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青临便拉了覃二娘一起,有着她的照顾,覃大丫也不会轻易的被人给骗了去。
回去的时候又割了几斤肉,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接下来的几天季青临都没有出门,而是一直在屋子里面提笔写菜谱,足足写了厚厚的一大本。
除了需要炒的拌的菜以外,季青临甚至还把火锅的制作原理,以及制冰的材料全部都写了上去。
这么多的菜谱,就算季青临三年五载的不回来,也足够酒楼时不时的推出一个新鲜菜式了。
覃老头覃老太年纪大了,继续去地里面干活,也实在是累人的紧,所以季青临直接将家里的地都给租了出去,然后借口覃小宝已经五岁到了启蒙的年纪,忽悠着老两口一块到了镇子上去。
老两口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到了镇子上,一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但等到酒楼开张忙活起来后,也就没那个时间去思考习不习惯了。
从上河村前往府城,有相当长的一段路,中间还要坐十几天的船,季青临身体不好,全家人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所以最后覃大郎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木工活,选择陪季青临一块去赶考。
离开那天,覃家大大小小的人全部都来送季青临,覃老太拉着他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你身子不好,看书不要看太晚,日常的补药要记得吃,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大郎去给你买……”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还是三郎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更何况三郎身子又一向不好,让覃老太完全没办法不担心。
覃老太絮絮叨叨的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但季青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一直静静的站在那,认真的听着覃老太的叮嘱,还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大丫,”季青临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一个大姑娘了,三叔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替三叔照顾好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好不好?”
整个家里面,覃大丫最依赖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娘,而是季青临这个三叔。
小姑娘委屈的流着泪,抱着季青临的腰都不愿意撒手,“三叔,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季青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的应了一声,“好,三叔答应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府城的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
覃大丫打着哭嗝,“好,三叔放心去赶考,我会照顾好家里面的。”
大妞,二妞也很喜欢这个小舅舅,得知他要离开,一时之间直接哭的不能自已,“小舅舅……呜呜呜,不走。”
覃老头拽着覃小宝,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走吧走吧,快走吧,早去早回啊。”
——
“三郎……”覃大郎敲了敲屋门,端着一托盘的吃食走了进来,“饿了吧?”
“吃点东西再继续看书。”
“好,”季青临轻轻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了桌子前,“大哥吃了没?没吃的话一起。”
覃大郎嘿嘿的笑了两声,“还没呢。”
说完这话,他就直接坐在了季青临面前的凳子上,一边给季青临夹菜,一边说着今天在甲板上发生的事情,“我今儿个看到好些个人都因为晕船吐了,原本还担心你身子不好遭受不住。”
季青临知道自己身子弱,所以在出门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他提前在药店里面买了许多的药材,做成了种种药丸装在了背包里。
防止晕船的,治疗风寒的,甚至是连治疗海鲜过敏的都有。
毕竟要走这么久的水路,饭菜里面就少不得会出现海鲜。
季青临吃饭的动作没有停,应了一声后又说道,“咱们带的晕船丸应当还有很多,大哥可以拿出去给大家分一分。”
都是前往府城考试的学子,若是因为晕船太过于难受而错过考试,就需要再等三年,到时候这前往府城的一趟花费就会彻底的打水漂,没有哪个家庭经得住这般造。
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覃大郎点头应下,“好,我一会吃过饭就去。”
他家三郎心地可真好,而且吃个饭也是这样斯斯文文的,完全不像他是在恶狗刨食。
这样好的三郎,肯定可以一次中举!
覃大郎将晕船的药丸发下去以后很多人的症状都好了起来,没过多久便有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拜访,想要表达谢意。
季青临有些不胜其烦,但好在覃大郎都以自己弟弟要温书为借口而将这些人都给推了出去。
只不过他们送来的大部分的东西都留下了。
晚上,覃大郎乐呵呵的整理着这些东西,“终究还是好人多啊……”
季青临对此不置可否。
如此平安无事的三日过去,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声的喧哗,甚至还夹杂着几声充满哀伤的哭泣。
季青临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覃大郎就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冲了进来,“三郎,三郎,你不是会些医术吗?快随我前去瞧瞧吧!”
顺手拿起自己带来的药包,一边跟着覃大郎往外走,季青临一边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覃大郎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好像是因为晕船太严重了,船上的船医说可能救不活了,我就想着三郎你也会些医术,看看能不能救上一救。”
“你没有给他晕船的药丸吗?”季青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他自己做出来的晕船的药丸效果如何,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只要服用了,是绝对不可能会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覃大郎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当时给大伙都分了的,只不过他吃没吃我就不知道了。”
季青临点头应了声表示了解。
他估计那人是因为觉得这药丸来历不明,不太相信,所以才没有吃。
还未完全走近,一个中年妇女的痛苦哀嚎声就宛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的耳边,“我的少爷呀,都是老奴不好!”
“您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就不活了……”
她看起来满脸的痛苦哀伤,趴在床边上嚎的不能自已,可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份悲伤丝毫没有到达眼底。
而且她只是在干嚎,没有半点的眼泪流下来。
季青临拨开人群走了过去,“麻烦让一让,鄙人会点医术,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那妇人旁边一个泪眼朦胧的小厮听到这话,立马用大力撞开了围观的人群,“快快快,快请进,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爷……”
这间客房的布置要比季青临所居住的那间奢华的多,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才能住得起的。
躺在床上的青年和季青临一般大的年纪,但此时他的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一样,而且浑身都冒着虚汗,身上的衣衫连带着床上的被褥全部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青年时不时的还会身体抽搐一下,且接连不断地从嘴里呕出大量的酸水。
季青临匆匆扫了一眼,就判断出这青年是因为晕船大量呕吐,因为缺水而引发了低血溶性休克,以及电解质的平衡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