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顿了顿,将护垫卷起来,丢进垃圾桶,转身进了玻璃隔间。
洗完澡准备换衣服,她才想起自己没买睡衣。
刘婕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两点红梅傲立。
她胡乱擦了几下,将毛巾搭回架上,套上新买的一次性内裤,一手拢住胸口,走到门边。
“陈昭......”
咚咚咚。她边叫边敲门。
“陈昭。”
外面脚步声渐近,陈昭问她怎么了。
刘婕微窘:“我忘记买睡衣了......”
“穿我的行不行?”陈昭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刘婕应声。
半分钟后,陈昭敲门,刘婕把着门把手,开了条细缝,将手伸出去接衣服。
陈昭领了件军衬,站门边,垂眸瞧她嫩葱似的五指到处乱摸,没碰见衣服分毫。
刘婕蜷了蜷手指,“我怎么摸不到。”
“这么大点门缝,当然摸不到。”陈昭慢悠悠说,手里的衣服没半点递给她的意思。
刘婕窘,“你放我手里好不好?”
“门开大点好不好?”陈昭学她。
刘婕犹豫片刻,握住门把的手拢住胸口,另只手向外伸远些,摸到衣料,卫生间门没了阻碍,自然敞开,发出咯吱声响。
陈昭推门,顺便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出来。
“欸——”刘婕被迫从卫生间踏出来,没有站稳,趔趄两步。胳膊被人拎住,堪堪站稳,她捂着胸口抬头,怒嗔始作俑者。“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昭垂眸,肆无忌惮打量她,“......瘦了。”
刘婕大为羞恼,“明明是你拽的。”动作间软玉乱颤。
“嗯,我说我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昭自责。
刘婕从他手里抢过衬衣,立即转身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
陈昭勾唇。
刘婕抖了抖衣服,发现只有一件衬衣,原本担心没下装,穿到身上才发现多虑了,这件衣服和她的短睡裙差不多,衣摆可以遮住她的大腿。
蓝色军衬熨帖宽大,刘婕将袖口卷几次,露出手腕,她拨了拨自己的刘海。
她垫脚取衣架上挂的薄毛衣和牛仔裤,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她心里一紧,伸手抓住,惊出一身冷汗。
刘婕摊开掌心,戒指完好。她松了口气。
陈昭聊赖地抱臂靠墙边,听见推门的动静,偏头看过去。
“没买吹风机。”他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
刘婕:“也忘记了。”
刘婕很少外宿,出超市时核对好几遍,都没想到睡衣和吹风机这两样东西。
“我去对面借一个。”陈昭往外走。
还可以这样吗。刘婕乖乖站在原地等他,暂且忘记刚才被调戏的事。
陈昭很快借了吹风机过来,刘婕接过,顺便给他一样东西。
“戒指?”陈昭指尖捏着这翡翠马
鞍戒指。
“奶奶给的。”刘婕转身进洗手间,找了个插座,将插头插进去。
“给你的。拿给我做什么。”陈昭将戒指放到盥洗台上。
刘婕赶紧将戒指拾起来,“有水,滑进下水道怎么办。”她摊开掌心,递到陈昭身前,“你拿着吧。”
“怎么?”
“太贵了,我不好收。”
“老太太的心意。你是孙媳妇,她年纪大了,给不了别的,多的是这种小玩意。收下,戴着玩。”陈昭看着她,轻描淡写,却也毋庸置疑。
刘婕讷讷,扯了块纸巾,将戒指暂且放到高处。她推开吹风机开关,风声呼啸,鬓边头发被吹起,抬手拨弄头发。
陈昭靠在一边,看着她手指穿梭乌浓发间,发丝被热风吹得高高扬起。
镜面起雾,他抬手捺掉。
刘婕看到镜中倒映另一个自己,衣服宽大不合身,头发半干,水迹洇湿肩头,脸颊潮红,眸若含情。
她垂眸,咕哝了句什么,陈昭没听清。
刘婕稍大声,重复说:“其实奶奶她,本来以为我怀孕了来着。”
陈昭笑,视线滑落她衬衫腰线位置,盯着空空荡荡的衣服,“哟,宝贝这么厉害?”
“才没有。”刘婕臊得慌,“我去医院查了个血,她以为是怀孕检查......反正是个乌龙。”
“好好的查什么血?”
“前两天早起有点头晕,查查看是不是低血糖。”
“没事么?”
“只是没休息好。”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刘婕将吹风机关掉,拔下插头,一圈圈缠绕收纳,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奶奶好像很想要小朋友。”
“年纪大了就这样。不用管她。”
“你也很想吗?”
镜面起雾,陈昭站的位置背光,瞧不清脸上的情绪。
他好像不抗拒生孩子这件事,何况这个年龄的结婚生子是主流。
但是刘婕身前阻碍颇多,她怕这件事不能达成一致。
“看你的态度。”陈昭说。
刘婕低头看着吹风机,“我还没做好准备。”
“那就不生。”陈昭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放一边。他将人抱到台盆坐下。
刘婕两脚悬空,被他的腿抵在柜子上。
“可奶奶毕竟是长辈......”她总觉得不安心。
老人家喜欢儿孙绕膝很正常,刘婕也不认为自己暂时不想生育有什么错,但她是没有安全感的群居性人格。
她平时不认可父母的相处模式,仍然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许多家庭观念,比如和谐、友善与柔驯。
“但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再大的长辈也干涉不着。”陈昭垂眸看着她,语气低而严肃,“我找时间跟她聊聊。她掺和这事没顾及你,你也不用顾虑她的想法。”
陈昭顿了顿,“不只是这件事,还有你人生中很多决定,都是独属你自己的。任何人向你施压都没用。”
所以上次听到她坚持自己的意见,说服妈妈继续开克林时,他为她感到高兴。
有脾气可能要多吃点苦,可有脾气不是坏事。
刘婕心下微动,抬起脑袋,点了点头,“好。”
“不是不在乎我么,这件事这么纠结。”陈昭指节穿过她垂落肩头的发丝,随意问。
她的头发刚吹干,温热柔顺,如鸦青绸缎。
“你又乱说。”刘婕说,“我没说过不在乎你。”
陈昭:“你也没说过在乎。”
宽厚的手掌不知什么落到她腰后,打圈,不轻不重按着,后背温软舒服,刘婕好像忽然知道小猫为什么喜欢被rua了,她双手撑在身侧,塌腰放松。
陈昭垂眸看向镜中她的腰线,大约是他手掌摊开的拇指到中指。
“你的手好大。”刘婕觉察掐腰的手掌,她只是臀部肉多些,显得腰细,实际算不上细腰,他一只手居然可以掐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