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她伤口摇头:“不行,不行,你受伤了。”
她半推半就,手腕却一下被她握紧,贺连衣笑了笑,忽然又吻下来,这次比方才还要热切,她撬开她的唇齿,热唇覆盖,让她也陷入了迷离。
她的背被摸了两把,很快就不抵抗了,整个人软在榻上,双手抱着她的背,和她亲吻起来。
亲了一会儿唇,贺连衣才松开她,给她喘息的缝隙,这又亲上她的脖颈,她似乎在啃噬着颈脖动脉,滚烫的脸颊贴在肌肤上,呼吸并入。
房间太亮,她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好亮。”
“什么?”
贺连衣停顿一下,只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掐了个诀,蓝色的风吹灭一排排烛火,仅仅留下案牍上的一盏小灯,供她照明。
怀里的人像是快要融化的雪糕,软趴趴地看着她:“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她分明已经沉溺得不行,却还是劝慰着她。
贺连衣在她耳侧轻轻吐露,手落在她脸庞,轻轻勾开她垂落在额间细碎的刘海,她和她对视着,看着那双莹莹红润的眼,心口顿时滚起一道闷雷,轰隆隆不停歇,她耳边响起针刺耳鸣声音,一直穿破头顶,拨动着脑海里那股兴奋的弦。
她只觉得浑身都充满着力量,像是山洪倾泻,瀑布落下。
她只吻着一排排字,含糊着:“我不是还有左手吗?”
玲珑在怀里颤抖了一番,小手推着她的肩,迷迷糊糊说着:“救命。”
贺连衣肩膀用力,将她的手抵回去,死死压在她身上,又在她耳边低语:“没有手,我也有......。”
她的指点着红唇,勾唇一笑。
玲珑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耳边吹起一阵风,像是风在山谷中呼啸,她的身体落入滚烫火海,烧得她又疼又舒服,仙尊少有的含情眼在她眼里掠过,直接将她整颗心都带跑了,她知道再也不能拒绝,只把她的头紧紧抱住,她低头吻下她乌黑如绸的头发,就如同掉进了酿造酒坊窑子里,如痴如醉,风靡癫狂。
黑暗中,清冷仙师的一双眼睛闪烁了几分,睫毛柔柔地划过柔软的肌肤,她感受到她的回应。
她回想起黑河两端遍野的曼珠沙华,它们开得那样娇艳,那样引人注目,那样迷人,可她只需要栽一朵,给她浇水,将她亲吻,用掌心呵护,让她在手心肆意绽放。
第69章 69
西海四季分明,从春天嫩芽出生、夏天枝树繁茂、秋天漫山金黄,到了冬天,西北风那么一吹,不知道将哪里的冷空气吹来,一层雪白的冰铺满整片海域,百树凋零,仅有几片枯叶在冰面上,随着风肆意打旋儿。
贺连衣推门而出,外面飘着柳絮小雪,柔软的雪花落在手上却似钢刀刺痛着肌肤,她打了一个哆嗦,伸手将藏蓝披风帷帽盖上,帽子边缘绕着圈雪白的貂毛,白雪落在上面,竟一时分不清是雪花还是动物皮毛。
她左手跨着木桶,右手握着一只长竹竿,一脚一个脚印踩在雪地里。微风卷起她的裙摆,掀起长披帛,露出仙师一对纤长笔直的腿。
一旁的沙滩都堆满了积雪,她大步跨过积雪,一脚落在冰面上。
“哎。”她呼出一口热气,浓雾缭绕在眼前,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消散,她低头看清自己的身影,那身着藏蓝色仙袍的女子,小脸儿被两边的貂毛保护得很好,莹润雪白,只是那呼气进气的鼻尖就像是冬季里落在雪中的柿子,红艳艳的。
“哇。”
贺连衣蹲下来细细看了眼,睫毛上挂了一层雪花,看上去像根根分明的雪松银针。
她吸吸鼻子,将手搓热后,再从鲜艳锦囊里掏出小板凳,一把锐利的手刀、鱼饵、等一干钓鱼用具。
一晃四月过去,玲珑快要生了,她得钓点鱼回去给她娘两补一补。
想到此番此景,她不忍开心,心中有说不出的希冀,手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这四月以来,她倒是很快将自己被父母遗忘的事实抛却在脑后,那个时候苦于上岸的她,把玲珑当做救命稻草,本以为只是短暂的依赖,没想到一晃就是大半年了,她渐渐接受了这样平凡安定的日子。
等有了小宝宝,她在这个世界,又有亲人了。
她手握小刀,朝中心走了进去,选了一处冰面,单膝跪地,用小刀在冰面上画出一个圆圈,尖刀刮起冰层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圆圈周围堆满着细腻如盐的雪花,她吹开那层冰雪,雪花肆意纷飞,透过冰面,能看清下那盈盈游动的黑斑鱼。
连衣勾了勾唇,伸手覆盖圆圈之上,掌心微微发力,一抹靛蓝色的光倏地亮起,只听见冰雪在手心融化的声音,方才那层圆圈自动往下一沉,咕咚地坠入海里。
连衣抓起把鱼料,洒入洞中,看着那鱼料沉入海里,再掏出鱼饵挂在鱼钩上。
她往后走了几米,抓着小板凳坐下,只目测了一下距离,便一甩鱼竿,鱼饵在空中成一道抛物线,啵儿地一声,落入方才洞中。
连衣自信地放下鱼竿,这才警觉手被冻得发痛,她搓了搓手后,揣进袖子里,安然等待鱼儿上钩。
*
中殿,殿内各角落都燃了炭火,案牍下也摆了一个,四周天窗都开着,用以通风换气,偶尔也有雪花从缝隙中吹落下来,透过光柱,它们就像是在缠绵起舞的柳絮,浮浮沉沉。
玲珑抱着一只海星暖手宝,暖手宝毛茸茸的,抓在手里很是受用。
她右手支在一旁,雪白的手腕上搭了只手。
郑医修眉目舒展,眼尾和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
这四月以来,宗主的身子养得很好,她不由地多打量了她一眼。
宗主身穿一鲜红对襟上衣,锦缎的材质上绣着鎏金色腾凰,襟圈上围了一圈雪白的貂毛,更衬她玉腮粉雪。
鎏金腾凰的刺绣下,掩着团圆鼓鼓的东西,她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只是衣裳过于宽大,显得她的腹部并没有那么圆挺。
她的腰上没有系东西,自然也不能系,长裙直盖到她脚踝处,踩着一双厚靴子,长靴连脚踝也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不留一寸肌肤在外面,不让严寒有可乘之机,毛茸茸的棕色靴子十分胖大,要在以前,她家宗主是不会穿这么难看的东西的。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只听玉玲珑重重呼吸着:“如何?”
她回神过来,仰头注视尊上芳容,不得不说,她家尊上被养得是白里透红,气血丰盈。
郑医修拱拱手:“宗主,胎儿和您都十分健康,并且将在近一月临盆。”
玉玲珑掐算了一下日子,感觉是差不多了。
她的手覆在肚子上,平稳地呼吸着,唇角也不免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