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问问能不能修好吧。我明天去手机店。换屏太贵的话就换一个。”
她不太点外卖,不知道点哪一家,杭敬承全程指挥,购物车里的东西很快多了起来。
准备付款。
跳转到结账界面,陆敏盯着总金额,顿了两秒,用手指慢慢拖动界面核算。
好贵。
“选好了么?付款密码130519。”
陆敏一怔。
她原本打算把手机递还给他,没想到他直接把支付密码报出来了。
她输入密码,跳转支付成功界面,消息框跳出微博消息。
@蒋湉薇_:[抱拳][抱拳][抱拳]...
陆敏抿了抿唇,“下单了。手机放哪?”
堵了半天的车龙终于重新动起来,杭敬承空不出手,“你先拿着。”
“嗯。”陆敏点点头,将他的手机一并塞回自己包里。
窗外景色快速倒退,霓虹闪烁,她手指交叉,轻点指背。
手指顿住。
从包里拿出自己手机,搜索蒋湉薇的名字。
最新的微博:
@蒋湉薇_:[抱拳][抱拳][抱拳]//@杭敬承:发布了头条文章:《聊聊M国华语电影商业化中资本作用——从2022年纽市华语电影纪念展谈起》
杭敬承这篇文章里提到了许多M国华语电影,包括她之前的Unnamed Animals。
陆敏退出来,翻了翻她之前的微博。
蒋湉薇微博总数很多,不过这几年很少更新,偶尔发一些日常,电影相关的东西。18年那会儿有几张照片能看到杭敬承的身影,比如一起吃饭,一起看展。
这几年大概因为分手,加上活动圈子不同,很少有互动,只剩偶尔点赞。
几十张照片,陆敏反复翻了五六遍。
忽觉自己很疯。
居然盯着人家的点赞列表翻了这么久,还对过去的事酸得冒泡。
她关掉手机,看向杭敬承,后者聊赖开车,没有察觉她的动作。
都过去了,过去了。
她告诉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暂且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
回到小区地下车库。
汽车熄火,陆敏温吞地解安全带,想起什么,不放心地朝后排看去。
“杭敬承。”
“嗯?”
“这么多花,怎么处理呀?”
后备箱大约上百朵花,漂亮是漂亮,但是她没有花瓶可以插花。
虽然杭敬承说两种花喜寒,并不难找,但是青城这地方并不适宜花草生长,刚才她看着那些饱满的花苞,立刻嗅到金钱的味道。
如果只能盛放这几天,未免太可惜。
“连盆一起端来的,抱上去还能养一段时间。”杭敬承解开安全带,推车门。
“欸?”
那再好不过了。
陆敏跟着一起绕到车后,杭敬承撩开郁郁葱葱的花枝,露出底下的花盆,原来只是花太多被遮住了。
物业的人帮忙将花搬进电梯,又搬进书房露台。
昨夜的雪尚未消融,桌椅覆白绒,几十盆鲜花摆过来,枝叶葱绿,花苞茶白,在萧瑟冬季风中轻曳,有种不堪摧折的脆弱,兼傲立寒风的顽强,美得矛盾。
“真漂亮。你先生真浪漫。”物业工作人员里有个小姐姐,偷偷跟陆敏说。
陆敏抿唇笑了笑,眉眼微弯。
刚才屋里在搬花,陆敏怕二九捣乱啄到有毒的水仙,也怕它自己飞出去,一直没放它出来,直到收拾妥当,将各个房间的门关好,才放它出来。
今天二九很张扬,吃过饭,站在陆敏手上摇头晃脑开始唱:
“羲族卡↓你↓阿萨呀↑开噶~”
陆敏越听越茫然。
先前就算再跑调她好歹能听出是中文,这次连语种都听不出。
举着它去厨房,问杭敬承:“它在唱什么?”
“嗯?”杭敬承柜前,正回忆那些买进来从没用过的锅在哪,闻言听了两句。
“日语歌。《take me higher》。看过迪迦奥特曼没?”他说。
陆敏摇头。
杭敬承解释:“一部日本的特摄剧,它最近喜欢。”
“喔。”陆敏看向手心的小东西,“双语小鸡。怪不得它比自己的弟弟妹妹贵。”
杭敬承:“嗯?”
陆敏:“别的小鸡都卖三十五十,只有它标价九十九,不打折。”
转身回客厅。
所以叫二九。
杭敬承笑着摇头。
/
冬季夜长,吃过饭也才七点多。
陆敏放下筷子,瘫靠在椅背上,看向一旁的杭敬承,后者也吃得差不多了,撂下筷子,抽纸巾擦手。
“今晚有工作么?”杭敬承随口一问。
陆敏下意识准备摇头,思考片刻,说:“我去看看。”
溜去书房。
明天周六,她还真没什么着急的任务,坐在工作台前,打开电脑,对着桌面发呆,又怕他突然过来。
陆敏起身,背着手踱步。
书房里她的东西不太多,基本都是试卷和教参。两边的书架上是杭敬承的闲书,博古架上摆了些小玩意,也有些碟片,侧放在上面,突兀地装满了一个鸽子。
她凑近,指.尖滑过,阅读上面的片名。
“想看电影?”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敏回头,点了点头。
杭敬承走近看了看,“这些啊。不是我的。不过,看吧,喜欢哪个挑出来。”
“不是你的吗?”陆敏问。
“张暮落在M国的,那边房东寄我这里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他。”
“喔......”
陆敏盲选一部,递给他。
杭敬承看了看,点头。
“等会儿看,现在先去洗澡,乖。”
陆敏才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件睡袍,“这么早吗?晚点好不好。”
杭敬承凑近,嗅了嗅她,挑剔道:“全是火锅底料味。”
陆敏:......
她找了睡裙回浴室冲澡,杭敬承也准备洗,她原以为他要磨自己一会儿,没成想他主动去了客卧。
热水哗啦,热气蒸腾,浴室湿热。
陆敏站在花洒底下,攥着浴花搓沐浴露泡泡。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听见有人敲门。
她关掉水流,听见杭敬承在门外问她要沐浴露。
她顿了顿,拨开眼前散乱的头发,找到沐浴露瓶子,走向门口,开门时特意往一侧站,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勾勾修.长手指,她小心地将东西递过去,果然被扣住手腕,门缝扩大,蜜桃被揩了油。
“杭敬承!”
后者只低笑一声,脚步声渐远。
/
陆敏换了条舒服的棉质睡裙,出门前看着挂在墙边干净的胸衣,犹豫了会儿,摘下来却没换上,放回衣帽间抽屉。
她头发长,刚才吹干花了些时间,重新回到客厅,杭敬承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餐桌干干净净,电影定格在片头。
陆敏心下微动,朝他走去。
杭敬承打了个响指,将顶灯关掉,室内顿时只剩电视屏幕的光源。
他穿了条黑色睡袍,腰带松散系着,手臂摊开坐在沙发中间,两腿随意屈伸,见她来了,掀起眼皮,顺势将人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