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孟恪看她一眼,回到流理台前,手冲壶里的热水冷下来,再放回加热垫。
“今早吃什么?”孟子玮说着,打开冰箱,拿出盘里的事物,转身去找微波炉。
叮。
金属敲铃的脆响,带着细微反颤。
孟子玮慢悠悠看向李羡,“羡羡,你也没起得来。今天休息吗?”
“不休息。”李羡抬手蹭了下鼻尖,打开微波炉,将餐盘取出来,“我起晚了。上午要忙。”
后半句莫名其妙,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哦。”孟子玮还没清醒,反应慢半拍,等她走去餐桌边坐下了,才说:“那个电脑。今天下午四点解封,我想可以去外面借一个。”
“解封?”李羡回头。
孟恪也看过来。
孟子玮被两道齐刷刷的目光盯得一愣。
“哦,楼道解封。可以出楼,不能出小区。”
“好吧。”
李羡有些后悔,小区最开始封闭那两个小时,外面的人还能进来,孟恪问要帮她拿什么,她沉默不语。
“不是有书房么?”孟恪问。
“啊?”孟子玮撑手等在微波炉前,“有倒是有。一直当杂物间用的,东西有点乱。”
“书房收拾出来,你过去办公?”孟恪看向餐桌方向。
李羡顿住,回头。
孟恪:“卧室那套桌椅太矮了。”
是说昨天孟子玮搬过去那套。
“喔。”李羡点了点头,“嗯。”
第61章 【修改完毕】
咔哒, 一只手将陶瓷杯放到李羡身旁的桌面,往她身前推了推。
咖啡的焦糖黑巧香气散溢。
“谢谢。”她说。
孟子玮举手,“二哥, 我也要喝。”
孟恪回身,随口问:“等会儿有事么?”
“嗯?没事。”孟子玮将叮好的三明治取出。
“一起收拾书房。”
“遵命。”
-
这套房子大约是开发商精装修的, 因为不长住,没有改过。
书房只是被设计成书房, 现在来看就是个杂物间。
书架里没有几本书,摆了不少没吹起来的气球和打气筒,空处堆了许多纸箱, 甚至有一套烧烤架挡在门口, 使得房门只能打开半扇。
孟恪抬手挽衬衫, 视线在室内扫视一周,“这里没有储物间?”
“有。”孟子玮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嫌麻烦嘛......”
孟恪没再说什么,将袖口挽至手肘,探身将门后阻挡的烧烤架拎出来。
大门敞开,孟子玮和李羡相继进去,收拾别的东西。
楼下有储物间,这些暂时用不到的杂物都要拿下去。
孟子玮试着抱起其中一个箱子, 只尝试一下,惊讶地抬头, “好重。”
李羡以为她在诓人找乐子。
身前有纸箱, 大约一米宽,两手伸开合抱, 稍一蓄力,倒是抱起来了, 比想象中重了许多。
“这里面是什么?”李羡费力地托着箱子,朝门外走去。
“就是一些彩灯彩带之类的吧。”身后的孟子玮说,“要不要换个小点的?”
“没事,我能搬动。”
小心地侧身越过门框,走入客厅,一路躲避脚下可能出现的障碍物,手里的东西骤然一轻。
李羡说:“你去搬别的吧,我自己可以。”
“还得开门、按电梯。容易受伤。”孟恪托底。
她不再说什么。
两个人搬东西要比一个人轻松得多。
到门口,自觉换成一前一后的位置,孟恪背身,单手去拧身后的门把手。
进电梯时亦如此。
电梯偏窄,孟恪提醒她小心手。
李羡闻言收起阔出去的手腕。
电梯关闭前,恰好有工作电话打进来,李羡接起,“喂,主任......嗯,在准备了......”
孟恪按下楼层,垂眸,将视线落过去。
她今天穿的是子玮的衣服,灰色圆领毛衣,头发挽起,耳侧碎发散落,瓷白耳骨轮廓若隐若现,碎钻耳钉微闪。
显示屏数字不断变小。
电梯门相对的箱壁嵌了半面镜子。
她讲着电话,知道自己身后有人,漫不经心地掠去一眼,发现他在看自己。
呼吸微滞。
叮。
电梯降至负一层。
“文件都签了么?”孟恪俯身去抱箱子。
“嗯?嗯。等下给你。”李羡挂断电话,也伸手去托箱底,“我的意思是......”
地下室的走廊更窄,两个人没法抱箱并排,李羡虚扶一侧,跟了两步,反倒碍手碍脚。
“不用搭手,跟过来就行。”孟恪说。
“喔。”李羡缩手,错步跟在他身后。
那份股权,她昨晚查过,是将近亿股。
虽然他说不多,但是以新恒目前的股价来说,这笔钱对她来说是一生无法企及的厚重。
“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忙工作事项......退婚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李羡之前一直以为新恒早有他的股份和位置,哪怕老爷子去世,他手里也不应该一无所有。
可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闲了,实在不像他的风格。问子玮,子玮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现在代理人已经可以独立处理大多数事项。”孟恪说,“前几年太忙了,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他身上总有种老派的从容淡定,滴水不漏。
李羡咬唇,“但你现在地位应该不如从前了吧。要是再也回不到那个位置,怎么办。”
孟恪笑,睇她一眼,调侃道:“心疼我还是心疼钱?”
李羡一时脸热,“才不是......”
到储藏室门口,孟恪停下脚步,“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
好吧。
做生意需要杀伐果决的魄力。他不缺这个。
李羡摸出兜里的磁卡解锁,拧把手推门。
走廊光线淡入漆黑的室内,李羡摸索墙壁灯光开关。
孟恪跨过门槛,抱箱走进室内。
身后的人轻声说:“如果不是很喜欢我,你应该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他将箱子放到角落,转过身,脚步稍快。
李羡刚找到灯光开关,啪一声,灯光洒落。
刚才才抱箱进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前了,吓她一跳。
“看来你明白。”孟恪眉头微挑。
李羡咬唇,眼睫颤抖。
曾经种种迹象里的揣测,那些惴惴不安的期待,像拼命扑灭、捂了很久、还是重燃火星,在这一刻,他的话让她想哭。
她低垂脑袋。
孟恪上前半步,手掌扣在她腰后,叫她靠近些,“抬头。”
像被人捂住耳朵,只剩下心跳的动静,李羡鼓起勇气抬头,他的吻就落下来。
孟恪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从下唇开始,几乎没有任何前|戏,就这么深入真切地,吻下去。他来势太汹汹,李羡被抵得止不住地向后仰,后腰斜出很大的坡度,几乎支撑不住,抬手揽住他平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