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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的春天(182)+番外

秦叶子努力做到无视对方涂抹在自己身上的鼻涕眼泪,很是嫌弃。

这小姑娘是她特意淘来的。出身商户,身世清白。听风的门店越来越多,大贵一个人也渐渐的忙不过来,秦叶子便有意栽培一个。

只是小姑娘孩子心性,很明显被唰了一道后就要哭爹喊娘不干了。秦叶子很悲伤,准备领回去给予洗脑式教育。

至于小外甥,先让他把他娘哄高兴再说。

京城东街,大吉酒馆。

京里的街道,无论何时,总是繁华热闹的。正是一天的开始,大吉酒馆里吵吵闹闹,交谈声不绝于耳。

在某雅间里,大敞的窗子边坐了一个披金戴银满身贵气的小姑娘。她身前摆着一张桌子,上头叠放着满满十几道菜式,都是大吉的拿手好菜。可她面前的筷子,不过稍稍沾了点痕迹,瓷碗中更是空空如也。

她撑着脑袋,看着西街上的热闹。

此人,正是逃课出宫整好十六岁的若云公主。

作为皇上最小的公主,若云可谓是占足了便宜。从小到大,就是个刁蛮任性的脾气。便是那些个殿下,都不及她三分。除此之外,她的手段,宫里人也是闻风丧胆。若云公主所住的雨月宫,旁人都道,惹得不高兴的,都是要横着出来。

她有着不符年龄的一双冷眉锐眼,这便注定了她不是个好相处的。

若云公主身侧站着的,是她的贴身护卫贺连翰,若说这贺连翰,出身将门世家,祖上是跟史皇策马打天下过的。只是贺家家门渐衰,如今子孙也只是分散各处,担任着地方的武将武官。贺连翰是贺家嫡子,比若云公主大了七八岁。若云公主出生的时候,皇上亲自挑选他担任的贴身护卫。

他穿着黑衣,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身姿挺拔,就这么站立在若云公主的旁边。

若云公主拿着一双筷子敲打着瓷碗,瞧着街道下的人,稍稍对准,扔了下去。

筷子整好落在了行人的脑袋上,那人惊慌的挪开步子,连忙抬头。若云不但不躲,还挑起眉任由对视。那行人好像嘟囔了什么,又继续走了。

“他说了什么?”

“疯子。”

贺连翰凭借自己习武之人的耳力回答道。

若云公主冷笑一声。“一会你亲自去,记得把他舌头拔了。拿回来后,本宫要吊在雨月宫的回廊上。然后你帮本宫把上次嚼舌根的许贵人叫来。”

“是,属下遵命。”贺连翰恍若家常便饭般接受了吩咐。

“晚半个时辰你才能去。如果你抓不到,或者抓错了人,就拿你的舌头来代替。”

“是,属下明白。”

若云公主得了回复,高兴的踢着脚。可瞧满桌子的食物,很是不高兴的样子。“不是说京里头最好的酒楼吗?怎么就没个好吃的菜式,无趣极了。唉……好想到听风去看看啊!”

“庄太傅会生气的。”贺连翰如实以告,顺便将面无表情贯彻了透顶。

若云公主无奈的叹气。“好烦。太傅太小气了……”若云公主遗憾了一下,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你不是说西街是庄礼司下朝后的必经之地吗?怎么没看见人呢?”

“许是皇上将其与白大人在宫中留下。”

“啊啊!”若云生气地将眼前的菜盘摔了一地,非常不满。“本宫就是要见庄礼司!本宫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那白大人真是碍眼,成日抓着庄礼司!当本宫不知他意!分明是想把他那丑孙女嫁给庄礼司!”

“公主息怒。”

“本宫不要息怒!”若云公主一脚踹开跪在自己身前的贺连翰。“那该死的丑女人,本宫非得找个法子划了她的脸挖了她的眼睛!庄礼司这般的人,哪是她可以染指的!”

贺连翰并没有回话,只是安静而卑微的跪着。

若云公主和庄礼司之间,其实是结过怨的。若云公主谁都不怕,就连对上自己的父皇也是爱耍小性子。可她就怕两个人。宝熏二品大员庄礼司,和御前三品庄太傅。

庄礼司掌管着上三卿宝熏礼制,曾经不止一次的上折子批过若云公主。若云公主自是气得不行,但几番闹腾下来,反倒是敬佩上了对方。庄礼司为人如明月清风,惹得若云公主心生爱慕。一来二去,已经有了好些年。

若云公主的怕,对庄礼司来说,那是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明里不敢乱来,暗地也还是可以。可对这庄太傅,那是真怕。可能也正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庄太傅还是庄侍郎的时候,因着一个小小的太医,和若云公主结了梁子。若云公主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她大闹了一场,却出乎意料的受到了六卿责难。她虽然是个公主,但靠的也是帝王宠爱,她的蛮横,也都是建立在这上面。和那些个使心计的嫔妃们不同,若云公主向来都是明着来。

也是因为她这般简单明了的性子,皇上才对她多加宽容。那次她真是想破脑袋也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若论心计,怕是没人能斗得过庄礼司。她输得不明不白不说,皇上还封了对方做太傅。

若云自然要问,年纪轻轻的庄礼司有何能耐担当此职。六卿到处也都是反对声。要知道,上一任的帝王太傅,还是那个万德之师南归子非杨子宁啊!

可皇上拖着年迈的龙体,略微遗憾的表情,话说得没人能反驳。他是要跟庄太傅学习怎么教导子女。皇上反思,自己对公主的宠爱太过。

没人能反驳。

莫名其妙的,他们就送了庄礼司一程,平白给自己树敌。

从那以后,庄太傅还接手了教导公主和殿下的职责。上来就是教棍,惹得没人不怕。不听训的若云公主挨打得最多,她是被打怕的。

贺连翰心里头清楚,公主要做的事,如果对象是庄礼司,那只有庄太傅能拦下。他耳尖的听到些动静。

“公主,时辰已经不早。庄太傅可能快要找到这了。”

贺连翰话音一落,一队兵马突然涌进了雅间。

第160章 京城官门常态

即使是若云,也是被吓得不清。可瞧贺连翰没有拔剑,也知道情况并不危险。若云正想呵斥,雅间外头却走出一个人影。

入眼的是一双干净的蓝色金丝官靴,在别人用金子来做银钱买卖的年代,有人却可以毫无避讳的把它穿在脚上。

大红官服衣角出现在众人眼前。庄曜玥头戴平施两脚乌纱帽,穿着大红色团领衫,与以往三品官阶不同,白色的丝线在大红的官袍上交叉来回,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生动鲜活,恍若下一刻便能冲破云端,翱翔四方。能承起仙鹤者,高熏以来,唯杨子宁一人。而庄曜玥身上的白鹤,未必没有承其意志的存在。

庄曜玥身侧跟着武战,此时穿着一身灰蓝色护卫衣,手持长剑蓄势待发,目光如同一只戒备四周的猎豹一般,忠诚而危险。

二十四岁的庄曜玥,再也不是那个清秀的少年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他丝毫不隐藏自己身上的锐气,面部棱角分明冷峻,满是疏离。英挺的俊眉傲视耸立,犹如高高在上的权威般不可侵犯。一双眸子恍若深不见底的黑潭,在极黑的情况下泛着危险的色泽。鼻如玉柱,口若丹红,挺直的身背肃然孤傲,吐出来的话语,发着清冷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