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熏的礼制, 难道不应该吗?”
舒王话说得随意, 没有问话的意思,秦赖赖听了也没有害怕。
“赖赖的姨母教赖赖,规矩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的。作为生意人, 要懂得看人。王爷需要赖赖磕大礼吗?”
“本王喜欢你这小子,一个孩童,罢了。”
“你瞧,赖赖就觉得王爷不需要。”
舒王听了更想笑,瞧秦赖赖一身金装的小模样,有些手痒的想要亲近,但是那也只是想想,他毕竟是和炎的王族,和一个高熏孩子亲近,着实有点落了规矩。“本王的侄儿与你一般大的年纪,都是调皮捣蛋好玩的性子,你瞧着像他。”
“真的!赖赖还没有听过姨母说有那个小朋友和赖赖一样的。”
“且说说吧,你是怎么猜出本王的?”
“你自己说的啊,你说你是王,高熏没有王。这阵子传得厉害的,就是和炎使者来访。你看着就像个和炎人。”说至此处秦赖赖歪了一下小脑袋。“那王爷,你是怎么知道赖赖的?你认识赖赖?”
“传言这听风东家有个孩子叫秦赖赖,你出现时,那看门的明显冲你弯了一下腰,对一下年纪,并不难猜。”
秦赖赖觉得自己找到了好玩的人。
他莫名的有种亲切,觉得这人和自己是一类人。而舒王看他自然也是亲切,这种说法是,觉得像自己的侄儿。小孩子不像实在规矩尊礼的高熏长大的,更像是和炎的人。
秦赖赖领着舒王进了后门。开门的人明显得了通报,显得战战兢兢的。今天不巧,听风没个管事的在。
“怎么?你家大人不在,你害怕了?”舒王调侃秦赖赖。
“没有,赖赖不怕。”秦赖赖坚定的道。“赖赖将来是听风的东家,赖赖可以接待好王爷的。”
“气势倒是好的。”
“王爷,赖赖就做主了,王爷远从和炎来我们听风看节目,赖赖就让人在前头给你加椅子坐。”
“真是难得,本王也落魄到需要加椅子坐的一天。罢了,不为难你个孩子,有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你请本王喝杯茶,本王等着见见你家大人。”
“好,那王爷随赖赖来。”秦赖赖代替了下人,又领起了路。“王爷,你是个好人,这样,赖赖就不用担心坏了规矩,被罚圈圈了。”
“罚圈圈?”舒王的眉眼一瞬间闪过一抹难以说明的神色。“有趣。是个好方法,谁定的规矩?”
“姨母。姨母怕娘亲打赖赖,所以赖赖做错了都给赖赖画圈圈。不过蹲圈圈也好累哦。”
“本王的父皇曾经教导过,如果谈及家人,一个人能被重复提起多次,且所作所为,现在和将来都会对此人有所改变。那就说明,他是此人最崇拜,且影响最大的人。”舒王停下步子,浅浅温和的笑着。“小家伙,你与本王好好说说你的这个姨母。”
今日庄大贵回来,秦春子带人去接了,以至于,实在没法找着人。庄曜玥也不在府,入宫去了。下人最后是在韩家的大吉酒馆找到的秦叶子。
当时她正在和韩景闲话。
韩景承认,自己一开始为的是儿子。对于秦春子,他更多的是气又无可奈何。可是经过几番交手,韩景在更加了解秦春子以后,又不可避免的被她铐牢了。
或许是真的命中注定,从好几年前,韩景就没能避开秦春子。他被她的不谙世事吸引,心疼她的年幼身世,加上那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肢体关系,他对她伤了心。
被伤了以后,他一度故意避开,可避开,说明的就是忘不掉。秦春子一直都在,只是作为一个很奇怪的角色。她是个恶毒的人,杀了他们的孩子,也是个狠心的人,开口就说腰找别的男人生孩子。可是,他就是疯了,总忍不住去为她脱罪。秦春子最后的那一碗药,喝得太过决绝,以至于他记得太深,总是想起。
她只是太无助、太孤单、太可怜了。于是才会为了她的姐姐不顾一切。
如果说没有秦赖赖。韩景觉得,再遇上他恐怕也躲不过。只是,可能要更别扭些。
现在好了,儿子都长这么大了,他给了自己台阶下。媳妇以前小,不懂事,这都能改,不是什么大问题。
才怪!
她竟然有了相公,是别人的媳妇。
当然,这都怪他当初办事不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曾经狠狠的伤过秦春子。否则,她也不会待他这般、这般的冷漠。她很明显的,只想谈生意,别的什么都不想。
至少以前,她对他递过去的银子,都会不动声色的接下来。现在,可不会这样了。
韩景一直把庄大贵当作秦春子的权宜之计,也半欺骗的让自己不要去想。他希望能先把‘别人’媳妇的心拐到手,再去思考名分上的事情。
这阵子的相处,别瞧秦春子人小,懂的事可不少。他稍稍靠近她一些,她便让他去找花楼的姑娘,他稍稍碰一下她的小手,她就立刻‘男女授受不亲’,郁闷死他了。
当初一起骑马的美好日子,真是一去不复返。
这也就算了,他有儿子,总是有得法子的。
可那个庄大贵为什么突然要出现!
这也就算了,秦春子竟然直接抱算盘等他去了。
韩景觉得自己遇到了追妻路上最大的阻碍。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请来他曾经的心仪对象,她媳妇的姐姐,来支支招。
混成这样真是够了!有够丢脸的。
秦叶子最喜欢凑热闹,她一听说韩景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韩景是个好人啊!当初她写信给他,他冒着雨就跑来了。这一点,让秦叶子对韩景的印象分打得极高。
她不傻,看春子和韩景签的约定就知道,韩景是想要儿子的,看春子每次卖儿子又被迫稍上自己的样子,秦叶子也知道,韩景还是个胃口大,也要媳妇的。
但是春子和大贵,嗯,真是有够乱的。
秦叶子自动剔除自己和庄曜玥,‘兄妹’的糊涂事。
秦叶子手搭在桌上,面对满着的没事,兴致缺缺的打着呵欠。“你说春子与大贵,是不是实在的夫妻?”
韩景僵硬的点了点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哦,不是就不问了,你肯定是想骗走孩子他娘的,这个我不管,可是呢?你怎么办?”
韩景沉默了许久,满满的不甘心。“她不是自愿的!”
“嫁都嫁了还有什么不是自愿的?我们春子坏孩子的时候苦啊!”
韩景默默的咬着牙关。“是爷做事没上心。”
“行了,这事推己及人。也不怪你,你今天这么一说,我觉得你也是个好心的。我们春子,难得能有一个待她好的。”
韩景抬头,又是满满的期待。
秦叶子笑笑道。“是啊!都嫁了怎么可能没有夫妻之实?不过可以肯定,春子肯定只有感激,没有旁的感情。”
秦叶子无视受了打击的韩景,缓慢起身。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老天爷会原谅她睁眼说瞎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