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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337)

……

华瑄在外面做的事,虞眠无从得知。不过华瑄身上日趋阴沉的魔气,瞒不了虞眠。

虞眠对华瑄格外生恼,被囚禁后,每见华瑄一面,虞眠的脸色就冷上一分。

在对待虞眠这方面,妄渊显然比华瑄更胜一筹。同样是‘囚禁’,他做得比华瑄更委婉温和,一缕魔魂、一些愧疚,就留了虞眠百年。而华瑄,手段强硬地留了虞眠数月,越留越成仇。

华瑄没有讨好心上人的经验,就像凡人那一世,只要虞眠不愿意,他就靠近不了她。过去,是因为沈凛骁太自傲、放不下姿态。现在,是因为华瑄太在乎虞眠,越是在意、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华瑄对虞眠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他到她的院子里看她,起先虞眠还好言相劝,到后来就开始冷嘲热讽,紧接着连话都懒得说了。

华瑄总是骗自己会好的。

他坐在她身边,厚脸皮的找话聊。无论虞眠在做什么,华瑄总能插上话。

她翻书,他说这书写得好,不仅有理有据、还能举一反三,聒噪地说个不停;她对衣裳纹饰多看两眼,他就跟她回忆过往,讲她曾经绣过的荷包,要跟她不厌其烦地忆往昔;她修炼、他就担忧地盯着她,不知从哪抢来的武器,一个劲堆她面前,连重新帮她净气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虞眠真没想到华瑄是个这么烦人的家伙。她甚至开始想念凡人时的那个沈凛骁,虽然对方会裹纸团扔她,但甩脸色至少还会被气走,不像现在这样,躲也躲不开。

沈凛骁。

重新知道那个名字,虞眠过往的记忆也渐渐被翻出。

有点无奈,有点惘然。

虞眠并没有发现,她开始有了‘人气’,变成妖鬼后,她一颗心平静无波,对什么都很难提起兴趣。可是有华瑄在,她开始计较了、厌烦了、会动怒了……

那个会哭、会喊、会骂的白夕兰,只是找不到能够让她使出情绪的人。她孤独地在辛城待了百年,她以为自己是成长,其实不过是被压抑。

故人相逢,更容易使人放心戒备。虞眠对华瑄就是这样。

哪怕对方魔气越来越盛,周身戾气根本无法隐藏,她也不怕他。本能地,她不觉得对方会伤害她。

满头情丝,终究教会了虞眠一些东西。她相信华瑄或许是真的念着她,可能是愧疚,也可能真的有情。只是太迟了,她已经决定放下,不愿意再在情爱一事上蹉跎。

虞眠的沉默,其实是一种消极对抗。她伤过华瑄两回,如果真的那么厌憎,她完全可以对他动手第三次。

虞眠自己也发现了,那个叫沈凛骁的凡人,在她内心深处终究留下了很深的痕迹。导致她对华瑄这位故人,明知那些都是过去,也没办法强硬。

如果华瑄没有更进一步,虞眠或许永远都不会从原地动弹。百年停在一处,她特别耐得住性子,不逼急根本不会逃。

可偏偏华瑄往前走了。

沉默了许久的姚芳上仙终究决定开口,听完上辈子的恩怨,自觉人生就是个笑话的华瑄,借酒逞凶跑到虞眠面前。

他上辈子几壶酒送走了自己,再见虞眠,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被抛下的委屈忽然涌上,华瑄将原本准备好的试探、伪装,一瞬间被抛之脑后。

华瑄抓住虞眠,对上虞眠微微蹙眉的不喜表情,松懈下力气、茫然喊了声‘小黑炭’。

但他很快意识到,此刻已经不是过去。

随即华瑄猛地变得强硬,一道魔气将人推倒在床上。

虞眠被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击弄得有些发懵,华瑄的吻却已经追上。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84章

华瑄左手掀着虞眠的衣裙、右手在她的脖颈上游移。哪怕他的眼神再怜惜, 他的吻也霸道不容拒绝。

华瑄始终停留在虞眠脖子上的手,更像是对她生命的掌控,仿佛只要她一挣扎, 就会被他死死擒住。

虞眠避无可避、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对华瑄出手。她刚将妖力汇聚在掌心, 就被华瑄抓个正着。

一瞬间, 虞眠神色有些慌乱。

华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闯入禁地的小仙君,只要他不愿意, 虞眠根本伤不到他。

也就是这一刻, 虞眠的内心深处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想象不到该怎么从华瑄手中逃脱。

虞眠被迫思考起自己的人生,百年来第一次这么地恐慌无助。

她不要这样的日子。

她不想卷入任何纷争, 也不愿意跟华瑄再有什么纠缠。

“沈凛骁!”虞眠蜷缩着身体,做出自我保护的姿态, 她的声音愤怒得颤抖, 面对危险、本能地唤出内心深处的那个名字。

也许虞眠自己明白,只有叫出这个名字,才有可能让华瑄停下来。

她知道华瑄在向她索取什么,只是她已经不愿意给。

太累了,太可怕了。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悲惨、可怜的白夕兰。

华瑄浑身一顿,他在高兴虞眠终于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满脸的受宠若惊,笑容和眼泪一起落下来, 害怕被嘲笑, 还往虞眠的侧颈埋头。

“娘子……”华瑄终究是醉了。

这段时间, 他被无助的阴影笼罩着。他不理解, 自己明明已经变强, 为什么还得不到想要的。他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不够狠,结果在外面做了一堆恶事,回来刚想狠下心,就被区区‘沈凛骁’三个字拿捏了。

这种事,他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做第二次。一百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个有贼心没贼胆,哪怕让人念艳书,也要撕下配图的沈凛骁。只是他身边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会抓住他领子,告诉他自己‘答应’的白夕兰。

华瑄将过往的错误归结于自己的无能,但他却委屈,为什么自己已经变强,还是没能挽回错误。

这天道就像是在故意戏耍他,无论他怎么挣扎,也逃不脱这注定失败的命运。

他明明所求不多,以前他只想跟白夕兰有个家,时至今日、他还是想给她狩猎盖房子。

所以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华瑄因为虞眠触及过往的记忆,哪怕对方是为了拒绝,但一点点的松动迹象,也足以令他崩溃。

那一天的华瑄,毫无防备地在虞眠身边睡着了。他睡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孩子气的动作……虞眠侧脸看他,恍惚像是回到太师府,回到两人屋内的那张大床上。

她忆起了更多的东西,沈凛骁啊、当初太师府遭难,他们也曾这样相互紧靠,依赖着对方入眠。

这是件错误的事。

虞眠不可能放任自己去犯错,她不允许、也不原谅。她明白自己在动摇,可哪怕是片刻,都是对她为人一世的侮辱。

不是她先不要他的。

她求过他。

她理解他、原谅了他,他却还要得寸进尺,再将她拉入过去的境地去。

她说了不要、说了不想。可他只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