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宽厚的背部挡住冷风吹来的方向,这才把古悠然的身子稍稍扶起一点点。
此时已经不用触摸她的额头,光是隔着他自己的袍子都能感觉到烫手的温度,就知道她的高烧还在持续着。
邓傲又是暗急,又是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要是连他也慌了神的话,古悠然可就真的没救了。
听着她还在低声唤着要喝水,邓傲也不迟疑,一手扶正她的头颈的后面,一边就抬起自己另个手的手腕,放到嘴边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顿时温热的鲜血就从手腕处的位置流淌了出来。
邓傲当即毫不迟疑的就把他的伤口的位置,贴近到了古悠然的嘴边。
她已经没有主动吸、吮、的本能了,可是有液体流淌进口中后,吞咽的本能却是还在的。
顿时就咕嘟一口的喝了下去。
然后似乎觉得味道有点不那么适应,她的眉头还轻轻地蹙了起来。
可干渴带来的缺水,还是让她在无意识中一边颦着眉,一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那些鲜血。
大概足足放了有一大杯子的血,邓傲才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就从他包裹古悠然的外袍袖子上撕下一条长步来,用嘴巴咬着一头在手腕伤口处缠绕包扎了起来。
不是因为不舍得多喂她,而是缺水过久的身体,一下子喝下太多的水或者其他的液体,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此估摸着古悠然已经喝下足够她身体缓解干渴的血液的时候,邓傲就停住了。
而此时,饶是他身体健壮,一下子被放掉这么多血,脸色也是有那么点难看的。
毕竟过去的两天两夜里,他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加上之前的大半个时辰他可是一直负重用轻功在赶路的。
体力和真气都消耗的不少。
这会儿再放掉一部分血,不觉得疲惫和虚弱那才奇怪呢!
喝了他的血的古悠然似乎好受了那么一点了,不再喊渴,只是依旧没什么清醒意识地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
邓傲重新小心翼翼地把外袍给她遮挡好,这次甚至连脸也盖住了,为的就不是让她的身子吹到风。
只不过再怎么小心遮挡,终究包裹她的不过只一件他的外袍而已。
这深秋的冷风,能挡住多少,邓傲心中也没底。
想要脱更多衣服给古悠然穿,奈何他身上也没有更多的了。
只剩下的中衣和长裤,总不能也不穿的全脱下来,然后他光着身子走路,这也是不现实的。
他只希望接下来他不眠不休的走路,能在天亮之前赶回到古悠然他们之前扎营野宿的地方。
更希望大师兄他们还留有人手在那里等待。
若不然的话,他和古悠然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思忖间,有大毅力的邓傲再度抱起古悠然就往暗夜深处走去。
又两个时辰后,已经近午夜时光了。
邓傲累的已经浑身都是汗水了,却依旧坚持着不敢多停歇。
即便暗夜让他辨别方向和走路要花费被白天多十数倍都不止的时间,可他还是坚持的在往前走着。
他也不确定已经赶了多少路了,离他们失踪前的宿营地还有多远。
他只知道倘若他放弃的停下来了,那古悠然就没有活的可能了。
悠然!你放心!这是我邓傲欠你的!
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安全把你带回去的!
你要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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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冷忧寒他们那边也完全乱了套了。
“大师兄,我不能等了,悠然失踪今天第三夜了,再不让我去找,我要疯了!”
魏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要不是他的伤势没有彻底好利索,加上唐拓又在身后奉命看住他,他早就独自脱队去找古悠然了。
“小四!冷静点!你以为我不急吗?”
冷忧寒见状,眼眉微微一蹙,使得本来眼角周围就有存在的淡淡皱纹,顿时便显得深刻了不少。
那双写满了岁月、智慧、深沉和沧桑的眼睛里,立时爆出锐利威严的精光。
这光芒令魏岑很是忌惮,却又觉得无比的难以忍耐。
因为过去的两天两夜里,冷忧寒便是不断的用他的眼神和这样的安慰的话,阻止他有他自己的行动的。
现在,悠然都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他还是这么说。
这无法不令他怀疑冷忧寒到底有没有救悠然的心。
或者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悠然而去的一个圈套和陷阱?
不然的话,为什么邓傲失踪的那么离奇,然后明明大师兄自己也说了,晚上不许离开营地周围,可到了换班守夜的时候,大师兄却主动地把他叫到了离林子很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去说话。
虽然说的东西的确很重要,不能被外人听见,可要是对比悠然的失踪的话,他没法不怀疑大师兄在那个时候叫走他的动机。
尤其是当他们谈完回到营地的时候,发现整个营地里的人都不见了时,魏岑的心里就更加的怀疑。
可那个时候,冷忧寒还曾安慰过自己,说先等等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结果呢,快天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带着一脸沮丧的回来了。
独独古悠然没回来,自然一早就失踪了的老三邓傲主仆也没有回来。
这如何能令魏岑心安得起来?
可单单若只是这些也就算了,更加令魏岑不能接受的是,当他询问他们各自为什么离开的时候,所有人给出的解释都不能令他信服。
魏岑总觉得他们的眼神都十分的闪烁,像是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一样。
这令魏岑更加想,他和悠然会不会一早就已经是落进了他们所有人的陷阱里面?
不然的话,一个个的眼神闪烁又是为了什么?
心中有了怀疑,特别是魏岑觉得自从古悠然说出那句‘既然吃了我总得负责’的话之后,他和她的命运就是维系在了一起的。
因此,即便他和冷忧寒,唐拓,以及邓傲他们都做了多年师兄弟,但是在面对古悠然失踪的事件上,魏岑自动自发的就把他自己放到了和冷忧寒他们对立的方向上去了。
于是,他站在自己和古悠然的这一边,自然是十分有理由怀疑冷忧寒他们是有歹毒用心的。
这种矛盾和深切的怀疑的种子,随着冷忧寒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他离开营地去找古悠然后,便已经挨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这番,第N加一次的再度被拒绝后的魏岑,绝对不再忍耐了。
当即脸色就不管不顾的冰沉到了底,“急?我怎么就没看出大公子你有一点点急的样子?”
“小四,你怎么说话的?快和大师兄道歉!”
唐拓一听这话,不等冷忧寒有反应,顿时就先一步大声地训斥起了魏岑,并且赶紧挡在他面前朝他使眼色。
只可惜魏岑连他也是不相信的,又怎么可能领他自以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