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贤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亲自陪着大夫走了。
留下花默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愤怒的重重一拳打在了回廊的柱子上,人也扶着柱子蹲了下去。
蹲缩在地上的他,头埋进膝盖里,许久,才微微听到喉咙深处,发出了几声极为压抑的低吼声。
等他再度站起来的时候,俊朗中透着忠厚的脸上,已经只有平静和坚韧了。
他努力地挺直腰背,看着青色所在的房门,就大步走了过去。
*
听到开门声,青色第一时间就重新武装起了自己冰冷的脸庞,和戒备的神情。
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人,她沉声道,“你又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娘子。”
“娘子,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都怪我没用,是我这个当相公的人没能好好的保护你,你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成,只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我想过了,不管你认不认我,我花默这辈子,都只认你一个娘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想想曾经相依为命过来的日子,娘子,你怎么忍心就这么留下我?”
“你明明知道如果没有你,我是一天也活不下的,娘子,求你了,别不要我,别不认我,哪怕从此你永远恨我都行,娘子——”
说着说着,就见他双膝一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离她床不远的地上,看的青色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喂!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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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第十章 懵了
“娘子,你这是愿意原谅我了?”
花默眼睛一亮,不由满怀希望的看向了她。
青色眉头忍不住蹙起,叹了口气,“你叫花默是吗?你先起来,我们谈谈!”
“娘子?”
花默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神情,有种令他心慌的陌生和疏离,似乎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一样,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叫你起来!没听见吗?还想不想听我说话了?”
青色见他还讷讷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样子,本来心底就没熄灭的怒火,顿时又一次扬起。
不由自主地,女总裁的霸气光环就全副开启了。
而被她这几句质问和断喝,吓了一大跳的花默,更是反射性地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挨到了床边。
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局促地站着。
口中还讷讷地道,“娘子,我听我听!你别生气!”
见他这样,青色也无奈了。
叹了口气,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你先坐下。”
这回,他果然半分犹豫也不敢有的,立即双~腿并拢,乖乖坐好了。
从头到尾,目光都是又期待又害怕的看着青色的脸。
“你叫花默是吧!”
花默看着她,想说话,又怕惹她生气发火,只能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都说好的开场从自我介绍开始,只是如今我没这个心情,所以,我叫青色,请恕我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很高兴认识你!”
“娘子?”花默显然有点听不懂。
“你不要说话,更不要打断我,容我把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再说,可以吗?”
青色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似乎受迫于她太过陌生的强势,花默不禁缩了缩脖子,点了头。
“GOOD!其实我要说的很简单,就两点。第一,我不是你的妻子,不管你的妻子是不是正好也和我叫了一样的名字。”
“第二,我也真的不认识你。包括你的名字,还是你自己说,我才知道,所以绝对不存在那个大夫所说,是因为我受了刺激,所以才不认识你的情形。”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纯属是一个诡异的意外。我自己本人十分的不开心,也不愿意装失忆扮可怜,然后顺理成章地顶着别人的脸和身份活下来,这不是我青色的风格,更不是我要的人生。”
“刚才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有其他人在,我认为这件事情拥有第一知情权的人,是你。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和你开诚布公的说清楚。”
“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了,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我只希望等你问完后,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青色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花默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的脸上,已然写满‘全懵’两个字。
青色看得又是皱眉,“喂,花默?你就真没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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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第十一章 点破
第十一章点破
“娘子,我——”
“打住!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不是你~娘子。我叫青色。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青色就是我娘子。”
花默却一脸倔强的抿起了嘴,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生气,只有满满的心疼。
她就知道穿越就是坑。
果然她这么少见的名字和姓氏,居然还能和这个身体重名了。简直太~操~蛋了,有木有?
“我说过了,我只是正好和你~娘子叫了同一个名字,这不代表我就是她。你作为一个丈夫,口口声声地宣称没有她不能活,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伪装,骨子里的东西总是变不了的,你扪心问问自己,我真是你~娘子吗?”
站在花默的立场上,青色有理由同情他的遭遇。
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对自己的妻子有很深的感情,所以他不能接受已经失去妻子这个现实,她也能理解。
但是理解不等于她认同他的装傻。
已经死了的,就是死了,找个代替品,佯装继续爱下去,就能代表痴情不悔了?
相反,这是一种懦弱,她不耻。
更别说,她同情了他,谁来同情自己?
好端端的自己的人生,就因为一把莫名其妙的水果刀,全给毁了。
即便她在未来的日子所剩不多,可那总是她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也都是她青色的人生。
现在坐在了这里,她算什么?她又该是谁?
“说话!懦弱的男人最被人看不起。你难道在过往的人生里,都是这么没担当的?也难怪她——”
“你,你别说了!”
似乎最后的壳,也被无情的掀开了,花默努力维持的希望还在的表象,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俊朗的面容上,顷刻间泪水遍布。
那么高大颀长的一个男人,坐在凳子上,佝偻着背,哭得如同一个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小孩。
青色也不禁觉得自己对他有点过于残忍了。
“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我很抱歉!”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失去了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如同我也失去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生一样。”
“只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还是要节哀顺变。”
宽慰人这种事,青色一向都不擅长,多少年来,独立生活惯了的人,骨子里都有这种人情往来上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