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涛说:“你呢?”
我说:“我觉得房里很闷,我睡沙发上。”
蒋涛看着我,却没说什么,我们沉默了会,他说:“那我去睡了。”
我说:“嗯。”
蒋涛进了房间,我瘫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睡不着,翻碟片看,居然,随手一拿,就找到了那部《蝴蝶效应》。
这一个晚上,我终于看到了我已经遗忘了的结局。
影片的结局是,回到了,男女主人公拉手之前。
当小女孩要去拉男孩的手,男孩厌恶的甩开她,对最喜欢的人说:“我讨厌你。”
没有开始,就不会发生一切。
星期天,爸妈来看我。
蒋涛说:“要不,出去吃吧。”
我看看他,说:“好,出去吃,方便。”
妈妈说:“就在家吧,都是自己人。”
我挽着妈妈的手,说:“你们是我爸妈,来我这看我,还不该出去吃顿好的吗?”
蒋涛看着我,笑了笑,问喜来:“我们和外公外婆出去吃饭,好不好?”
喜来想想说:“饭店的菜有好多味精,小朋友吃了脑子要笨掉的!”
老公看看爸妈,说:“这,,,,,,”
妈妈说:“是啊,有小孩子在,还有啊,也不知道饭店的菜洗的干净不干净。”
老公说:“妈说的也对。美娜,你看,,,,,,”
我看着蒋涛,忽然心里有还说不出的别扭,我说:“可以找家好点的饭店,菜贵一些但卫生肯定可以保证的,味精嘛,可以要求他们不放的。”
我说:“就这么定了,出去吃吧。”
我对着蒋涛笑,说:“我爸妈每次来,你不是都说出去吃吗,今天,就给你面子,答应你一次了!”
蒋涛看着我,也笑了笑。
喜宝转圈圈,说:“欧!下馆子去喽!”
找了家比较高档的饭店,我做主点了一桌子菜,爸爸说:“这么多菜,我们吃的掉吗?”
我说:“吃不掉,可以打包的,不会浪费的。”
妈妈说:“这么贵,还不如在家里吃。”
我说:“每次你们来我家都又烧又弄的,你们就当我和蒋涛谢谢你们,是吧,蒋涛?”
“哦,是。”一直坐在那不知想着什么的蒋涛回过神来,附和着我。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我看了看,是周斌的电话,以前,似乎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从周斌的口中得知了李颖老公中风的事,不知为什么,现在,我不想接这个电话,而且,因为圆圆的事,我的心里,还有着对周斌一家的一个疙瘩,我真不知道,该怎样从容的和他对话。
我的手机啦啦的唱着歌。
蒋涛推我,说:“电话!”
喜宝在旁边叫:“妈妈,妈妈,我来接!”
我一下子按了关机键。
我说:“又是推销保险的,真烦!”
我说:“我们吃饭吧。”
我们吃着饭,我问爸爸:“爸,今年,我爷爷有多大了啊?”
爸爸说:“你爷爷啊,80多快90的人了。”
我说:“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要好好照顾。”
我说:“爸,你有没有想过,接爷爷来我们这住?城市里生活条件好,看病什么都方便。”
爸爸说:“你爷爷要来,早来了。他离不开老家那块地的。”
我说:“但他年纪大了啊。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妈妈说:“别担心,有你二叔呢,还有啊,你别看你爷爷80多了,身子骨,可不比你爸爸他的儿子差呢。”
我笑笑,说:“爸也不是小年轻了啊。”
我问:“二叔,有个女儿吧。”
爸爸说:“是啊,叫美怡。”
我说:“有男朋友了吗?”
爸爸说:“好像有吧。”
我问到这,其实是想到了爷爷和美怡的事,说实话,这一刻,我很想对爸爸说,劝美怡和她男朋友分手吧。但我这样一说,爸爸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根本还没见过美怡呢,而爷爷,似乎,也不能,因为我的一厢情愿,走出大山,躲过那一场死亡。
就像爸爸说的:“他离不开。”
不能改变的,改变了,所演变的后果,我已经深有体会。
我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喝了好几口饮料。
我忽然觉得,我差一点,又做错了。
只是因为,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不忍,我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去做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事。这种心情,让我矛盾。
草猫说过,天机不可泄漏。
我说,如果我回到过去,再看未来,算不算泄露天机呢?
我记得草猫当时说,我这样的想法,是投机取巧。
但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
不是我选择的,但已然发生了。
我知晓着未来的天机,这种能力,几乎让我控制不住我的心。
我不清楚,命运让我回来的目的,是想赐予还是放弃我,说实在的,我太想改变这一切,只是,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也摸不准分寸和方向。
我想,如果草猫在就好了。这方面,它懂的比较多。
我想到了草猫,我的死猫。它现在,应该活着,住在阿毛的家里。
我想草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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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走后,我把打包的菜放进冰箱。
蒋涛和两个孩子坐在地垫上玩,笑闹着,两个小孩子都疯的一头汗。
我看着他们欢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喜宝忽然站起来,跑到厕所去。
蒋涛看着我说:“喜宝晚上跑了2趟厕所了,是不是拉肚子了?”
我走到卫生间,小孩子着急的门都不关,坐在鸭子头的两用马桶上。
我说:“喜宝,肚子又难受了吗?”
喜宝眼睛眨眨说:“妈妈,我拉出来就好了。”
我找黄连素,打算等会给小孩子吃。
蒋涛说:“你看,出去吃一顿,喜宝就拉肚子了,我看是外面的菜油不好。”
我瞥了他一眼,说:“我爸妈来,不是你每次都说要出去吃的吗?”
蒋涛不响了,我把药找出来,看了看,还有3个月才过期。
晚上,小孩子都睡了,我依旧坐在客厅里。
蒋涛洗澡出来,问我:“美娜,你不睡吗?”
我说:“哦,我看会电视,你先睡吧。”
许久,我听见关门的声音,舒了口气,我把抱枕搂在胸前,闭起了眼睛。
不是一切,都可以重来的。
这天,送喜宝上学之后,我去买包子。
那是市中心老字号的一家包子店,在老城区,门脸很旧,但排队买包子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我站在那排队,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中年女人,对收银员讲:“4个肉的,4个菜的,一个白馒头。”
我拎着几个包子,站在包子铺的门口,抬头看楼上,5层楼的老房子,除了晾着的衣服,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