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筱萌神情再度僵持,一头栽进了更大的惊怔,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昨天。
巩桐瞧她的状态格外反常,着急忙慌解释:“昨天晚上是个意外,就是他突然表白,我就……”
一句话没有完全说尽,宁筱萌倏地张开双臂,一把拥住了她,迸发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啊啊啊恭喜你!桐桐!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愿以偿了!”
亢奋下的宁筱萌的力气加倍递增,巩桐险些要被她抱得呼吸不畅,茫然困惑地眨眨眼,半晌没跟上她急转直上的情绪节奏。
“筱萌,你还好吧?”巩桐喘匀了气,不确定地问。
“好啊,看见你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比我自己泡到了男神还要开心。”宁筱萌松开她,但堆积满面的灿烂笑意分毫未减。
巩桐迎上她双瞳的明媚光彩,清楚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江考神不是来找你了吗?你俩为什么不去约会?”宁筱萌诧异发问,“大好的周末,新鲜出炉的小情侣不该一天二十四小时腻歪吗!”
巩桐记起江奕白先前在早餐铺上的提议,没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又回来了的实际原因。
宁筱萌却领悟了:“是因为我对不对?你顾及我做什么啊,我这就麻溜地走。”
她掉头便朝卧室跑,毫不拖泥带水。
“不用,他已经走了。”巩桐追上去说,“你不用管他。”
“是你不用管我。”宁筱萌纠正道,“我真得走了,一下午的课呢,满满的课时费在冲我招手。”
巩桐知晓他们补习机构都是周末上课,但特别担忧:“你能回去上班吗?”
“当然能。”宁筱萌进入卧室,关好门窗,当着她的面就把睡裙脱了,换上一套衣裤。
“我想通了,男人不可能再属于我,但银子可能,我得拼命搬砖,争取早日被老大慧眼识珠,当上哪个分校的校长。”
“我给你说哦,我们分校新来的那个校长才三十多岁,长得不赖,还是单身,可惜老了点。”
巩桐站在门前,听着她东一句西一句地絮絮叨叨,勉强判定她恢复了一小部分。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在宁筱萌强硬要求下,给她喊了快车,一路送出小区。
日头一寸寸地趋向正中,明光逐渐热烈,巩桐独身站在小区门前,目送汽车有条不紊地驶出。
她拿起手机,思索要不要给江奕白打个电话,便听见侧面响起了耳熟的澄澈男声:“巩桐。”
巩桐寻声回过头,江奕白唇边挂起一抹浅笑,笔直的长腿加快迈动,从不远处的树荫下向她靠近。
她难免讶异,走过去和他汇合:“你怎么还在这里?”
“有先见之明。”江奕白犀利的眉峰挑了下,颇为自得。
巩桐当然不会相信,用一种“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的不满眼神睨他。
江奕白加深梨涡凹陷的轮廓,牵起她的手往停车位置走,终于愿意老实交代:“也没什么,就是提前把这一整天的时间空了出来,全部留给我女朋友。
“可是只能亲手把女朋友送回去,我也不知道上哪里,就想在这里等等看,中午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再和女朋友约一顿饭。”
听着轻松,却暗藏委屈的话音钻入巩桐的耳道,她不由脸热,歉疚地朝他挪了两三厘米,离他更近一些。
她自认这个举止小心翼翼,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如何料到江奕白亮堂堂的双眸竟然比精密仪器还要细致入微,即刻向她看了过来。
巩桐虽然被他牵住手,但彼此的肩膀、胳膊以及身体,仍然保持一定的安全间距,哪怕她刚才有意地小弧度缩减,也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可她做贼心虚,被江奕白如此渗人地一盯,止不住心慌意乱,下意识撤退了脚步,欲要退回原处,甚至躲去更远。
江奕白却陡然放开了她的手,不由分说搂住了她的肩。
外力来得猝不及防,巩桐被迫撞入他结实的胸膛,一股清浅舒适,又糅杂了强劲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竞相向她汹涌。
寻常的一呼一吸瞬时成了充斥羞涩的艰难险阻,迫得巩桐的第一反应便是挣扎要逃。
“跑什么?”江奕白一条肌肉虬结的臂膀轻而易举禁锢住她,灼灼热气凑向她正在变色的耳廓,低声揶揄,“不是你自己先挪过来的?”
第51章 注意
他接二连三的问话一出, 尝试挣脱的巩桐不免怔了一瞬。
率先移动脚步,向他凑近的人确实是她。
但她的念头哪里会有这般大胆,从来没有想过要在青天白日之下, 离他如此之近。
依照他们目前衣料相贴、肌肤摩擦的间隔来看, 已经密不可分了。
炎夏衣衫不过轻薄一层,巩桐足以透过这忽略不计的阻挡,真切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还有逐渐作乱,跳动频率愈发急切难耐的心跳。
她脸蛋炙烤, 脑子晕乎, 分不清是他的更快一点, 还是自己。
巩桐下意识地还想挣脱,江奕白起伏显著的胸腔震出了一声低磁的笑:“你要是反抗得再激烈一些, 其他人该以为我是在诱/拐你,报警抓我了。”
巩桐霎时收回了张牙舞爪, 一动不动地靠在他怀里。
纵然她清醒地知道他是在不着调地信口胡诌, 害他陷入那般尴尬社死的误会的概率八成只有千万分之一,她也不愿意去赌。
江奕白瞧着怀中人终于老实乖顺, 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她脑袋, 带着她上车, 系好安全带。
“去看个电影,然后去吃午饭, 下午再去哪里逛逛,你觉得怎么样?”
江奕白一边发动车子, 一边兴趣盎然地问, 始终上扬的唇角和深陷的梨涡,清楚彰显了内心的雀跃与憧憬。
巩桐的双颊和耳根, 以及同他紧密贴合过的每一寸肌肤都似切实地感受到了细胞的极速崩裂重组,狂乱叫嚣,半晌无法回归平静。
她眼神飘忽,指尖无措地拉扯具有弹性的安全带,随口应下:“好啊。”
然而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巩桐的话音方才落下,车内的平缓声浪便被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覆盖。
她听出是自己的手机,赶忙找出来看,是师姐。
“桐桐,起来了吧?”师姐的声线素来沉稳有度,直截了当地讲起正事,“你们小组上周向客户提交的设计稿,客户提出了质疑,电话直接打到了我这里,你有空来一趟工作室。”
“好的师姐。”
对于这种在休息日突如其来的加班要求,巩桐习以为常,总免不了有甲方孜孜不倦,不问时候地坚守工作岗位,并且骤然惦记上乙方,冲他们咆哮发疯。
但她挂断电话才想起来当下坐在谁的车上,即将被他带去哪里。
“那个,我要回工作室加班。”巩桐底气不足,声若蚊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