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想了想说:“冠军侯身边有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夫,我想带他进宫给小姨看看,不过需要外祖父帮忙,我不想他的身份暴露,就说是外祖父找来的人。”
阮时衡眼睛一亮:“好啊!这没问题!冠军侯身边有能人,能跟着他的大夫肯定差不了,身份的事情好说,回去跟祖父说一声就是。”
谢恒:“那我先去找冠军侯,也不确定现在那位大夫在不在京,如果在我再告诉你,你再与外祖父说。”
阮时衡点头:“好。”
谢恒知道今天宣景会去军营,便让宁六去给宣景送信,自己在将军府等着,他总往军营跑也不合适,被发现会太惹眼。
宣景的动作很快,谢恒到了将军府之后没一会宣景就回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宣景满眼担忧,谢恒几乎没有让宁六去找过自己,他以为是谢恒遇到了什么难事,步履匆忙地回来,见到谢恒就直接将人拥入怀中,“别担心,不管出什么事豆油我。”
谢恒贴着宣景的胸膛,“我没出事,是小姨。”
宣景松了口气,放开谢恒,手还覆在谢恒腰上:“阮贵妃?她怎么了?”
谢恒简单说了情况。
“我跟阮时衡都怀疑不会是风寒那么简单,但奈何宫中太医还有外祖父从外头找来的那些名医都没看出其他端倪,所以我想请司回生帮忙看看。他还在京吗?”
宣景点头:“在。司回生找人去打听一种有利于陆潇双腿恢复的草药,还在等消息,所以暂时留在京中,等有了消息之后就去找药,找到了就会直接回北境。现在暂住胡靖那。”
谢恒:“幸好他还在。那到时候就麻烦他跟我一同入宫,就说是外祖父找来的大夫,不让司回生暴露身份。”
宣景:“我去给司回生送信。”
谢恒点头:“那我也去告诉阮时衡一声。”
谢恒匆匆离开,不是他不想跟将军多呆一会,实在是阮展玫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
联系好了司回生,也跟阮家那边通了气,很快宫里武德帝就让人到阮家传消息,说阮贵妃想见阮时衡和谢恒。
两人一同进宫,带着名义上已经是阮府府医化名“阎王恨”的司回生。
有一说一,谢恒觉得司回生给自己取的化名实在是又敷衍又嚣张。
来到紫翠宫,谢恒还没进来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呛得他鼻子都有些难受。
武德帝就坐在阮展玫的床边,也没说什么,就静静看着。
此刻谢恒觉得不管武德帝对那个白月光替身的孙茹心有几分心思,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在心疼阮展玫。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武德帝本来如同一尊雕像在那一动不动,这会才微微转了一下身子,“你们来了,过来陪贵妃说说话。”
谢恒和阮时衡走上前。
尽管已经料到缠绵病榻多日的阮展玫状态肯定好不到哪去,但看着眼前憔悴到双颊都已经微微凹陷的女子,谢恒的心里还是颇不是滋味。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叫自己“阿恒”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时候给了他类似母亲的感觉,此刻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几乎看不到生气。
有一瞬间谢恒几乎想吼一声:这特么叫风寒?
武德帝起身正要离开紫翠宫,给三人说点体己话的空间,注意到跟在两人身后的男子。
“这是谁?”
阮时衡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府医,祖父叫我带来给姑姑看看。”
能理解阮同甫的心情,武德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显然对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府医没报什么希望,转身出去。
谢恒对已经醒过来的阮展玫温声说:“这是我给小姨找来的大夫,小姨放心,他的医术很高超,比宫里的太医都厉害。”
司回生微微扬头,对谢恒的话很是受用。
阮展玫温柔一笑,并没说什么“没必要再费心”的丧气话,只点点头:“辛苦阿恒了。”
谢恒心里一酸:“我哪里就辛苦了,小姨病了这么长时间才是辛苦。”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两个孩子。”阮展玫艰难地伸出双手,谢恒和阮时衡立刻一边一个握上去。
阮展玫温柔地笑着,眼角带泪,“如果我真的有所不测,时衡,阿恒,希望你们能多帮我照看两个孩子。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他们能平安长大。或许我该庆幸他们两个来到这世上的时间太晚,哪怕跟我的母子、母女缘分不久,但至少不会威胁到有些人。只是我仍然担心他们会被卷入纷争之中,你们有精力就搭把手,多护着他们两个点就是。”
阮时衡的眼睛都红了:“姑姑说的什么话!你一定会没事的!两个孩子也是我们阮家人,不论姑姑如何我们都会护着他们。”
谢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先别说这些,赶紧让司回生看看。”
司回生一副“你们终于想起我”的样子。
“别着急交代遗言,让我看过的人基本都没机会交代遗言,我这阎王恨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瞧着司回生底气十足的模样,就算还没开始诊断谢恒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这家伙看起来不靠谱,医术确实没的说。
司回生坐在床边给阮展玫诊脉,总是玩世不恭的表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正经起来。
阮展玫微微咬唇,眼中也有些期许的光芒。
片刻后司回生大大松开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中毒了。”
阮展玫三人:……
阮时衡:“中毒?你说小姨是中毒?确实不是风寒?”
司回生笑了,“这状态能特么是风寒?”
谢恒:痛快了!这话他早想说!
阮展玫道:“一开始确实不是现在这样,太医和父亲从外面请来的其他大夫看我之前的情况就是风寒之症,只是后面身体每况愈下,又查不到其他问题,才说可能是风寒所致。司大夫说我是中毒?那是何种毒药?怎么其他大夫看不出来?”
司回生端着手臂倨傲地说:“别人看不出来那当然是他们能力不够,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比他们都医术高超。你中的毒名为跎颜,主要是由一种名叫跎颜花的毒物提炼而出。跎颜花如海碗大小,花开艳丽,外观十分漂亮,极具迷惑性,但实际上却剧毒无比,简直就跟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一个道理。”
“跎颜花用银针不能验出来?”
司回生:“怎么不能?不但能验出来,要是浓度够大,整根银针都能给你腌黑了。看贵妃娘娘的情况,所中跎颜的分量并不多,一开始呈现出类似风寒的症状也是跎颜中毒的特征之一。”
阮时衡:“那就奇怪了,小姨对吃食一向谨慎,只要是过口的东西一定会用银针、银筷测毒,甚至陛下还送了小姨一双清河白玉雕花的筷子,也能验毒,怎么都没发现?”
司回生:“就说银针验毒这回事,我真得跟你说说,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验出来,实际上银针能验的毒在极少数,毒药五花八门,岂是区区白银就能全验过来的?当然跎颜是可以。另外,谁规定毒只能在吃食里面下?下毒手法这么单一的吗?很多毒也不是只有吃下去才能发挥作用,内服外敷都可见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