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35)

顾瑾言知道顾小碧喜欢他,可顾小碧就是一个婢女, 哪里配得上他?

因为盘幽花吵架后,顾小碧就一直疏离着顾瑾言, 她不再唤他‘相公’, 不再像过去一样看见他就欢喜地凑上来,人总是隔他三丈远。

顾瑾言觉得自己就是待顾小碧太好, 以至于她蹬鼻子上脸, 斗敢反过来给他脸色。

顾小碧不理顾瑾言, 他也气恼不想花时间在她身上。

但是,顾小碧人生第一次闹脾气, 就闹得特别久。

整整六日,顾小碧都没跟他好好说上两句话。

他每天都等着顾小碧来伺候, 找借口想见她, 又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拒。

顾瑾言隐约后悔不该与顾小碧吵架,又拉不下脸去找她,不愿受她威胁。

顾瑾言只能想办法往顾小碧屋里送些金银首饰。他有比这些更珍贵的东西可以给顾小碧,但顾小碧跟他多年,始终摆脱不了曾经的穷酸样。她看到金子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找地方藏起来。

首饰刚送出去,顾瑾言就心情大好地坐在书房里、等着顾小碧跑来谢恩。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跟顾小碧说两句软话,吵架的事他可以跟她解释, 不过也不能太惯着顾小碧, 免得顾小碧越来越不知身份。

顾瑾言盘算得很好, 结果他在书房待了一整天, 顾小碧都没有来。

他送去的东西, 顾小碧一样没要。管家颤颤巍巍地来回话,捧来厚厚一本账本,里面画着奇怪的图案。

管家说,这个形状代表金子,看这几画就知道是多少两;那个图案代表首饰,金银都上过秤、记着数……

顾小碧非但没有收他的礼,反而把他以前给的全退回来了。

顾瑾言想到嘱咐管家采买首饰的自己,感觉自己被顾小碧狠狠落了面子。

谁会吵个架就老死不相往来呢?

顾瑾言气得不轻,又找不到办法拿捏顾小碧。

怎么才能逼顾小碧低头?顾瑾言开始变着花样刁难她。

放任避凉附炎的下人苛待她;断掉她的月银、逼她自己下厨;威胁将她赶出偏院,关了肖远的药房;连他要休妻重娶的谣言都传出来了,顾小碧还是没来见他。

顾小碧看着软弱可欺,骨子里却十分倔强。顾瑾言最恨的就是她这个性子。

他拿顾小碧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他小时候,怎么折腾都没办法让顾小碧服软一样。

办法用尽后,顾瑾言开始迁怒别人。他认定是旁人挑拨离间,所以顾小碧才和他疏离离心。

顾瑾言遣散了所有和顾小碧交好的下人,命人把肖远一押、将他彻底扫地出门。

顾瑾言便想着,这回顾小碧总该来求他了吧?

但她依旧没有。

顾小碧借厨房煮了锅稀饭,和肖远两人坐在府外台阶上,吃完就散了。

肖远走后,顾瑾言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他命人从剩下的稀饭里舀了碗送过来,边吃边懊恼早知道就不让厨房借锅给顾小碧。

他已经九天没有见过顾小碧、十二天没有跟她说上话,三十九天没有抱过她。

自他们吵架整整一个半月,顾瑾言觉得事事不顺心。

顾小碧待他变了。

府里就这么大,他奔着顾小碧的位置‘偶遇’都找不到,只能是顾小碧一直躲着他。

顾瑾言不傻,他感觉得到。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终于,在顾瑾言和顾小碧形同陌路的第三个月,沈淑敏提出要走。

沈淑敏不愿再回京,可也不想就此留在顾瑾言的身边。顾瑾言本可以不放她走的,但他想着、自己与新帝必有一战,大可等事情结束,再将沈淑敏接回来。

沈淑敏千里迢迢地逃到南塘,又轻易地被顾瑾言放走。

顾瑾言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觉得心里陡然一松,当晚就以此为借口、想去与顾小碧说和。

沈淑敏都走了,顾小碧的醋也该吃到头了吧?

顾瑾言喝了两壶小酒,装着失意难过、闯入顾小碧的屋子。

沈淑敏离开,他如此难过,顾小碧可不得心软安慰他两句?顾瑾言借酒逞凶,不顾顾小碧意愿,将她抱上床乱亲。

几月不见,顾小碧消瘦了不少,日子过得不好,也不肯低头求他。

顾瑾言难得对顾小碧生出几分怜惜,手上动作刚一松缓,便被顾小碧打了一巴掌。

顾瑾言人生头一回挨人巴掌,望着顾小碧整个人都傻了。

顾小碧、软软糯糯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婢女,往新帝都要忌惮的谋反头子脸上,打了一巴掌。

顾瑾言愣怔在床上,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时候顾小碧就该人被捂住嘴、拖下去抹脖子了。

顾小碧却不懂,反而缩床尾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那时候顾瑾言就对顾小碧起过杀心。他不想留着顾小碧了,顾小碧给新帝当过耳目、又威逼他强娶。如今他逃出新帝的掌控、双腿也已经治好,还有什么理由不杀她,让她骑他头上、越过那么多步。

可是黑暗中的顾小碧,哭得太可怜。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顾瑾言不想杀她,甚至想要哄哄她。

他不过就是凶了一点,有什么好哭的呢?

顾瑾言笨拙地往顾小碧身边靠了靠,伸手想摸顾小碧的头安慰她,顾小碧却将自己往后缩,一进一退、半点不让他碰的样子。

顾瑾言终究还是收回了手,起身离去、不欢而散。

……

如果说,顾小碧不是吵架生气、不是嫉妒,而是彻底看透了他顾瑾言呢?

肖远房内的顾瑾言仍是那副恍惚失神的模样,他单手撑着桌子,在肖远的搀扶下落坐凳子上。

肖远第一次见识到,发现自己有个孩子,会令人神情悲怆成这样。出于大夫的习惯,他顺势给顾瑾言摸了摸脉。

肖远道:“你不会身体有疾,孩子不是你的吧?”

顾瑾言因为肖远的话回神,收回手。

顾瑾言仍抱着一丝希望,近乎恳求地看着肖远,问道:“用上那花,也不一定需要有身孕吧?给她治寒症,是不是也可以用?”

肖远不解道:“她这身子慢慢调养最好,盘幽花是急药,无非必要、用了反而伤身。”

顾瑾言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拳,手心冰凉。

他像是走投无路,随便逮着个人也要发问。

他难得对肖远用上尊称,茫然问道:“那您说、如果她有身孕又不告诉我,会是什么原因……”

这些话,没头没尾地问别人,别人是不会应的。但肖远不是普通人,他医术出众,脾气古怪,嘴上没把门的事回回都干。

肖远回想适才坐床上抱膝的顾小碧,忆起她满脸愁绪、无措乖顺的模样。

肖远决断道:“要不,是她知道你不喜欢。要不,是她也怕孩子活不了。这姑娘一看对你就很上心,知道落胎不能再怀,都愿意让你做主。如果孩子不能活,告诉你也是徒添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