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娆攥紧手里的东西，目光尖锐，燃着熊熊火焰。
李音觉得眼前人恼羞成怒了，心里得意，向前走一步。池娆没站稳，退了一步。李音踩着高跟鞋，觉得自己气势非常强硬，更得意，又向前走一步。
啪。
一声清脆。
李音愣住。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脸。
左腮火辣辣疼，脑袋嗡嗡叫。
她，她挨巴掌了？
连她男朋友都愣住了，赶紧冲过来，宝贝宝贝叫着，问她有没有事。
李音捂着脸，梨花带雨，“人家疼死了啦。”
李音男友怒气冲冲瞪罪魁祸首。哪知道这女人也捂着手，秀气眉头微皱，一汪眸水泠泠，三分娇七分怜。
李音男友瞬间没脾气了，“那个你、你没事吧。”
李音难以置信，跺脚咬牙：“杭谷！”
池娆可怜兮兮，朝她们身后的位置走。
“哭什么。”男人走过来，抬手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泪。
男人身材挺拔，声音低沉，一张脸这么出挑，李音不可能认不出这是谁。但祝教授居然也在附近，这是李音打死也没想到的。
她一时间忘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祝祝祝、祝教授。”
杭谷也立马认出祝淮书了，上前一步，伸出手，“祝教授，你好，我是那个杭谷，您还有印象吗？前段时间您去青城，我还跟我哥一起招待过您呢。”
他殷勤地看着男人，眼巴巴等着对方能想起自己。
不过祝淮书皱眉，似乎没记起，干脆不搭理他。
他低头问池娆，“这是怎么了？”
祝淮书语气很温柔，眼神哄溺。
傻子也能看得出这场面不对劲。不是说感情破裂要离婚吗？李音难以置信，看向杭谷。
后者比她还震惊。
他哥前几天来过历城，回去之后信誓旦旦说要离婚的啊。
池娆小声：“我就是来拿两包卫生巾的嘛。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学姐了，非拦着不让我去结账。”
李音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看眼前形势不太对劲，立马滑跪，好声好气解释：
“是这样的，祝教授。我跟学妹很久不见了，就过来打个招呼。可能是我，太热情了，呵呵呵呵呵。”
她连脸都不敢捂了，垂下手来。半边脸火辣辣地发麻。
“是这样？”祝淮书看着池娆问。
李音和杭谷都紧张起来，生怕池娆说半个不字。
“嗯。咱们走吧。”池娆低头，扯祝淮书的袖子。
李音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手里抓着人的把柄比较好使。量她也不敢撕破脸。
她挺直腰杆，殷勤送人：“以后有空就多出来聚聚。”
池娆跟祝淮书一前一后，走着走着，忽然不动了。
祝淮书回头，只瞧见她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
略嘈杂的背景音里，隐约有小声啜泣。
“池娆？”他弯腰瞧她。
李音跟杭谷正准备离开，一看这架势，免不了上去安慰。
“哎这是怎么了这是。没事吧学妹。”她关切道。
“好了好了。”祝淮书把人虚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眼里满是疼惜。
“我本来，本来想走的，我就是想跟学姐道歉......”
池娆眼眶微红，晶莹剔透的泪珠颗颗下坠，这叫一个梨花带雨。
杭谷眼都看直了。
“道歉？道什么歉。学姐就应该照顾学妹嘛，不需要道歉，不需要。”李音装傻。
“都怪我。要不是我，学姐也不会丢掉在祝教授实验室的实习......”池娆叹气，又两行眼泪滑落。
祝淮书这才想起眼前的女人是谁。原来是那个因为搬弄是非被他辞退的人。
“那件事跟你有关系？”
“学姐觉得有关系。都是跟你吹耳旁风来着。”
“我没从你口中听说过她的事，不过。”祝淮书皱眉，“倒是在她嘴里听说过你。”
那些话不大好听，他不想说出来脏了池娆的耳朵。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李音讪笑，眼神不住朝池娆那里飞，求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池娆吸了下鼻子，眉头微蹙，眸里雾气氤氲。
“学姐好像确实对我有很多误会。什么陪有钱人吃，有钱人玩。都是我不好，一直没解释，让学姐这么费心......”
她越说声音越小。
祝淮书的眸色越来越冷冽。
李音和杭谷的脸色越来越白。
李音说：“都、都是误会吧。都怪学校论坛里那些闲得没事瞎造谣的。我都帮着辟谣了，怎么还这样。太可恶了。”
祝淮书问：“还有这种事？”
“对啊。学姐还专门开了个微博帮我澄清。”池娆抬头看他，表情真挚。
“比如我只是被老男人包|养啦，不是怀孕打胎了啦......好多人都说是学姐最先开始造谣的。但我相信学姐，你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对吧。”
她满脸天真地看着李音。
杭谷说：“她怎么不会！您太善良了！没想到这么善良的人居然经历过这种事。真是不幸！”
他抹了把汗，严词厉色：“那个那个，哎呀。我真是看人不清，没想到李音你是这种人。咱俩本来就是普通朋友。现在连朋友都做不起了，你好自为之吧。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这人说完，立马溜号了。
剩下一个李音，脸色惨白，嘴唇忍不住颤抖。
“学妹，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被那些谣言我回去就发帖帮你澄清好不好。祝教授，这件事都是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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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娆最后是手牵手跟祝淮书一起走出便利店的。
想到最后李音那副夹着尾巴不敢说话的模样，简直爽死了。
“我看她好像挨了一巴掌。你呢。伤到哪了没？”祝淮书问。
池娆伸出右手，张开五指，乖巧地看着他。手心干干净净，红肿都褪去了。
祝淮书笑着睨了一眼。
她本来也想笑，但想起自己应该楚楚可怜，于是揉了揉眼，企图把眼睛揉红。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之前造谣的事呢，留过证据么？”
“啊？”她有点懵，“真起诉啊？”
刚才他说要起诉，她还以为只是吓唬吓唬李音。
“行了。想笑就笑了。”他说，“当然要起诉。她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看来他知道她是故意哭的了。
池娆一阵脸热，偷偷瞄了眼男人。
“哎你都看出来了，她说我坏话，你干嘛不直接帮我说话？”
她气鼓鼓甩开他的手。
祝淮书偏头，“那你呢？怎么不直接跟我告状。”
这双眼带了些责怪，那种乖张的责怪，竟显得他有些孩子气。她一下子慌了。
“我......她那些谣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这不是怕你听信她的谗言。那我多尴尬......”
她越说越心虚。
刚才弄那么一出，纯粹是因为想到李音在祝淮书工作室工作过，她拿不住他到底听说过什么，只好以退为进装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