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木讷相公别捉急(49)

而那烟雨楼主若是趁机暗中派人抢夺,大可伪装成天下各派江湖势力闻风哄至、互相厮斗的结果,即便有人会怀疑到烟雨楼,只要证据不足,谁又能奈他何?

况那神灯如今下落不明,那名男子与他身边的白子女子又踪迹全无,此案一时,怕是难结。

丹城的这一场风雨,怕是免不了了。

“哟,丹朱姐姐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都在呢?二奶奶起来了没?”

正听着,苑里的下人却忽然声音一静,再听已是春梅带笑的声音,与一道微扬的端庄女声渐渐从远处传来。

云镜心头一动,已知自己赖床不成了。

果然,来人也不多说闲话,听说云镜还未起床,便径直让春梅她们赶紧唤她起床,说是老夫人有请。

这位叫丹朱的到是个玲珑人。

这满宅的下人都知道老夫人对云镜这位二奶奶不待见,此人却依旧带话时加上“有请”二字,以至苑里下人到一时不敢再有怠慢,快速入房替云镜梳妆一番,便由小蓉跟冬竹陪着一块儿去了前院老夫人处。

去到那儿,云镜见到华氏已在堂屋里坐着,大嫂凌锦如与姚婧、秦氏几人都在,就连萧煜也在。

微微诧异看他一眼,那厮却对她扬唇一笑:“二嫂,昨夜睡得可好?”

一夜无梦,好得不能再好。

云镜一摇脑袋,眼神好不惊慌:“不好,我梦见四叔被人拿剑把衣服都挑破了,还杀了人,好可怕!”

一屋子的人纷纷变色,却唯有萧煜笑得微微尴尬,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无奈,“那二嫂确实是做梦呢,我倒是一夜好睡好梦……唔,我还梦见二嫂给我做花灯呢。”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一声威严的沉喝,使得屋中立时鸦雀无声。

云镜抬眸看去,那华氏正一脸铁青的瞪着萧煜,手中的青花瓷盏重重往茶几上一搁,分明被萧煜与云镜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话气得不轻。

云镜乖乖闭嘴,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显然昨晚之事有人已经传到了老夫人的耳里,可传便是传了,她亦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萧煜不说,那其他便是有人看到萧煜与她在台上的情景,却到底离得远,谁又知道他们私里说了些什么?

若真有人对自己的装傻产生怀疑,那也绝不是这萧家的人,只会是她爹云天傲。

可眼下丹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云天傲昨为本城郡王,一时只怕要忙得日夜无休,短时间定不会抽空过问自己这档子事。

那边,华氏冷着眼扫过看了就闹心的傻儿媳,便语重心长地开始训斥萧煜。

“老四你也不小了,昨儿个让你带你二嫂出去逛逛花灯,你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去凑那份不要命的热闹?”

话声一顿,她见萧煜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不说话了?发生这样大的事,你竟然还当没事人一样,你可知道那是些什么样的人就跟人上台比试?那灯拿到了吗?怎么没见你带回来让我也瞧瞧?”

“大娘,不就去凑个热闹吗,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都好端端在这儿呢。”萧煜抵不过华氏这般严肃训斥,有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答得轻巧。

华氏却眼神一厉,平日宽容祥和的样子再也不见,怒道:“你还敢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整个萧家都要因你而起祸端,你却吊儿郎当,一点不知收敛!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再迈出这宅子大门一步,不等你二哥回来,你哪儿也给我别去!”

“姐姐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萧煜面色微变,却是一声未吭。

一旁的秦氏却拉着脸坐不住了,“老四不过贪玩凑了份热闹,怎么就说成惹了多大祸事一般,这么严重?昨夜那事可是满城人都看着,老四堂堂正正与人比试,赢得花灯也是为萧家长脸;便是赢不得,也算是尽了心力,姐姐岂能有了错全往煜儿身上堆,叫人听了心里堵得慌。”

云镜微微扬眉,对秦氏这样明着护子的行为很是意外。

秦氏看着也不似那没点脑子的人,昨夜之事稍有判断都会知道事态严重,华氏禁了萧煜的足本在情理之中,她却这般跳起来护着,到让人暗暗不解。

正听着,那华氏已脸色不佳地冷哼一声,道:“妹妹这是在质疑我的教管吗?”

“不敢。”秦氏哼笑一声,脸上也明显写着不满:“姐姐管教谁我都不敢随便插话,哪怕是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以来老四他游手好闲、无所作为,我是恨铁不成钢,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却是姐姐宽容他年幼不懂事,劝我别过度心急,没什么大错儿便由着他去了。如今老四年已十九,换着一般人家早该成家立业;可老四却玩心甚重,家未立成,这商行里的事儿也是一样不沾边,我也都一句话未说未提。昨晚那事也是意外,谁知道一盏花灯会引出那么大事儿?老四自幼游散惯了,碰着这样的热闹,又怎忍得住不去凑和?要早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那我昨天便是死活也不让他出门的。可话说回来,昨儿个老四出去,还算是老二的交待,姐姐这样大的怒气发下来,是不是显得有点过了?小辈子还都在这儿坐着,姐姐作为一家之长,行事也不能过多偏颇,好歹也要让老四他心服口服不是么?”

秦氏这一气说下来,云镜也不由暗暗乍舌。

好家伙,她就说这秦氏不是个省油的灯,公然当着这些人的面反驳华氏,原来是那一石二鸟之举。

忍不住抬眼悄悄瞅了萧煜一眼,云镜暗道难怪这家伙表里不一,看着放荡不羁却又心明眼透,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娘呢。

如此云镜到也理解了为何秦氏在萧老爷生前极度受宠,若非华氏也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只怕这正偏之室都要颠倒过来了。

果然华氏给气得不轻。

云镜看到,秦氏这一番话明显戳中她的要穴,以至她当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明显已气得隐隐生抖。

一旁的凌锦如见着,眼底波光一现,便温声轻道:“姨娘消消气,娘生这么大的气也全是因着关心老四。昨夜之事无关紧要的人都听了提心吊胆,让老四关上两日,大家也能稍稍放些心不是?”

“这有什么放不放心的,真要有事,关在家里也无济于事。若真有个不测,也全怨我平日没有好好教管,错在我,也不在老四。”秦氏瞟一眼凌锦如,叹息着自怨。

却明事人都听得出,秦氏这番话,一是讥讽作为嫡母的华氏平日里对萧煜过度放纵,以至他今日行事失当;二则反击她处事不公,以着萧煜少不经事,一直不给他接触商行的机会。

长此以往,秦氏真要担心儿子一事不通,日后若大个家业全被别人暗中瓜分也都还蒙在鼓里。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大为人看着忠厚老实,私里却也纳银丰厚。

自己隐忍了这么久,若再不为老四争取到管理商行之事,眼看这商行日趋下落,一旦萧家败落,那老四便该吃苦了。