”
班长脸皮抽动了一下,捂着腺体失声道:“你疯了?!”
奚郁背着光,在阴影中盯着班长看了片刻。
“我开玩笑的,班长先生。”
奚郁眼睫微垂,掩下浓黑的瞳孔,嘴角的弧度依旧完美,“愉快的聊天就到此为止吧,请问白塔钥匙到底在哪呢?”
班长愣了愣,脸颊缓缓涨红。
“……开玩笑?你跟我开玩笑?”
他拳头死死捏紧,语气怪异地轻飘起来,“你凭什么居高临下、自以为是地对我指指点点?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苦苦维持平衡,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哦,可能在孔老师的羽翼下瑟瑟发抖吧。也就是你这种金丝雀才能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话,做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蠢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